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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里寄相思
http://www.100md.com 2007年10月1日 《医药经济报》 2007.10.01
     中秋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到这一天,家人会团聚在一起,赏月、吃月饼,共享天伦之乐;不能回家的人们,也会一同举杯,邀请——

    月是故乡明

    ■阿宝-爱爱医

    内科病房住进了两位特殊的病人,他们是一对夫妻,丈夫50多岁,妻子快60了;丈夫患的是支气管哮喘,妻子则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患者。他们是一起住进来的,没有其他家属陪同。来的时候,他们互相搀扶,丈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一进诊室门,他就断断续续对我说:“大……夫……快,快给我……老伴……瞧……瞧病……”妻子在一边接着说:“瞎说什么,我不要紧,先给你看,你看你都接不上气了。”听口音,女人应该是东北人。

    我连忙把检查床上的褥子铺开,对男子说:“来,老师傅,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再慢慢说。”我和他妻子一块把他扶到检查床上。过了五六分钟,男子的呼吸才略微平缓,在这段时间里,我抓紧向他妻子询问他的基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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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妻子的口中我得知,男子人称刘大叔,原籍是我们当地,上世纪60年代,因为家里穷出去“闯关东”,后来在东北一个国营农场落了户,并娶了个当地姑娘为妻,也就是现在这个老伴,人称刘大婶。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前年,国营农场改制,老两口一合计,决定回到刘大叔老家安度晚年。

    刘大叔原本就患有哮喘,再加上年纪较大,回乡路上舟车劳顿,不久就病倒了。如今老两口暂时寄住在一个远房表侄家里,身边也没有人照料。今天早晨,刘大叔实在是喘憋得受不了了,于是两人就搀扶着来到医院。

    刘大叔对我说:“大夫,我老伴的风湿病犯了,这几天晚上腿疼得睡不着觉,手指头也肿得不行,你先给她看看吧……”老两口互相推让,让我感到“少时夫妻老来伴”的真切情义。我对老两口说:“大叔,您的病需要住院治疗,大婶您的病也需要系统治疗。我看这样吧,你们的经济条件也不宽裕,我给你们俩一起办理住院手续,治疗费、住院费也给你们算便宜一点,你们俩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两位老人对看了一眼,接着大叔说道:“谢谢大夫,可是眼下马上就是中秋节了,我还没有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这不是麻烦你过节都不能休息吗?”我笑着说:“您老是我们这里的人,回到这里就是回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告诉我。我们医院哪有什么节假日的,今年中秋节正好是我值班,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对我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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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让他们在诊室休息,我出去替他们把住院手续办好了,又领他们到病房,然后给他们一张字条:“这上面是我的电话,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一会我就给你们安排治疗。”刘大婶连连对我说:“大夫,你真是好心人啊,我出门在外算是遇到贵人了……”我打断她的话,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您嫁给刘大叔,就是我们这里人了,欢迎你们回来安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给二老进行系统、规范的治疗。两位老人恢复得也很快,农历八月十四那天,我按时去查房,顺便和刘大叔聊起了天:“在这里住得习惯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刘大叔说:“在这里很好,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八月十五晚上还是我值班,像往常一样,我到病房转了一圈,就打算回值班室休息。我刚回来,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刘大叔两口子。刘大婶手里拿着一包月饼对我说:“大夫,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今天是中秋节,送你一包月饼,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他们的经济并不宽裕,连忙推辞。这时,刘大叔假装板起脸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收这月饼就是和我见外了,就是不当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把二老送回病房,然后打开月饼包装盒,和二老一起开心地吃起了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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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轮皓月当空悬。望着圆圆的月儿,刘大叔不禁感慨:“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啊!”

    回家

    ■阿木

    快到中秋节了,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街上的店铺都在黄金位置摆满了月饼。冯医生小时候,常常在中秋的夜晚,坐在院子里,躺在妈妈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明月,吹着清凉的风,吃着甜甜的月饼,那是冯医生觉得最幸福的事。有几年没有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冯医生摇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

    前年,冯医生从家乡的卫生院辞职,来到南方闯荡。外面的日子是很苦的,尤其是在南方当医生,竞争十分激烈。冯医生辗转了好多地方,现在终于在这一片鱼龙混杂的外来工聚集村站稳了脚,干出了一点名气。回家?冯医生算过了,一来一去光路费就得一千多元,还不算买给家人的礼物什么的,而且如果回家,还会耽误诊所的生意,太不划算了!到中秋节那天,打个电话回家,再寄点礼物,表表心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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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那个女孩又走进冯医生的诊所。冯医生一直称她为小A,小A才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按说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行啊,偏偏她是做那行的,这让冯医生很厌恶。不过今天她很奇怪,除了显得病态外,她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浓妆艳抹,而且一身简洁的休闲T恤衫配牛仔裤,很纯的样子。冯医生心想,这样多好。

    例行问诊、检查后,冯医生得知,原来小A感冒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吃药,现在头疼如刀绞,咳黄色痰,胸闷得厉害,嗓子又干又疼。冯医生很了解她,以往得病,总是要开最便宜的药,能打针坚决不输液,能吃药坚决不打针。冯医生便照例准备开些经济实惠的药,不料小A却说:“医生,你看啥药好得快就给我用啥药吧,钱没关系。”冯医生心想:“你终于撑不住了?”

    冯医生给她开了输液。扎好针,她便坐在椅子上,低头想着心事。大约半小时后,她开始打电话:“妈,我寄的钱你收到了吗?去买点好药,早点看好,不要怕花钱……或者你去县医院看看,钱的方面没问题……我没事,我这两天有点上火,嗓子哑了……”说话间,她开始咳嗽,忙把手机离得远远的,“妈,不是我在咳嗽,我只是嗓子有点哑,吃点药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还要辞工,中秋节一定回家……我买了好多东西,咱们好好过个中秋节,呵呵……好几年没和你们过节了……这边很好,等以后我挣的钱多了,就带你们过来转转……楼很高,都是电梯楼;车也多,还有双层的,很好玩……没事,电话费很便宜,没有多少钱,放心好了……中秋节一定能赶回家,我后天就准备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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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A的电话打了很长时间,终于结束了。冯医生明白她要求输液的原因了,她只是为了早点治好病,健健康康地回家。冯医生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输了3个多小时液,小A感觉好多了。冯医生说:“你明天再来输一次,再吃些药,好得快些。”小A点点头,说道:“那我明天早点过来。”

    小A走后,冯医生拿起电话,跟母亲聊了很久。挂起电话,他决定两天后也起身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中秋。是啊,诊所关几天门又如何?钱是永远挣不完的,而家乡的双亲,却在一点点老去了。

    泥和的月饼

    ■江春

    李旺达是乡卫生院的内科医生,为了提高专业水平,他向卫生院申请去县医院进修,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很快,3个月的进修期到了。他正打算回家,不巧县医院内科病房有两个医生突然有事,要请好几天假,他只好暂时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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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李医生在值班室里坐着,办公室的小刘突然进来了,她笑嘻嘻地说:“李医生,祝你中秋节愉快!”说着,她还送上一盒月饼。“今天是中秋节?”李医生有点意外,“这几天事太多了,你看我把中秋节都给忘了!哎呀,小刘,得麻烦你一下,你去车站帮我买张车票好吗?我下班后得立即回家。”“好的,”小刘说,“中秋节嘛,是应该回家和家人团聚!”

    是的,中秋节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但他急着回家,还有比和家人团聚更重要的事。看着桌上那盒月饼,李医生想起了小月姐弟。

    前年中秋节那天,晚上9点左右,李医生正和家人一起赏月,突然,他接到小月父亲打来的电话,说小月母亲的哮喘病发作得很严重,让他赶快去给她看看。小月母亲是个老哮喘病患者,也是李医生的老病号,她的病平时都是李医生看的,所以李医生对她的病情非常了解。接到电话,他立即去卫生院拿了药箱,然后火速赶到小月家。

    经过紧急处理,小月母亲的病情很快就得到缓解。见她已经没大碍了,李医生便准备回家。路过院子时,李医生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跪着,他们面前放着一个大大的盘子,盘子里盛着一团泥做的圆圆的东西,周围还插着一些小竹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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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在干嘛?”李医生好奇地问道。

    “叔叔,我们在赏月!”小女孩看着他,腼腆地说,“还有,我们在请求月亮公公保佑我们的母亲身体健康!”

    “你们这是在赏月?怎么没有月饼呢?”李医生问。

    “我们有月饼啊!”小男孩指着盘子里那团泥说,“这就是我们的月饼!是我和姐姐一起亲手做的!这是我们的劳动成果。爸爸说,它比商店买的月饼还有意义呢!”说完,小男孩一脸骄傲地看着李医生。

    从谈话中李医生得知,他们是姐弟俩,女孩叫小月,今年9岁。中秋节,他们也想和其他孩子一样赏月、吃月饼,可是他们知道家里穷,买不起月饼。于是小月想了一招,和弟弟一起用泥做月饼。

    听完他们的故事,李医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转身去商店买了一个大大的月饼,送到小月姐弟手里。看着真正的月饼,小姐弟俩高兴得手舞足蹈。李医生当时就想,今后中秋节都要亲自送一盒月饼给小月姐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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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今天呢,一是自己不在家里,二是真的太忙了,他竟把中秋节给忘了。

    下班后,李医生赶紧向车站飞奔而去。事不凑巧,他坐的那班车在路上出了点毛病,本来1个多小时的路程,竟用了3个多小时才到。一下车,他连家也不回,马上赶到小月家。小月姐弟见到他来,高兴坏了。“叔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小月拉着他的手说。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月弟弟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我还做好了泥月饼,你再不来,我和姐姐就只好用它赏月了!”李医生听完,一把将姐弟俩搂在怀里:“你们都是好孩子,叔叔怎么会不来呢?来,咱们把月饼打开,一起赏月!”

    陪伴

    ■汗思

    这天是中秋节,菊花小区的人们正幸福地享受着家人团聚的欢乐。你看王大妈夫妇和远方归来的儿子一家正共享天伦之乐,尤其是可爱的小孙子,逗得大妈和大爷合不拢嘴。中国人的团圆情结就这样围绕着那轮明月一年年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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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小林医生正静静地坐在社区中心的一角。今天不是他值班,是他主动顶替黄医生的班。因为没有病人,他就这样坐着,一会儿望望天上的月亮,一会儿望望小区各家的灯光,他的心早已飞向了远方的家乡。此时,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家人们一定也在过节!妈妈肯定在忙着一家人的团圆饭,弟弟狗娃不知是不是又在淘气,爷爷奶奶的身体不知怎么样了。离家一年多了,小林没有时间也舍不得花路费回去,只有等春节了……

    城里的月饼真好吃,可是小林没舍得买,小区里好心的阿姨给了他一盒,因为小林经常去她家出诊。小林感谢的同时心里暗想:“要是早些拿到多好,我就可以寄回家去了。”小林就这样看着那盒月饼,想着心事。

    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是A栋3楼的老李打来的。老李家也过着寂寞的中秋,他一双儿女都出国留学了,就剩老两口在家。李大妈患有心脏病,今天她看着桌上的月饼,不由得想起远方的儿女,酸楚的泪水夺眶而出。因为以往的这一天,女儿总是撒娇地说她只爱吃月饼里的蛋黄,儿子则爱吃五仁的月饼。想着想着,李大妈的心脏病突然发作,觉得胸闷、气短、心悸、胸痛,李大爷急忙拨通了社区中心的急救电话。

    小林接完电话,急忙带着药箱飞奔至李大爷家中,并立即给李大妈含服了硝酸甘油。5分钟过后,李大妈的症状缓解了,她执意留小林和他们共度中秋。小林难以推托,只好打电话给黄医生。黄医生听完,非常理解李大爷两口子,便嘱咐小林好好陪他们过中秋,由黄医生自己再回去值班。

    小林于是留下来,和大爷大妈一边吃月饼,一边拉家常。小林仿佛回到了父母身边,大爷大妈也如同有儿子陪伴在身边。月儿静静地照着,把家人的思念悄悄传递,让不能团聚的人们在皎洁的月光中感受着亲人的牵挂与祝福。,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