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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黄帝内经》的神秘面纱(12)
http://www.100md.com 2008年1月11日 新语丝
     作者:王力微

    第一篇:《黄帝内经》成书时间和作者考证

    3).《史记》:司马迁的文采好,记史严谨,取材得当,所以写出来一部“史家之绝唱”。他能有如此成就,除了才华以外,如果没有史料,用什么写?总不能凭空想象吧?实际上,写史从他父亲司马谈一代就开始了。司马谈未能完成,他继续了父亲的事业。并完成得很好。他写《史记》,面对的是满屋子杂乱不堪的原始挡案,当然也有像《左传》这样已整理过的史书,毕竟不多。当时的书,不比现在,是竹简、帛书,搬动就要费很大力气,比较、取舍,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所以,在《史记》里,有多处明显的笔误和自相矛盾的地方,这是应该给以理解的。

    在《三代世表》里,太史公曰:“五帝、三代之记,尚矣。自殷以前诸侯不可得而谱,周以来乃颇可着。孔子因史文次春秋,纪元年,正时日月,盖其详哉。至于序尚书则略,无年月;或颇有,然多阙,不可录。故疑则传疑,盖其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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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读谍记,黄帝以来皆有年数。稽其历谱谍终始五德之传,古文咸不同,乖异。夫子之弗论次其年月,岂虚哉!于是以五帝系谍、尚书集世纪黄帝以来讫共和为世表。”

    两段话的意思是:五帝三代的记载,太久远了。殷代以前,诸侯的事无法考察。周朝以后,才稍微清楚。孔子根据鲁史修《春秋》,每记一事,都以鲁君的纪年为年数,并标出月日,这很详明。他编篡《尚书》,却不记年月,或只有少部分记,其它都付诸阙如,是因为年代无法考定,所以不记,这是谨慎的做法。

    我读记系的书,从黄帝以下,都有年数,不同的书,记同一个事,又有很大的出入。无法辨别哪个是对的,这里只能列出周共和以后的确切年表。

    孔子、司马迁,对弄不清的事情,不妄加臆断,这是很可贵的,是写信史的基础。如果他们能把几种说法都保留下来,立此存照,自己迷惑,或后来者能有办法破解,就更好了,可惜没这样做,在那些互相矛盾的记载亡失之后,那段历史的确切年代,彻底成了一本糊涂帐。他们自己没有考古的手段,精力也顾及不过来,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万万没想到,后来的出土文物,以及其他科学手段,包括天文历法、同位素等手段,可以互相参校,可以根据只言片语的线索或痕迹,能准确地判断出历史的原貌,这是非常惋惜的。否则,现今的《夏、商、周断代工程》,会有更多的原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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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刘向校《战国策》、《国语》、《新序》、《说苑》等书的情况:

    公元前26年,成帝下令征集天下遗书,得到的书肯定是汗牛充栋,所以命刘向总领校书,兼校经史、诸子,其它门类也分别有人负责。

    刘向是怎样校书的?

    刘向说:“所校中《战国策》书,中书余卷,错乱相糅莒。又有国别者八篇,少不足。臣向因国别者,略以时次之,分别不以序者以相补,除复重,得三十三篇。本字多误为半字,以“趙”为“肖”,以“齊”为“立 ”,如此字者多。中书本号,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臣向以为战国时游士,辅所用之国,为之策谋,宜为《战国策》。其事继春秋以后,讫楚汉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间之事,皆定,以杀青,书可缮写。”

    这段话的大意是:所校的《战国策》,有多个抄本,互相之间不一致,也很混乱。我根据国别,按时间为次序,去除重复的,共得33篇。有些字只写一半,如把“趙”写成“肖”,把“齊”写成“立”,这样的情况很多。书名也不一致,我认为定为《战国策》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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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战国策》的情况是如此混乱,别的书的情况也差不多:

    “所校中书《晏子》十一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史书五篇,臣向书一篇,参书十三篇,凡中外书三十篇,为八百三十八章,除重复二十二篇,六百三十八章,定著八篇二百一十五章,外书无有三十六章,中书无有七十一章,中外皆有以相定。中书以“夭”为“芳”,“又”为“备”,“先”为“牛”,“章”为“长”,如此类诸多,谨颇略笺,皆已定,以杀青,可缮写。”

    “所校中书《列子》五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常书三篇,太史书四篇,臣向书六篇,臣参书二篇,内外书凡二十篇,定著八篇,中书多,外书少。章乱布在诸篇中,或字误,以“尽”为“进”,以“贤”为“形”,如此者众。及在新书有栈,校雠从中书,已定,皆以杀青,书可缮写。”

    “所校中秘书《关尹子》九篇,臣向校雠太常存七篇,臣向本九篇,臣向辄除错不可考阙断续者九篇,成,皆杀青。”[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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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收来的书,良莠不齐,错乱相杂的情况,可见一斑。所以,校书决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要分类,要鉴别,要取舍。有的要重新编次。《战国策》、《国语》、《新序》、《说苑》实际上是刘向根据史料重新编次的:

    “所校中书《说苑杂事》,及臣向书民间诬校雠。其事类众多,章句相溷,或上下谬乱,难分别次序。除去与《新序》重复者,其余者浅薄不中义理,别集以为百家后,令以类相从,一一条别篇目。更以造新事十万言以上,凡二十篇七百八十四章,号曰《新苑》,皆可观,臣向昧死。”[12]这里明明白白地道出了《新序》、《说苑》是他根据资料编写的,现在也都承认是他编写的。值得注意的是,在传抄的过程中,丢掉了不少,清代严可均有从其它古书中辑录出很多条,放在《全汉文》里。在马王堆3号墓的出土文物中,有多篇《纵横书》不见于今本《战国策》,说明这些古籍,在流传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刘向的叙录,叙出了校书的艰难和具体情况,也记录了自己校了多少,合作伙伴校了多少,是怎样定稿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惜,《黄帝内经》里没有这样的叙录,抑或本来有,在传抄的过程中丢失了,以致于成了一团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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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所列的,都是现成的书,真的校对起来,和重编也差不多,好在是有原始资料,只是当时,这些书虽不诡秘,由于传抄者多,写错的、乱用简笔字的、脱漏的、重复的就再所难免了。今本《战国策》里,还是有重复,可见,再仔细,差错还是难免。

    校书就算从公元前26年开始吧,一直校到刘向去世,还没校完,哀帝又命他的儿子刘歆继续其事,总领校书,此时已是哀帝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了。完成校书,在什么时候?没记。估计应在新莽年间。刘歆编了《七略》,就是全部校成书籍的目录和提要,分七个大类。

    刘向、刘歆,《汉书》里有传。说说他们的情况,对理解《黄帝内经》的成书有用。

    他们是楚元王刘交的后代。刘向的父亲刘德,曾审过刘安一案。因为父亲的关系,刘向11岁时就担任辇郎,掌管宫中的御辇。19岁时担任谏议大夫。元帝即位,太傅萧望之,少傅周堪对他很器重,被推举为左拾遗。因为受石显的陷害,多次坐牢。成帝即位,石显被贬,刘向升为光禄大夫。时年45岁。很有文才,总领校书,是块材料。

    刘歆,少通《诗》、《书》,“少”,就是未成年,虚岁不到20岁。在公元前26年,不会超过24岁。公元前6年,不超过44岁。不过,因为他崇尚古文经学,受到大司空师丹的弹劾,怕惹祸,主动离开宫廷,外任河内太守,不久又托病辞官,可能是回家看书吧。哀帝去世,王莽秉政,因为他们同时担任过黄门侍郎,有交情,此时他的病也好了,被招回宫,治明堂辟雍,封红休侯,考订律历,可谓是大展身手之时。被招回,是在公元前2年,他又可以专心治学问了,估计《七略》应该是在此时以后完成的。离开始校书,差不多有30个年头。

    (待续),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