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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0174088
谁主神明
http://www.100md.com 2003年4月21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936期
     编者按:究竟是心主神明?还是脑主神明?中医理论发展到今天,应不应该创新?应该如何创新?这是摆在中医药工作者面前的一个难题。1983年,全国著名中医专家邓铁涛教授在新加坡中医学院第18届毕业生特刊曾发表《心主神明论》一文,从中医理论、临床实践和实验方面论述了中医“心主神明”论的科学性。时隔19年,中西医结合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陈士奎教授于2002年3月28日在本报发表了题为《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发展的突破点》的文章,在回顾《黄帝内经》及历代医家关于心、脑功能的论述的基础上,提出要变革“心主神明”论为“脑主神明”论的观点,并认为“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药理论与实践现代化发展的突破点”。今年1月,陈士奎教授又在《上海中医药杂志》发表题为《对中医学“心主神明”和“脑主神明”的再认识》一文,从系统修正、审慎扬弃、理论建设、方法论研究等方面论述了“变革‘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药学理论与实践现代化发展的一项系统工程”,并强调这一变革是中医药学现代化发展中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进行理性的自我反思和自我批判的必然选择。3月,邓铁涛教授在《新中医》杂志发表题为《“心主神明”论的科学性》的文章,对“脑主神明”论的观点进行了反驳,提出“中医药学与新科技相结合,会给中医学带来‘质变’式的飞跃的发展”,但是,他认为这种发展应该是“在中医学自身发展规律中的飞跃发展,绝非是拿来西医学说以改造中医学理论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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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铁涛教授在文中强调:“我赞成中医理论要不断创新发展,但反对以创新为口号,丢掉中医学之精华。”

    征得二位教授的同意,本期学术争鸣将邓铁涛教授的《“心主神明”论的科学性》与陈士奎教授的《对中医学“心主神明”和“脑主神明”的再认识》两篇文章刊登出来,欢迎读者参加讨论。

    “心主神明”论的科学性——●邓铁涛

    自从西医学对脑的深入研究之后,引发西学中与中医对中医的基本理论——“心主神明”论产生怀疑,出了不少文章,有人认为中医学这个历经二千多年的错误理论,今天应该给予纠正了。这一论断对吗?

    中医学和西医学,是两个不同的理论体系。西医学是微观医学,中医学是宏观医学,各有所长,互相补充。不能说只有微观的理论才是科学,凡是微观不合拍的便是不科学。早在1983年我在新加坡中医学院第十八届毕业生特刊曾发表《心主神明论》一文。20年后今天重读,我认为此文的观点是对的。兹将该文抄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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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理论认为心脏的功能,除了‘心主血脉’之外,还认为‘心主神明’,即是说除了是循环系统的主持者之外,还是精神活动的主持者。若从西医的解剖生理来看,这是不可理解的,因此有人怀疑中医的科学性。其实中西医是两种理论体系,不能说符合西医者就是科学,不符合的便不科学。

    要理解‘心主神明’说,首先要理解中医的脏象学说。所谓‘脏象’,就是心、肝、脾、肺、肾五个脏的宏观现象,即人体的五大系统。心脏是五大系统的核心。这一学说是中医通过几千年的治疗与预防疾病的观察而升华为理论的。这一理论来源于实践,又反过来能指导实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因此‘脏象’学说是科学的。心主血脉与心主神明,显然中医是把循环系统与高级神经活动结合起来都属于——心,所以中医还有心为君主之官的说法,也就是说‘心’居于五脏之首,它是五脏这个人体核心系统中的核心。

    为什么中医要把心主血脉与心主神明合一起来?因为两者之间的关系特别密切,有不可分离的关系。在临床治疗上,我常用温胆汤加味以治疗冠心病,又用此方治失眠、神经官能症,同样取得一定的效果,就是一个明证。因此,我认为心脏这个实质器官,不仅只有血泵的机械作用,它一定有能作用于大脑的分泌物。这绝不是毫无根据的空想。比如西医认识肺脏除了呼吸功能之外还有‘非呼吸功能’(即肺还是机体很多内分泌素产生、释放、激活及灭活的主要场所)是近年生理学上的新成就。而中医理论早就指出肺除了主气,司呼吸作用之外,还有‘主治节’的作用,即是说肺有协助‘心’来调节整体的功能。肺正是通过对内分泌激素的调节来维持人体内环境的稳定的。中医虽然没有这些内分泌激素名词,但在临床治疗上,却知道运用理肺之药达到维持人体内稳态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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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当植入人工心脏的使用扩大之时,就会发现心脏的内分泌物质的存在及其重要性,也就证明中医这个‘心主神明’论的正确性了。当然道路是相当长的,正如英国生理学家哈里斯(G·Harris)在1937年就提出,如果下丘脑不是通过神经来控制垂体的话,那就一定是通过化学信号来控制的假设。罗歇·吉耶曼(Roger G·L Guillemine)和安德鲁·沙利(Andrew Vschally)两个研究组用100万头猪和几百万只羊的下丘脑,进行了艰苦的研究才得以解决,1970年哈里斯的假说才被证明其正确性。我相信‘心主神明’说也一定会得到证实的。

    上述文稿写于1982年1月17日。1983年3月24日外电报道,第一个植入人工心脏患者于3月23日死亡。外电引述为克拉克植入人工心脏的外科医生德夫里斯的话说:‘虽然塑料心脏不断泵血,但克拉克的血管变得松弛无力,发生膨胀,他的循环系统不能保持把带氧的血推向全身器官所需要的压力。他的结肠功能丧失了,接着他的肾功能丧失了,然后大脑功能丧失了。’笔者估计心脏被置换之后,‘心激素’的分泌停止了,当肺脏代替心的部分功能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心激素’在体内的储存用尽之时,生命便终止了。克拉克病例说明,要使人工心脏能长期显效,必须寻找心脏的内分泌素,并从而证实与提高‘心主神明’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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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是否有激素分泌?这一问题,在上文发表后1年即1984年,初步得到证实。据报道,黎巴嫩学者那莫尔博士发现心脏分泌一种直接进入血液的激素,能减轻动脉血管压力,并命名此激素为ANF。我相信能作用于大脑皮层的心激素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当然,假设不等于现实。但中医从宏观得来的理论,不能用微观理论随便加以否定。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是“实践”。《光明日报》2002年9月6日题为《刘海若恢复迅速》的消息指出:“促进她苏醒及康复治疗中,中药、针灸、中医按摩显示出独特的优势。”如果视中医“心主神明”的理论是错误的,又如何解释中医药治疗使已被英国医生宣判为脑死亡之刘海若的苏醒显出独特的优势呢?

    理论是指导实践的,不知主张“脑主神明”以改造“心主神明”论者,提出哪些高明的理、法、方、药以提高临床水平,或提出一整套“脑主神明”(理论)与中医理论相融合,从而大大提高中医的理论水平,使中医学上一个台阶呢?可惜从那些文章中,未看到这方面有建设性的东西!

    以“脑主神明”取代“心主神明”是一种中医学的创新吗?脑的功能,西医学已取得使人叹服的成果,因此主张“脑主神明”者用不着花大力气去研究,想研究也很难超过西方学者。因此提倡者无非是借西医学以改造中医学耳。要改造“心主神明”论将从何入手?有什么规划蓝图?有什么办法使“脑主神明”与中医之系统理论融合?这一切问题好像是该别人去做的事情了。写这样的文章太轻松了。但这好比把中医学殿堂的正梁拆掉,扯一些石棉瓦盖上去,或放上一个彩色的塑料支架,一个现代化的中医学就弄成了。这样做实在太过危险了!大厦将倾,中医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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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汉代张仲景对传染病的研究,写成名著《伤寒论》,至金元时代刘河间主火、朱丹溪养阴,明代吴又可之《瘟疫论》,历经一千多年到清代叶天士、吴鞠通等,有多少名医的深入研究,然后才出现温病学说,补充了《伤寒论》之不足,但温病学说不能取代伤寒学说。用伤寒学说结合温病学说治疗传染病,在20世纪前半叶、在抗生素发明之前,其治疗效果远远超过对脑神经认识深刻之西医学。至今,治疗乙型脑炎的疗效中医仍然领先于西医。而今天欲把中医带向“脑主神明”论者,手中并无任何成熟的方法,更无任何成果之时,便提出以“脑主神明”论取代或曰变革“心主神明”论。取而代之不是简单的几个字,请问变革之内涵何在?我赞成中医理论要不断创新发展,但反对以创新为口号,丢掉中医学之精华。

    中医学两千多年来不断在发展,有些理论看似落后实在先进。但无可否认,两千多年来中医学只在“量变”中发展壮大,却未发生“质”的飞跃。20世纪中医处于被怀疑、被轻视、歧视和排斥达半个多世纪,而20世纪的自然科学无法给中医以较大的帮助。估计21世纪的新技术革命,才会给中医带来极大的帮助,中医药学与新科技相结合,会给中医学带来“质变”式的飞跃的发展。当然,这是在中医学自身发展规律中的飞跃发展,绝非是拿来西医学说以改造中医学理论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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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中医学“心主神明”和“脑主神明”的再认识——●陈士奎

    “心主神明”说与“脑主神明”论,均导源于中医药学奠基之作《黄帝内经》,两者孰是孰非,争鸣讨论,旷日持久。在脑科学迅速发展的21世纪,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认为“脑主神明”的基础上,开展“认识脑、保护脑、开发脑”等揭示脑奥秘的研究。是继续维系统治中医药学2000多年的“心主神明”错误理论,还是继承发扬中医药学固有的而且正确的“脑主神明”论,现在已到了必须对上述问题进行认真反思并作出科学抉择的关键时刻,这也是中医药学现代化发展的一个重大理论问题。

    一、变革“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药学现代化发展中理性的自我反思和自我批判的必然选择

    “在科学研究过程中,科学研究的主体也总是把已有的科学成果作为再思想、再认识的对象,揭露已有的科学成果与新的经验事实之间的矛盾,以及科学成果自身内在的矛盾,从而推进科学的发展”(孙正聿.《哲学通论》.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8.106)。有关中医药学如何现代化发展的讨论及构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均强调尊重中医药学自身发展规律和自我发展。然而,只有进行理性的自我反思、自我批判,才能正确地认识中医药学理论与实践的自身发展规律,寻求到自我发展之路。就“心主神明”说和“脑主神明”论而言,《黄帝内经》及历代医家著述乃至今日中医教材等,一直以心“主血脉”又“主神明”立论,同时从未放弃对脑及“脑主神明”的论述,而且历代医家从中医药学自身发展规律出发,不断反思传统的“心主神明”说。例如,明代李极《医学入门·脏腑》提出“血肉之心”和“神明之心”两个概念,这表明他通过实践及理性反思,已意识到人体必有另外主神明之“心”,并非“一心二主”;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辛荑条》则明确提出“脑为元神之府”;清代王清任《医林改错·脑髓说》更为批判性地指出“灵机记性在脑不在心”;他们对“心主神明”说的反思和对“脑主神明”论的正确认识,表现出了不同时代中医药学家的理性思维。实际上,中医药学自《黄帝内经》始,从未间断观察脑、论述脑,从未舍弃对脑及“脑主神明”的探讨。这反映出历代医家对“脑主神明”认识的逐步深入和接近,为我们修正“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创造了历史条件和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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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经过自我反思、自我批判,继承发展中医药学自身固有且属原创性的“脑主神明”正确理论,扬弃其不确定的、错误的“心主神明”说,这完全符合中医药学自身发展规律。这一理论变革,不仅是对《黄帝内经》建树的中医药学理论根基真正的尊重和继承发扬,也是中医药学在自我否定、自我更新过程中自我发展的生命力表现,更是中医药学实现自我扬弃、自我完善的理性抉择。

    二、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是变革中医药学“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之保障

    在实现变革“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过程中,首先遇到的难题和障碍便是传统观念的束缚。如有人在全世界、全人类都不会说不的现代化面前,竟然提出“‘中医现代化’的口号不提也罢”,主张“中医的基本理论、基本方法……都不应随意改动;中医理论源于中国古代哲学,它不需现代化;也不能现代化……”(丛林.“中医现代化”的口号不提也罢.《亚洲医药》,2001,6:37~38)。还有人讲“中医学其实是不能被还原的,也就是说不可能‘现代化’的……跳出‘中医现代化’的悖论,回归中医的传统的整体科学的属性和方法,才是21世纪中医发展的正确途径”(匡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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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现代化与中医学的还原化.《亚洲医药》,2001,1:25~28),等等。看来防止在思想观念及中医理论现代化发展上采取非批判的、维护传统“原型”的态度,是十分必要的。

    有主张“心主神明”的学者说:“脏象学说是中医基础理论的精髓,但近来有人对此发生怀疑,提出‘脑主神明’以图修正‘心主神明’说,说明这些学者对脏象学说认识太肤浅,不知心与脑合起来才是中医所论之‘心’。”还进一步说:“脏象学说认为‘心主神明’,有人以为认识错误,不知脏象是把心与大脑皮层统属于‘心’系统,并有一套治心以治疗神智不清的方与法。”(邓铁涛.《邓铁涛医学文集》.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1.227,335~337)更有学者说:“李时珍所说的‘元神’实为‘元始之神’,指的是人体生长壮老已的主宰,具有类似基因学说的意义。‘脑主神志’论则必然阻碍这一发展。……就现代生物学的基因学说而言,难道中医就没有相应的理论吗?有,中医的‘脑’学说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刘保和.“脑主神志”论阻碍中医发展.《亚洲医药》,2001,6:30~31)这些对中医药学理论概念的随意泛化,值得商榷。上述论述既缺乏中医药学理论支持,又缺乏现代生命科学特别是脑科学的支持,并且将中医学理论的“心(脏)”、“心系统”、“脏象学说”等概念混为一谈。翻开中医学理论发展史,无论《黄帝内经》还是历代中医学著述,都是将“心”和“脑”作为两个独立的概念,分而论之。中医学的脏象学说,明确地将心(脏)作为人体五脏之一,并认为:“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素问·灵兰秘典论》),“心藏神”(《素问·宣明五气》),“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素问·六节藏象论》),“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灵枢·邪客》),“心者,神之舍也”(《灵枢·大惑》),“思则心有所存”(《素问·举痛》),“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灵枢·本神》),“积神于心,以知古今”(《灵枢·五色》),“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灵枢·本神》)等等。这些表述均说明《黄帝内经》的理论就是认为心(脏)是主持精神、意识、思维、语言、行为、认知、记忆、情绪、心理等活动的器官,由此才产生了中医药学历代误传的“心主神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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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脑的概念,《素问·五藏别论》即明白地记载了脑为脏还是为腑的争鸣和讨论:“黄帝问曰:余闻方士,或以脑髓为藏,或以肠胃为藏,或以为府……愿闻其说。岐伯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名曰奇恒之府。”从此中医理论即把脑列为奇恒之府。奇恒之府也是脏象学说的主要组成部分。因此,《黄帝内经》也客观地记述了对脑及“脑主神明”的观察和研究:关于脑的部位,《灵枢·海论》谓“脑为髓之海,其输上在于其盖,下在风府”,明确指出脑位于头颅之中;关于脑的生成发育,《灵枢·经脉》有“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的论述;关于脑的功能,《素问·脉要精微论》称“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说明头脑是人的精神之处所,精神与脑密切相关;《灵枢·海论》还讲道:“髓海有余,则轻劲多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视,懈怠安卧”;《素问·刺禁论》有“刺头中脑户,入脑立死”的观察记载等。以上说明:《黄帝内经》虽然以“心主神明”立论(这是深受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影响的结果),但对脑及脑与精神、感觉、知觉乃至生命健康的密切关系也给予了真实的论述。后世历代医家也是在以“心主神明”立论的同时,对脑及“脑主神明”进行了描述,并逐步明确认识到“脑为元神之府”及“灵机记性在脑不在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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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传统中医药学理论从来就没有“把心与脑合起来”之说。“心与脑合起来才是中医所论之‘心”’或“心与大脑皮层统属于‘心’系统”等说法,只不过是一些现代中医学家既承认“脑主神明”,又不愿变革“心主神明”而想出来的,以图维护传统的“心主神明”说。但是,正如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说:“现在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再是要从头脑中想出联系,而是要从事实中发现这种联系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53页)我们对中医药学理论概念,不能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而应该尊重事实,尊重科学。

    英国著名科学家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arlRaimund Popper,1902~1994)曾说:“人们尽可以把科学的历史看作发现理论、据弃错了的理论并以更好的理论取而代之的历史。”我们应历史唯物主义地看待中医药学对“心主神明”及“脑主神明”的认识活动,正确理解“心主神明”说是一种历史文化的存在和产物。否定“心主神明”说,绝不会对中医药学理论体系造成损害。相反,以“脑主神明”论取代“心主神明”说,只会给中医药学理论现代化发展带来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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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变革“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是中医药学理论与实践现代化发展的一项系统工程

    1.系统修正 应首先在厘清“心主神明”说及“脑主神明”论的认识渊源的基础上,解析和澄清“心主神明”所表达的含义,并辨明这一认识的误区,从而将它从与事实和临床实践不符的壳体中解放出来,然后对与之相联系的理论和临床实践等进行根本改造和系统修正。

    2.审慎扬弃 要在建立“中医脑病学”基础上,深入研究如何用“脑主神明”论,全面置换“心主神明”说,如何把“心主神明”说含有的合理成分,继续保留下来,有机地溶人“脑主神明”论中,如何将“脑主神明”论系统地组装于中医脏象学说之中,等等。显然,变革“心主神明”为“脑主神明”是一个审慎的扬弃过程。

    3.理论建设

    一方面,应系统整理研究中医药学固有的脑知识、脑系脏象理论、脑系疾病类型及其病因病机、辨证论治等。从而形成中医脑科学理论框架。这方面近十多年来已取得一定进展。如《实用中医脑病学》等专著的出版;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中医临床诊疗术语·疾病部分》已明确列出“脑系病类34种”,成为继承发扬中医“脑主神明”论,突破“心主神明”说和五行学说的重要标志。另一方面,要综合引进、吸纳、融合现代生命科学,尤其是现代脑科学关于脑和脑病防治等研究成果及新认识、新进展,结合中医药理论与实践,开展临床和实验研究,发现新规律,并逐步建立起有坚实实践(包括实验)基础的中医脑科学的范畴及理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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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方法论研究 变革“心主神明”说,建构“脑主神明”论,不仅仅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大学术问题,需要实现思维方式及研究方法的整合更新。在脑科学研究中,要建立中医研究方法,建构中医脑科学方法学体系;在临床实践中,要建立中医对脑病的诊疗体系和疗效评价体系等。

    变革“心主神明”说、构建“脑主神明”论,确系一项艰巨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及生命科学界等达成共识,团结合作,集多学科智慧、全新的知识结构和理论思维,共同完成。

    总之,我们应站在21世纪生命科学和脑科学迅猛发展的制高点上,本着弘扬先进文化、先进学术思想和先进理论的原则,去理解变革“心主神明”说、确立“脑主神明”论,对中医药学自身发展的时代意义,让中医药学原本即有的“脑主神明”论,与人类脑科学发展保持同步,与时俱进!,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