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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发展的突破点
http://www.100md.com 2002年3月28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726期
    中医学把《素问·灵兰秘典论》“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素问·宣明五气》“心藏神”、《素问·六节藏象论》“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灵枢·邪客》“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灵枢·大惑》“心者,神之舍也”,《素问·举痛》“思则心有所存”、《灵枢·本神》“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灵枢·五色》“积神于心,以知古今”,《灵枢·本神》“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等论述,概括为“心主神明”。说明《黄帝内经》的理论认为心脏是产生精神、意识、思维、语言、行为、认知、情感、心理等活动的器官。

    中医“心主神明”说,主要受到先秦思想文化特别是哲学思想的影响而形成。如《论语·阳货》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孟子·告子上》曰:“心之官则思”,《荀子·解蔽》曰:“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等。《黄帝内经》将中国古代哲学范畴“心”的概念,移植引申到中医学理论,与中医学五脏中的心脏和合而形成了心主神明说;另一方面,更受到五行学说之局限,当古代哲学之五行学说成为中医脏腑及藏象学说系统结构的构架后,心、肝、脾、肺、肾五脏各居其位,便把已认识到的脑置于五脏之外,被列为“奇恒之府”,没有把脑看成是人身的一个重要器官,而把主管神明者错位嫁接到“君主之官”心脏,从而形成了错误的“心主神明”说。其实中医学“心主神明”学说的实质是“脑主神明”,《黄帝内经》及后世历代医家对“脑主神明”均有所论述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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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确立“脑主神明”论,是继承发扬中医药学的重要命题

    《黄帝内经》虽然以“心主神明”立说,但同时也有许多关于脑的认识和论述。如《灵枢·海论》曰“脑为髓之海,其输上在于其盖,下在风府”,明确认识到脑位于头颅中;关于脑的生成发育,《灵枢·经脉》有“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论述;关于脑的功能,《素问·脉要精微论》曰“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说明头脑是精神之处所;《灵枢·海论》“髓海有余,则轻劲多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而鸣,胫盩眩冒,目无所视,懈怠安卧”,说明《黄帝内经》已认识到脑与感觉、知觉乃至生命健康密切相关。《黄帝内经》虽正确地认识到脑与精神、感觉、知觉等的关系,但从总体来讲,未能把脑作为人体一个重要器官看待,从而贻误了对脑髓的深入研究。

    后世医家对脑这一客观存在,并非熟视无睹,如唐代孙思邈《千金方·灸例》明确地讲:“头者,身之元首,人神所注,气口精明,三百六十五络,皆上归于头”;宋朝陈无择《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头痛证治》云:“头者,诸阳之会,上丹产于泥丸宫,百神所聚”;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辛荑条》中明确提出“脑为元神之府”;金正希《尚志堂文集·见闻录》载“人之记性皆在脑中,小儿善忘者,脑未满也,老人健忘者,脑渐空也。凡是一形,必有一形留于脑中。人每记忆往事,必闭目上瞪而思索之,此即凝神于脑之意也”;方以智《物理小识·卷三》谓“人之智愚系脑之清浊”等,认识到脑主记忆、思维,人的智力与脑有关,脑在人的生命活动中占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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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明代医家李木延《医学入门·脏腑》所论“心者,一身之主,君主之官。有血肉之心,形如未开莲花,居肺下肝上是也;有神明之心,神者,气血所化,生之本也。万物由之盛长,不著色象,谓有何有?谓无复存,主宰万事万物,虚灵不昧者是也”。按其描述之“血肉之心”即指人体之心脏,而“神明之心”是他以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对人身之神明者的推测,他推测和命名的“神明之心”实际应该是脑,可是,由于他深受《黄帝内经》“心主神明”传统观念的束缚和影响,又缺乏对脑的认识;加之中国传统的直接外推和演绎思维方法,终于没有跳出“心主神明”框框,而推演出另一个主神明的“神明之心”。但是,李木延提出“神明之心”,寓含着对传统“心主神明”的否定,也蕴含着李木延实际上已“发现”了“脑主神明”,却未能明确提出。所以,李木延提出有“血肉之心”与“神明之心”的不同,体现了对传统中医学“一心二主”或“一脏二用”即心脏既主血脉又主神明理论的突破和认识上的进步。李时珍则不同,他经过理论思维,明确的提出了“脑为元神之府”,成为中国医学史上第一位真正认为“脑主神明”的医家。从李木延的“神明之心”到李时珍提出“脑为元神之府”,它使我们看到在科学研究中,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和理论思维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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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王清任《医林改错》在继承前人有关脑的认识基础上,以解剖观察和临床实践为依据,明确提出“灵机记性在脑,不在心”,并设《脑髓说》论述视、听、嗅觉以及语言、记忆、思维与脑髓的关系等,明确否定了“心主神明”说。

    以上说明自《黄帝内经》以降,历代医家对“脑主神明”不仅均有论述和见解,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对脑的认识逐步深化。继承发扬“脑主神明”论,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

    二、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药理论与实践现代化发展的突破点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医脑病学、中西医结合神经病学专著陆续出现,较系统整理研究了中医学关于脑的理论及脑病的辨证论治等,中医脑病学及中西医结合神经病学已成为新兴临床学科。特别是国家技术监督局于1997年3月4日发布、1997年10月1日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疾病部分》,明确列出脑系病类34种,成为继承发扬中医“脑主神明”论、突破“心主神明”说的重要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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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立“脑主神明”论,对中医药学与时俱进的现代化研究和发展,无疑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突破点或切入点。由此,摒弃错误的“心主神明”论,并以此为突破点、开展脑的中医学系统研究,从而迈出中医药理论与实践现代化发展的一步。否则,对于“脑主神明”这一中医学原本正确的理论不去继承发扬是很不正常的;如果认为确立“脑主神明”论会抹杀中医学理论特色,或认为这是把“中医西化”,甚至宁可不要科学也要保持特色等,那就更不正常了。

    21世纪,人类对脑的研究进入了“认识脑,保护脑,开发脑”的关键时期,它涉及对人脑的观念的根本性变化。中医药学也应实现从“心主神明”到“脑主神明”的理论变革,把脑及“脑主神明”论,列为人体最重要、最复杂的核心问题去研究,把建立“脑主神明”论做为一项系统工程去创建,从而推动中医“脑主神明”的现代化研究与发展,并以此为突破点,引导中医药理论与实践现代化发展。, 百拇医药(陈士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