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结核令五国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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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质检总局公布了这位超级肺结核患者所乘飞机的航班号
带着病菌到处飞 同机乘客很愤怒
“耐药性肺结核”患者斯皮克(右图)及其出行路线示意图。(本报合成图片)
近一周以来，美国媒体上曝光频率最高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出现，引起美国一片哗然。
“我希望人们宽恕我。”在6月1日的“早安美国”电视节目中，这位名为安德鲁·斯皮克的美国男子终于出现在镜头前，向人们表示忏悔。尽管戴着面罩，但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20天前，31岁的斯皮克明知自己得了传染性极强的耐药性肺结核，却执意要去享受“蜜月之旅”。他于5月12日起，12天内7次搭乘飞机，先后在亚特兰大、巴黎、雅典等6个城市逗留。被紧急召回国后，斯皮克成为1963年以来美国政府隔离的第一名传染病患者。
, 百拇医药 带着病菌“潜逃”6大城市
5月12日一早，亚特兰大市律师安德鲁·斯皮克和未婚妻萨沙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去希腊的爱琴海边举行婚礼了。这原本是一项浪漫美好的计划，但不幸的是，斯皮克感染了一种对绝大多数抗生素都有耐药性的肺结核杆菌。这种病不仅死亡率高达50%，且传染性很强。按规定，这类病人必须要被关在类似牢房那样的封闭空间里接受治疗。但不知斯皮克是结婚心切，还是不知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他竟带着未婚妻“逃”出了医生的视线，先乘法航班机从亚特兰大飞到巴黎，然后于14日飞到希腊举行婚礼。在希腊享受了一个星期的蜜月后，他们又飞去了意大利。之后，两位新人又经捷克布拉格，到了加拿大的蒙特利尔。24日晚，他们又租了辆汽车，自己开车从蒙特利尔回到了美国。一到纽约，他们就被直接送进了一家医院的隔离病房。
其实，斯皮克前脚刚走，美国安全部和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以下简称CDC)就警觉了起来。之后，安全部把斯皮克列入禁飞名单，并通知了美国边防海关，“一旦发现斯皮克，立即予以拘捕”。同时，CDC也启动了全球追踪网络，并通过手机与斯皮克取得联系，但此时的他正享受着罗马的阳光。于是，美国立刻与意大利卫生部门联系，想就近安排他在罗马隔离治疗。但斯皮克并不相信意大利的医疗水平，“我可能会死在那儿，我感到被抛弃了。当时我和妻子坐在意大利宾馆的房间里，互相看着对方。我们在度蜜月，可当局几小时后就会来抓我们”。斯皮克称自己曾要求CDC派专机接他回国治疗，但被拒绝，所以“只得自己逃回去”。于是就发生了他们不仅绕道捷克和加拿大，最后还自驾车回国的奇怪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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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皮克刚在美国落脚，就被抓到了医院，随后又被专机送到丹佛的全国犹太人医疗研究中心医院，准备接受手术。该院医生说，斯皮克来时看上去气色还好，不咳嗽、不发烧，似乎没什么生命危险。目前，CDC正积极寻找在斯皮克“流窜”那些天与他一起坐过飞机的人——坐在他前后两排的80多名乘客和20多名机组乘务员。目前，意大利已查出坐在斯皮克前后两排的乘客；法国也要求法航提供这些乘客的名单。
尽管捷克航空公司发言人称，从罗马到布拉格只用两个小时，乘客受的威胁不大，机组乘务员也没发现问题。加拿大公共卫生局的医生表示，斯皮克在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感染其他乘客的可能性很小。连世界卫生组织也在5月30日表示，乘客们应该是安全的。但美国百姓认为，这些举动似乎是为了安定人心。专家们也指出，对这种基因变异产生的“耐药性肺结核”，绝不能掉以轻心。
传染源疑是其岳父
那么，全美国举全国之力“抓捕”的斯皮克得的“耐药性肺结核”究竟有多可怕呢？中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病毒研究所的许文波教授告诉《生命时报》记者，耐药性肺结核是罕见的肺结核种类，它会抗拒多种抗生素药物。尽管目前各大药厂正加紧研发新药，但至今没有突破。由于这种病可通过咳嗽传染，因此一些国家会把病人强制隔离，而医生们正试图用外科手术进行医治。目前，该病已在包括中国在内的37个国家和地区传播，但在美国，这类病例却不常见。据美国《时代周刊》5月31日报道，自1993年以来，美国只有50多人感染此病，去年一年仅发现两名患者。美国CDC主任朱丽·葛伯丁称，这种肺结核非常难治，“而且由于它的潜伏期长，有无感染甚至要等几年后才见分晓”。6月6日美联社最新报道称，“专家认为，斯皮克尚处病发初期，所以‘治愈可能性很大’，医生们将于本周为他动手术，并有望于下周取消隔离。”而25万—35万美元的医疗费用，也将由斯皮克的医疗保险公司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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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罕见的一个病，斯皮克是怎么染上的？目前，美国媒体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岳父库克西身上。据称，库克西正是CDC的资深微生物专家，他在那里工作了32年，专攻肺结核的防治和研究。但库克西本人一再表示，他不是斯皮克的传染源。“我做这个工作很多年了，一直定期体检。”而且，在得知女婿患肺结核后，他曾给过斯皮克“父辈的忠告”。但这些托词还是让库克西难逃其咎——作为专家，库克西不可能不知道这种病的危险性，为什么还纵容自己的乘龙快婿周游五国呢？对此，库克西称，自己事先也不知道女婿得的是这种“超级肺结核”，“如果知道，我才不会让他们去呢”。
许文波则认为，病毒从实验室泄露的可能性不大。“病毒研究机构有严格的管理，结核病毒更有着最高等级的安全防护措施。”
斯皮克被指明知故犯
不管病毒是从哪冒出来的，总之目前几乎所有指责都指向了美国卫生防疫漏洞。美联社称，“斯皮克事件”暴露了美国防治传染病的制度隐患。如根据斯皮克的说法，他把去希腊结婚的事告诉了其私人医生和卫生当局，却没被制止。当地卫生局的人只建议他“最好”别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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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斯皮克抵达美加边境尚普兰海关口岸，海关官员在检查他的护照时，卫生部门发出的警告已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提醒海关人员扣留他。但海关人员虽看到警告，还是在1分钟后把他放走了。“他看上去健康极了，完全没有扣留的必要。”而今，这名工作人员已被调离工作岗位。
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指责对准了斯皮克本人。日前，美国广播公司在其网站上对此事进行了民意调查——“携带病菌出游，使他人处于被感染危险中的人是否应负法律责任？”结果显示，在参加投票的1050人中，68%的人认为斯皮克是明知故犯，应负责任；26%的人相信斯皮克本人并没意识到该病的严重性，所以不应负责。与斯皮克同乘一架飞机的大学生兰尼·威金斯说：“他(斯皮克)完全不顾他人健康，太自私了，这让我很愤怒。”在“早安美国”录制节目时，萨沙眼含泪水，“有人称我的丈夫是恐怖分子，应该被消灭。这简直太可怕了。我在过去一个月内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斯皮克，但我的肺结核病菌测试为阴性。”萨沙说，她祈祷接触过斯皮克的人测试结果不会出现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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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少人认为，斯皮克可能因此被起诉。但斯皮克在接受采访时却说，他有一盘去欧洲旅行前会见当地卫生官员的录音带，证明自己不是明知故犯，并有十足的胜诉把握。至于录音带的内容是什么，和斯皮克接触过的人有没有被传染？美国官员认为，人们至少要等几个月才能知道答案。
所经处民众都很恐慌
由于斯皮克周游了5个国家，难免引起当地人的恐慌。“这简直太可怕了，还好我的家人没坐这趟航班!”巴黎市民路易斯说。法国航空公司表示，他们正积极配合这一事件的整个过程。甚至连中国质检总局也在6月5日公布了斯皮克所乘飞机的航班号，并提醒相关人员进行体检。
加拿大方面刚接到消息，公众卫生局就开始寻找曾在5月24日乘坐捷克航空公司0104号航班，座位为12排及前后两排的乘客。截至记者发稿前，部分乘客和机组人员已接受了检测，正在等待结果。
加拿大全国公众卫生局紧急应对中心总负责人扬·霍华德说，加拿大方面是接到美国CDC的通知后才开始行动的。但那已是斯皮克乘坐的航班抵达蒙特利尔的次日。加拿大CDC称，美国虽把斯皮克列入了禁飞名单，但并没通知其他国家。“否则我们会在他入境时，就立刻拘留和隔离他。”
据了解，加拿大在2003年和2006年曾先后发现过这种病例。这次事件后，加拿大媒体认为，这是个教训，希望美国CDC加强与各国沟通。
在民间，“斯皮克事件”也成为加拿大人议论的焦点。民众们既谴责斯皮克不顾他人安危的自私行为，也将其怪到美国整体社会风气上。“斯皮克对他人生命不负责任的做法，值得一些美国人反省了!”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学生迈克的话道出了一些人的感触。, 百拇医药(驻联合国 何洪泽 驻美国、加拿大 郭怡红 黄 绵 王 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