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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48731
人生长恨水长东
http://www.100md.com 银瓶梅
     南唐是唐朝灭亡后在江南成立的一个短命政权。这个政权的最后一个皇帝李煜,不仅以诗词传于后世,他与两位才女——周氏姐妹的爱情悲剧,亦时常博得后世文人的唏嘘嗟叹。

    李煜自幼生长在帝王之家,过着养尊处优的奢华生活。他天资聪颖,好读书,作词、赋诗、写文章样样精通,还工书善画,精于鉴赏,是个温文尔雅,聪明好学,艺术天份极高的才子。

    唐朝时的扬州是全中国最大的港口和最繁华的都市,更是山明水秀、出产美女的地方。南唐大臣、扬州人周宗有一双女儿,气质娴雅,才貌双全,在扬州城远近闻名。

    南唐元宗李璟保大十二年(公元954年),李煜和大周,这对相互倾慕已久的情人终于结为夫妻。李煜时年十八岁,大周虽长李煜几岁,但她身体娇小玲珑,脸上总托着稚气的微笑,所以显得比儒雅沉静的李煜还年少。能嫁给皇帝的儿子,在一般人看来,是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这自然是因大周有着过人的条件:不仅容貌美丽,气质高雅,而且能诗会画,更擅长歌舞和作曲,这样的才艺双绝、慧质兰心,自然使李煜的情感有所倚托。他多愁善感,却没有大多数王孙公子想方设法把漂亮女子娶到手,新鲜一阵就弃之不惜的恶习,婚后一直和大周恩爱如初。他虽然也很喜欢貌美的女子,但更看重彼此相通的感情。他把自己对大周的爱化成一首首细致、形象的词献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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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眼中的太子风度翩翩,博学而才华横溢,且善解人意,细致体贴。这使她感到满足和充实。她对李煜投入了自己全部的情感,婚后两人你恋我爱,如胶似漆。每日里或泛舟湖上,乘车骑马,游览湖光山色;或是夕阳相对,作诗抒怀,题花咏柳,情谊绸缪。

    宋太祖建隆二年,也就是越匡胤代北周自立为帝的第二年,李煜在南京即位为帝,史称南唐后主,大周也作了皇后。这时候天下的局势动荡不安,北宋的势力越来越大,赵匡胤积极备站,准备一举统一天下。在这种情形下,南唐这样的小国家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李煜为此深感不安。可他本是一介书生,他所努力追求的只是一个风雅文人的理想,而不是帝王的霸业。所以他对每日处理政务无丝毫兴趣,对于怎么发愤图强,振兴国势一窍不通。可是身为一国之主,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付。他对咄咄通逼人的北宋抱着天真的想法:既然我不惹你,你总不能师出无名来打我吧?尽管对北宋政权表示恭顺,对赵匡胤表示臣服有悖李煜天生心高气傲的文人本性,但为了避免国破家亡,他除去了“南唐”的国号,改称“江南”,并奉行北宋实行的历法,按时遣使入贡,表明自己统治的是一个“地区”而非“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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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这一切都得以实施后,李煜也深深舒了一口气,他感觉除去了一个时期以来心头的隐忧,现在他需要放松,需要回到艺术氛围中去,于是他把朝政交给大臣,自己每日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大周也很能体量丈夫,她自知在治国安邦上帮不了什么忙,就尽可能地用娱乐的方式分担丈夫的忧思烦恼。她经常感到身体不适,可为了讨丈夫的喜欢,让他开心解愁,先后写成《霓裳谱》、《恨来迟破》等旋律优美的曲子(这些曲子在当时流行一时),召集乐师舞伎排演,还亲自边歌边舞。这一切都使李煜深受感动。

    大周和李煜过了四年这种幸福美满的日子,一场大病击倒了她。自大周病倒后,李煜一直处在寝食不安的状态中,他以最虔诚的态度去求神拜佛,祈祷上苍赐福皇后,让她康复起来。可是无济于事。皇后的病势愈发沉重,身体也一天天更加虚弱,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对李煜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痛苦。在强大的北宋掌握之中,做一个处处低头,事事小心的小皇帝是非常压抑的。是皇后想尽办法帮他忘却或减少这种压抑,她是他的精神和情感的寄托。现在她病成这样,多愁善感的李煜欲哭无泪,心如刀绞,只能将一腔愁絮化作一首首小词,宣泄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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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煜备感寂寞烦愁的时候,小周的出现,给他孤寂失落的心境以极大的安慰。当时,小周十五六岁,生得清丽脱俗,气质娴雅。每日里,她一早从自己居住的府第到宫中探望病重的姐姐,晚上再回到自己的住处,来来往往不辞辛苦。虽然姐姐常常昏睡不醒,不知妹妹的存在,但小周仍旧从不间断地天天来到姐姐的病榻边。李煜和小周初次相见,都被对方深深吸引。在渐渐频繁的接触交谈中,他发现这位小姨不仅容貌美丽,还颇有才学,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李煜情感复杂的诗词能做出很准确地理解,而且不乏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于李煜来说,还有什么比遇到知音更使他欣喜的呢?更何况一直处于情感压抑孤寂中的李煜本来就是个多情少年!他情不自禁地向小周表达自己的爱意,约她和自己幽会。情窦初开的小周答应了姐夫。她也曾考虑和姐夫的频繁接触对姐姐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无法抗拒俊美儒雅的姐夫那火一样的热情。她被姐夫的博学多才和风流倜傥深深吸引,更为他的倾心爱慕而陶醉。

    小周瞒着姐姐和李煜约会的事,终于被大周发现了。一次当她在四更天清醒过来时,发现妹妹身着薄纱站在病榻前,不禁大为震惊,她有气无力问妹妹:“天还未亮,你怎么在这里?”小周刚从李煜处出来,顺路看看姐姐,没料到昏睡很久的姐姐会突然清醒过来。看到姐姐惨白的脸色和惊诧的眼神,小周顿时满脸羞红,哑口无言,在虚弱不堪的姐姐面前,小周无法说出“一直在床前守候”的假话。从这难堪的沉默中,大周明白了一切……她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把头别向床里,表示受到屈辱的愤怒。小周好像从梦境中清醒,她感到惭愧,悄悄离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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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再没有清醒过来。她和李煜享受了十一年恩爱眷侣的生活,惟一的遗憾是临终前的这个刺激,也许是它来得太强烈,太突然,以致对爱情的憧憬彻底绝望,所以她没有再清醒过来,死时只有三十岁。

    虽然大周去世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真的永别却给李煜带来莫大的哀痛。他写了许多缠绵悱恻、哀悼感人的诗、词、诔文,赞誉大周的仪德才艺,宣泄自己的凄苦孤寂。

    大周的葬礼隆重举行之后,苦闷孤独的李煜向小周求婚,小周拒绝了。她对姐姐的死她深感愧疚和自责,良心使她无法取代姐姐的位置。善解人意的李煜很能体谅小周的这种心境,他压抑住自己哀伤寂寞的心情,耐心地等待着。

    花开花落,月圆月缺,三年过去了。在替亡妻守丧三年之后,李煜正式除服,并重新向已近二十岁,早过出嫁年龄的小周射出爱情之箭。直到大周死后四年,小周才终于答应了李煜的求婚,嫁给他做了南唐的皇后。

, http://www.100md.com     李煜和小周婚后生活非常甜蜜,感情甚笃。李煜已饱尝过早失去爱人的痛苦,他不能再失去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他把对大周的疼爱眷恋都倾注到小周身上,精心呵护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周。小周也异常珍惜与李煜的这段姻缘。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阳光下,在月夜中,忘掉身外的一切,去感受那没有等级,不分彼此的自在的优美与欢乐。

    可是,这样的欢乐日子只过了七年。宋太祖开宝八年(公元975年)初冬,北宋不再容忍李煜统治一个“地区”的情形,攻陷了南唐金陵的外城。李煜见大势已去,只得开城投降,“归为臣虏”,万般无奈地带着小周后随宋帅北上至汴京,开始了他痛苦不堪的囚徒生活。

    在汴京,李煜虽以“违命侯”的身份过着较安适的生活,精神却苦闷异常。他在梦里常常忆起南唐时的繁华景象,但这种回忆更增添了他今日国破家亡的悲苦与难堪。幸而有小周时时悉心的安慰体贴,百般温柔贤慧的侍奉,才使李煜得到一些慰藉。

    一年之后,赵匡胤驾崩,其弟赵匡义即位,史称宋太宗。他看到小周姿色出众,气质不凡,很想得到她。可是小周对李煜忠贞不二,什么诱惑都不能令她动心。太宗无奈,在颇动一番心思后,封小周为郑国夫人。按宋制,每逢庆典,受封的妇人必须入宫朝见拜贺。这样太宗就可把小周单独召进宫来,强留她宿于宫中,并以李煜的性命安危做交换条件。为了心爱的人,小周咬牙吞泪,忍受屈辱。李煜虽不曾听到小周说什么,但爱妻每次回来后苍白的脸色,疲惫无助的神情,尤其是那双失去光彩的泪眼,使他一切都明白了。他真是心如刀绞又万般无奈;明知心爱的人在遭受蹂躏,自己却没有力量保护她,这种痛苦、屈辱无情地折磨着李煜,可他惟一的办法,也只能寄情于诗酒,将自己的一腔愤懑都宣泄在那一首首哀怨感人、流传千古的词作中。

    孰知这一首首小词激怒了赵匡义:这个身无缚鸡之力的俘虏皇帝,非但不对宋廷表示忠心,谢不杀之恩以祈求恩惠,反而念念不忘失去的南唐,舞文弄墨抒发什么忧怨。加之他垂涎已久的小周总是念念不忘丈夫,更使他嫉恨不已。终于在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七月七日李煜四十二岁生日这天,将李煜毒死。可怜李煜这位才子皇帝,具备了作为皇帝最不应有的丰富的情感和高雅的爱好,却为所不热衷承担的责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李煜的死使小周悲痛欲绝,感到自己的生命已随李煜的离去而失去意义。尽管赵匡义对她百般垂宠,但小周决意追随夫君而去,遂乘人不备,悬梁自尽,实现了她和李煜生生死死永远相依的心愿。, http://www.100m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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