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病人站在我这边
在门诊工作两年了，上周五是我轮转病房前最后一次出诊。每天看病50位，每年看病过万，日久真的有些累了。所以，在疲倦的一天远未结束时，忽然又看到递过来一张皱皱巴巴的挂号条，一丝不快油然而生——票贩子又得手了! “几点挂的号？”我问。
“刚挂的。”
“刚挂的？下午第10号都是早晨7点挂的，你这下午第2号倒是刚挂的？”
“我……我……，我是花30元从……”
“票贩子那里买的吧？去退给他，我不看!”“啪”的一声，我把号退了回去。
女病人面露难色，“我……不敢!他们那么多人，个个膀大腰圆，我害怕……大夫您就给我看了吧!”
“不行!你去把号退了，我免费给你看!”
女病人怯懦着退去，犹豫着。我故意装作没看到她为难的样子。
没过两分钟，门“砰”地开了，进来个刀疤脸大汉，身后跟着瑟缩的女病人，“你是张大夫吧？——这号是我挂的，你给她看病!”我注意到这是一张每天都会游移于挂号大厅的熟悉的脸，没想到这家伙竟敢找来。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不行!”我说。
刀疤脸盯着我，有3分钟之久。
我没有回避。
“你真的不给看？”
“你是不是票贩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可以白给她看病，但绝不看票贩子卖的号!”然后是无声的对峙。
“好!你行!”刀疤脸夺过那个号，两把撕个粉碎，转身就走。
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您也太胆大了!”“他们人多着呢!”“快报警吧!”
女病人推门进来，“张大夫，谢谢您了!吓死我了!我不看了!我去跟他说，也不要他退钱了!您快走吧!他刚才说去找人收拾您呢!”她的脸因紧张变得苍白。这时，我才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注意到自己也是脸红、心慌、手在颤。
后来，票贩子确实找来两条壮汉，坐在诊室外，气势汹汹地等着我。但我没有示弱，最终他们也没敢找我的麻烦。我后来分析，是那些可爱的病人充当了我的“保护神”。
事后回想跟票贩子的对峙，虽然有些后怕，但我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给那位胆怯但不乏善意的女病人看病，让她徒劳往返。是啊，生病已很痛苦，看不上病更是无奈，医疗资源的短缺更加深了这种无奈。在很多情况下，病人很被动，而类似的对峙更把她置于惶恐的境地。
也许，当时我这样说会更好：“待会儿我会给你看的，但下次别再买票贩子的号了。找我来加号吧!”但我每天又有看多少号的能力呢？▲(作者为北京中医医院皮肤科医师), http://www.100md.com(张 苍)
“刚挂的。”
“刚挂的？下午第10号都是早晨7点挂的，你这下午第2号倒是刚挂的？”
“我……我……，我是花30元从……”
“票贩子那里买的吧？去退给他，我不看!”“啪”的一声，我把号退了回去。
女病人面露难色，“我……不敢!他们那么多人，个个膀大腰圆，我害怕……大夫您就给我看了吧!”
“不行!你去把号退了，我免费给你看!”
女病人怯懦着退去，犹豫着。我故意装作没看到她为难的样子。
没过两分钟，门“砰”地开了，进来个刀疤脸大汉，身后跟着瑟缩的女病人，“你是张大夫吧？——这号是我挂的，你给她看病!”我注意到这是一张每天都会游移于挂号大厅的熟悉的脸，没想到这家伙竟敢找来。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不行!”我说。
刀疤脸盯着我，有3分钟之久。
我没有回避。
“你真的不给看？”
“你是不是票贩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可以白给她看病，但绝不看票贩子卖的号!”然后是无声的对峙。
“好!你行!”刀疤脸夺过那个号，两把撕个粉碎，转身就走。
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您也太胆大了!”“他们人多着呢!”“快报警吧!”
女病人推门进来，“张大夫，谢谢您了!吓死我了!我不看了!我去跟他说，也不要他退钱了!您快走吧!他刚才说去找人收拾您呢!”她的脸因紧张变得苍白。这时，我才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注意到自己也是脸红、心慌、手在颤。
后来，票贩子确实找来两条壮汉，坐在诊室外，气势汹汹地等着我。但我没有示弱，最终他们也没敢找我的麻烦。我后来分析，是那些可爱的病人充当了我的“保护神”。
事后回想跟票贩子的对峙，虽然有些后怕，但我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给那位胆怯但不乏善意的女病人看病，让她徒劳往返。是啊，生病已很痛苦，看不上病更是无奈，医疗资源的短缺更加深了这种无奈。在很多情况下，病人很被动，而类似的对峙更把她置于惶恐的境地。
也许，当时我这样说会更好：“待会儿我会给你看的，但下次别再买票贩子的号了。找我来加号吧!”但我每天又有看多少号的能力呢？▲(作者为北京中医医院皮肤科医师), http://www.100md.com(张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