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保健版 > 两性时空 > 围城内外 > 一世情缘
编号:41039
老婆一年没在家
http://www.100md.com 2001年4月8日 伽玛医生
     作者:老威

    我是一个安分守己、知足常乐的男人。我在上学的年龄上学,结婚的年龄结婚,要孩子的年龄要孩子……我不冒险不激进,不越雷池半步。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一套不小的房子,老婆漂亮儿子活泼;我不缺吃不少穿,每周两三次和谐的性生活,我很满足了。是老婆的固执打破了我原本愿意守候一辈子的那种美满安详。

    我老婆属于那种想法挺多的女人,再好的日子,她也能挑出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来,换句话说,她不知足。她管我们的生活叫“提前安度晚年”,她总说,30年、40年、50年一成不变地过下去,实在是对生命的浪费。

    我和老婆都是1988年大学毕业。那时候出国风正盛,不考几回托福、GRE什么的,好像就很落伍,我们当然也不例外。可惜阴差阳错,我和老婆最后都没有走了。我们留下来,分别找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并且成家立业了。

    我没有料到,我老婆却一直把出国梦潜藏在心的深处,一遇外界条件适宜,就“春风吹又生”了。女人固执起来,男人根本别指望去做任何说服教育工作。
, 百拇医药
    我不知道老婆出国前的一系列联络、准备事项为什么瞒着我。是想给我意外惊喜?是怕我苦苦阻拦?是其中掺杂有不正当手段?我从来没有追问过。我想,她肯定对一切都经过了认真思考的。在她临走之前,若逼迫她重新思考,或者形式上来一遍重新选择,那我就太傻了。

    我一如既往地对待老婆,帮她收拾东西,准备尽可能充足的日常用品。怕她出去后吃不惯,我还悄悄往她箱子里搁了几瓶“老干爹”、“老干妈”辣酱。那几天,老婆有一点吃不下睡不着,我看得出来,但她不说我也就不挑破。最后一晚,老婆紧抱着我,泪眼婆娑,做爱的时候她甚至掐得我胳膊生疼。她留恋吗?她后悔吗?我不知道。在机场,检票前,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等我回来,我会尽最大努力报答你。”可我的心好像完全麻木不仁,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楚之中。我不知道我所热爱的家庭,我所中意的生活就这样突然陷入暂停状态,我将怎样熬过随后的空白?更何况,削尖脑袋出国的人,有几个三年两载就回来的?

    儿子安排到奶奶家了,偌大的家只有我一个人进进出出。我的心空荡荡的,我成了全公司最早到最晚走的那一个。
, 百拇医药
    每到夜晚,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我对往日生活的回忆夹杂着对老婆的思念就全部涌上心头,让我辗转反侧。再往远处想,我不知道老婆考虑没考虑,我一个30来岁的男人,火力正壮,这样长时间独自生活下去,她担心不担心我找别的方式解决性与情的饥饿?老婆临走的时候特别强调说,她知道我爱她,并确信她深爱我。莫非是暗示我守身如玉?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婆的事情。虽然我对她的决绝远走有极大怨言,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就此违背自己做人原则的地步。我的工作也常有出去吃饭应酬、唱唱卡拉OK的时候,但我洁身自好。试想一下,与一个风尘女子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甚至上床,有多么恶心!对主动送上门的骚扰,我也一概严词拒绝,不留一丝可能的缝隙。

    独有一次我差一点失去把握。

    那天,初恋情人梅公差从北京路过,邀我到茶馆小坐。我们聊学生时代、聊工作状态、聊各自的生活,我一刻不停地说呀说呀,直到梅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梅说:“你变了。你从来没有话这么多。你已经寂寞怕了。你不能再这样孤独地生活。”我心头滚过一阵又一阵温柔的疼痛和激情的冲动,我真想脱口而出:“梅,留下来陪一陪我吧,我需要两个人的体温相互加热……”但我终于忍住了。对着梅一瞬间红了的眼圈,我逃跑般地向梅告别,回家,冲个冷水澡让身体平静。我一遍又一遍大声说:我战胜了自己,我战胜了自己……但我真的很寂寞。我渐渐地容易起急,容易发火。比如看电视,我几乎没有一部“看”不出缺陷的,我骂编剧、骂演员、骂电视台,先是心里默默地,再后来时不时大声地……儿子来电话,我除了问一问吃喝拉撒睡,再无话。我知道我被寂寞压抑得有一点变形了。
, http://www.100md.com
    老婆走后的日子,我就这样每24小时为一个计量单位,慢吞吞地熬着。对老婆的怨与念,在时日的缓动中仿佛又近又远、亦真亦幻。如果说老婆的离去曾经给我心灵留下一个大大的空洞,那么这个空洞不知不觉中日渐萎缩了、模糊了。

    老婆每周有电话给我,还有E-mail向我传情达意。我听着、应着、回复着,问她学习累不累、生活难不难;我劝她不必紧着自己,钱不够我换一点美元寄过去……我说我该说的,做我能做的,但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一切,只因为我还在“老公”这个位置上呆着。事实上,她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早已经今不如昔了。我一遍遍在心里说:老婆,你让我知道了,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依然是我。这是不是你这个聪明人犯下的愚蠢的错?

    很偶然的机会,我走进了网络聊天室,走进了那个虚幻然而热闹的交流空间。我发现那真是情无归处的寂寞者的家园,我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场所、这种沟通方式。我想,对我而言,网络就是一个与我面对面坐着的人,我不在乎与我聊天者是GG是MM,我需要的是有人听我说有人对我说,我需要感觉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所以我从不与聊友见面、通电话,我只要和这个那个愉快自在地聊着。我的生活规律了,每天晚上9点半准时上网,11点钟准时关机,我重新又吃得饱睡得香了,套用一句时髦的话———网络改变了我的生活。

    一个星期前,老婆来电话说她准备回来一趟,我才突然想起,她已经走了一年了。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内心经受的起伏变化,是30多年中前所未有的,我又重新拾起了“快乐的单身汉”的生活。我不会劝老婆别回来,但她真的回来了,我对她还会恢复那种自然的亲密、本能的需求吗?我真的没有把握。

    摘自婚姻家庭,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