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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龄女硕士为谁而疯
http://www.100md.com 2001年1月8日 搜狐
     颜 色

    她不知道师兄是爱她

    1993年,单桐从一个工程师家庭考上大学。上大学那天,单桐的父母都来了,他们亲自帮宝贝女儿料理好了一切,才放心地离去。单桐的家就在本市,属于高知家庭,父母就这么个独生女,看得格外娇贵,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但单桐并不是那种骄横、霸道的女孩,她聪明漂亮,天真活泼,真是人见人爱。

    从小到大,单桐经历的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妈妈经常出差。好在身为工程师的父亲非常细心,对女儿的无微不至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母亲离家的日子里,单桐和父亲相依为命,吃饭、穿衣、梳洗,都由父亲打理。因此,单桐和父亲的关系比和母亲还要亲密自然。单桐经常在父亲面前撒娇,有点什么事都如实告诉父亲,就算读高中了还耍赖要父亲给她洗脚呢。

    刚上大学,同学们都喜欢上了单桐。因为她实在是个开心果,常常逗得同学开怀大笑。单桐的思想单纯,不像其他的女生一进校门就盯住那些帅哥靓仔争风吃醋,一心巴望着找个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单桐把自己的聪明伶俐全用在学习和玩上面,不知道除此以外还有别的东西。真应了那句话:理科的女生总是“不解风情”。大学四年,她除了上课、上自习,就是回家。每到周末,同学们都忙着梳洗打扮,和老乡聚会、和恋人约会、看电影,而她却忙着把脏衣服打包往家里赶,星期天晚上准时返校。每当同学们聚在一起兴奋地谈论度周末的愉快情景时,爱说爱笑的她总是插不上嘴,那会儿她的确羡慕过那些家在外地的同学,不用像她这样成天被家这个风筝掉着线。虽然她的人缘极好,大家都乐于与她交往,但是竟没有一个同学走进过她的内心世界,而她,也是悠悠荡荡,从不曾走进别人的世界。她是学生物的,老师说,一个女生能在生物学方面有她那样的潜质,非常不容易。加上她又专心,因此,1997年大学毕业就直接上了硕士。那一年,她才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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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桐有个师兄叫欧阳津,那时他已读硕士三年级。导师指派单桐做欧阳津的实验助手。欧阳津聪明过人,他打算一毕业就去美国读博士。单桐很崇拜欧阳津,一有问题就去问他,她信赖他,把他当作亲密的大哥哥。

    欧阳津瘦高个,文静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那种才高八斗的书生。欧阳津平时话语不多,可和单桐在一起,就滔滔不绝无所不谈,单桐和师兄的交往也确实十分单纯。欧阳津对师妹十分热情,他每天都到女生寝室报到,帮单桐打开水,打饭;单桐想吃什么,他马上就给她买来;她生病了,他也急得吃不下饭,时刻守在她身边;她上图书馆没带伞,他就抱着伞等在门口自己淋湿了也不知道把伞撑开……尽管人人都看得出来欧阳津是在追单桐,但是他从没有主动对单桐说过一句我爱你。

    1998年夏天,欧阳津就要去美国留学了。告别单桐时,他感伤地说:“师妹,这几年我一直把有一句话埋在心里,我的确非常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美国发展吗?”单桐含泪说道:“我也很喜欢你,很舍不得你走,我一直把你当作除了父母之外最亲密的人,可是我已经决定留在父母身边,希望你能理解我。”欧阳津听后,叹了一口气,失望地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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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1999年春,欧阳津给单桐寄来了一封信,信中说道,他已经结婚了,信里还夹着一张他的结婚照。读完信,单桐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室友小静说:“大傻瓜,你是在吃醋,你既然这么在乎大师兄,可你当时为什么又要放弃他呢?”单桐睁大了泪眼:“我以为,他只是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喜欢,我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不是就是爱。”“哎呀,你真是傻到家了!他不是爱你是什么?你呀,脑子都用在学习上了,这事明摆着的嘛!”小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一夜,22岁的单桐第一次为感情的事儿失眠了。是的,正如小静所说,她和师兄以前那些甜美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正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对另一个女孩的爱啊。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那么自然地享受着大师兄的呵护和关爱,天真地以为那不过是师兄妹之间正常的友谊。其实她一直在掩饰自己,欺骗自己,拒绝承认这种男女间的友谊也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发展成了爱情!凡事便是这样,当她明白这一切时,却已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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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过去了,单桐一天天消瘦,从前那种倾心于学习的热情和专注,现在都荡然无存了。她的脚步开始流连在无聊的逛街和校园石凳上痴傻的静坐上,一向活泼可爱的她,突然沉默起来。

    一天周末,单桐一反常态没有回家,而是迈进了校园舞场,可是她并不跳舞,只是静静地看乐队表演。乐队鼓手留着一头放荡不羁的长发,浑身充满了艺术气质,立刻吸引了单桐的注意。

    奇遇总是发生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单桐第二天上午从实验室回到宿舍,昨晚那个鼓手竟坐在她的窗前。几乎同时,他俩张大了嘴巴:“啊――是你!”惊讶之余,小静正好进来。“单桐,这是我的老乡朝阳,在这里进修的,他学中文,打鼓打得非常棒!”朝阳伸出手,黑亮亮的眼睛流露的是真诚。“你是单桐,小静说你是高材生。幸会,幸会!”单桐有些不知所措。

    没坐多久朝阳就走了。小静说他是个很好玩的人。做朋友会很快乐,可爱上这种人就会自讨苦吃,因为他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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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单桐并没听进去,她开始接受朝阳的约会。他们一起跳舞,吃饭,看电影……朝阳的出现,重新唤醒了单桐沉睡的激情,她又像从前那样爱说爱笑,心无城府了。单桐觉得,朝阳洒脱自然,甚至还有些坏,但是坏得那么惹人陶醉,他带给她的是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新鲜刺激又冒险的世界。

    他的气概是她那个圈子所没有的

    单桐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和朝阳开始了恋爱。她经常去看他们乐队排练。在一间空旷的废弃厂房里,乐队的成员个个汗流浃背,音乐震耳欲聋,每一个音符就像一记重锤,打得心脏一紧一缩。这样的氛围很令单桐兴奋,她的忧愁立刻烟消云散了。

    吃消夜的时候,朝阳向他的朋友介绍她时,是那种得意的口吻:“我的女朋友,生物系硕士生!”然后毫不顾忌地深情地看着她,很让单桐招架不住。可她的内心却是欣喜和陶醉的。

    送单桐回宿舍的路上,月色很美。朝阳牵着她的手说:“单桐,我是真心爱你,你能接受我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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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桐看着朝阳,他帅气的脸上写满率真,她的心此刻沉浸在惊喜之中。这是她生命是第一个男人对他说爱!

    单桐的恋情很快被小静发现了:“单桐,你不要怪我给你泼凉水,我们是好朋友,朝阳是进修生,他是带工资读书的,和我们不一样,他早就踏入了社会,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他不是安分的人,他是不会把一个心永远系在一个女孩身上的,你可要当心啊!”对于初涉爱河的单桐来讲,她怎么能够容忍这种话语,她甚至有些讨厌小静的这种离间。

    单桐和朝阳的恋情飞速发展。每天,朝阳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带单桐去兜风。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爱情的见证。那一阵子是单桐最快乐的时光,周末再也不必匆匆往家里赶了,她发现,原来有了男朋友的大学生活可以如此浪漫和惬意。

    朝阳的朋友,都是一些放荡不羁的另类,单桐不是很看得惯,但她知道,朝阳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有时,那帮朋友对朝阳说,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雏儿,真不简单。朝阳总是立刻和他们翻脸,你他妈的再说,老子封住你的嘴。他的这种答复让单桐很是受用,在她看来,这种气概在她的圈子中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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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情人节,单桐把自己献给了朝阳。

    她走不出恶梦的笼罩了

    人们常说,搞艺术的人都是疯子,这一点在朝阳身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虽然深情款款,但同时,他也是一个狂放暴躁而又狷介的人。他有很多梦想,爱音乐,做陶艺,还要开网站,可他的理想和现实总不能步调一致。他总有发不完的牢骚,交往不久后,他的另一面就暴露了出来,他常常恨恨地对单桐说:“你不就是高考多得了几分,不就是出生在城市吗?”他大声骂着她,最恶劣的一次竟扇了单桐的耳光。

    单桐没有想到,朝阳那样温柔的外表下面竟藏着一颗这么狠毒的心。她开始怕他了,总在他要骂她打她之前迅速逃跑。长这么大,爸爸妈妈从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更不用提打骂了,但是她现在却受到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朝阳的虐待。单桐受不了了。

    可是,朝阳的脾气就像一阵阵飓风,来得疯狂去得迅猛,风暴过后,他又是忏悔又是流泪。单桐一次次试着原谅他,但不久又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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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暴在无数次地重演,单桐的身心俱疲。每当和朝阳闹了不愉快,她就迅速卷起书包逃回家里。一到家就钻进自己的小屋,话也很少说,饭也吃得少,父母看到她这样,心疼得不得了,可又不敢多问。

    单桐常常做噩梦,不知怎么,梦中总是与师兄相会,有时亲亲热热的竟像一对深爱的情侣!然而在梦的结局,总会有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手持大刀把他们冲散,要么师兄突然消失,要么她坠入了悬崖。单桐大汗淋漓从噩梦中惊醒。单桐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心早被师兄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人,她痛苦失声,在狂涌的泪水中回忆着师兄,甚至幻想着自己如果当初答应他同赴美国,现在被他拥在怀里的娇妻不就是自己么?

    2000年5月的一天,小静看出了单桐的反常。那天,小静回宿舍时发现单桐正在发呆。看着单桐没有血色的脸庞,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担心地问单桐:“是不是又和朝阳闹别扭了?”单桐没好气地说:“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小静呛得再也不敢多问。夜里,单桐翻来覆去,一会儿出门上厕所,一会儿起床点起蜡烛写东西,折腾得小静半宿没睡。等小静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天已大亮了,朦胧中,她看见单桐还坐在老位置上写字,小静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单桐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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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静着急了,小声叫单桐的名字。单桐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小点声,我正在和师兄说话呢。”又过了一会儿,单桐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慌张地梳头,说:“坏了,坏了,师兄约我去泡吧,要迟到了!”说完就匆匆走出了门。看着单桐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的样子,小静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一下子不认识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妹了,单桐刚才的神态,活像个死人!

    小静马上跟单桐的家里打电话,没想到,单桐已经回家了。小静舒了一口气,单桐每次不快乐了就会回家,回到家里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小静相信,这次单桐回校肯定又会像没事人一样。

    单桐的父母发现,这次女儿回家格外胆小,经常在半夜敲开父母的房门,拱进他们的被窝,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说的话也很幼稚,还经常问爸妈,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不晚生我几年,那我现在还在读大学该多好……有时候,单桐又显得很成熟,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半个月之后,单桐回到了学校,和小静有说有笑,真的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气色也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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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曾经对他的哥们夸下海口:像单桐这样的小女生,他保准搞得掂掂的。朝阳的生命中,谈过的恋爱无数,只有他玩别人,怎能容忍被别人抛弃?

    6月的一天,朝阳又像幽灵一样出现了。当单桐从食堂买饭回宿舍时,路过一丛灌木,朝阳突然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你想躲?你躲不掉的,你就是躲到地底下,我也会把你撬起来!”只听见“叮叮 ”,单桐的饭碗滚了一地,她大叫一声,惊慌地逃进宿舍,躲进蚊帐好半天不敢出来。小静拉开她的蚊帐,单桐正在瑟瑟发抖,连声惊叫:“别过来,别过来!我怕,我怕!”

    单桐疯了。她瑟缩在床角,一听到脚步声就惊叫,一见到男生就发抖……

    (本文主人公系化名。经诊断,单桐属反应性精神病,截止发稿前,单桐已开始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目前正在康复中。)

    摘自《心理辅导》

    转自伽玛医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