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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的战争
http://www.100md.com 2008年3月18日 《生命时报》 2008.03.18
     父亲住院之前,全家人都像在打一场战争。最初开战的是父母。也许是性格不合的缘故,他们在吵吵闹闹的几十年里生下了我们兄妹仨。耳濡目染,我们也受了这种氛围的熏陶,自小也喜欢吵架,每次吵完后不是将责任归咎对方,便是推卸到“父母遗传”。前年的一次大吵后,父母正式分居,宣告了一场“持久战”的终结,但家庭矛盾并没因此缓和下来。母亲独居外地,想买一套商品房,找我们兄妹拉赞助,结果导致第二代家庭新的战争拉开序幕。两个月较量的结果,钱全让父亲暗中拿了,我们兄妹之间却留下了新的积怨。转眼半年晃过,还没有和好的迹象。

    父亲的病,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悄然来临了。发病那天,我和妻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父亲需要动手术,不光是交费,还有陪护、熬药、看管,样样都要操心。除了父亲,我自己还有一个家要照顾,两天下来,我招架不住了。不得已,厚起脸皮打电话向兄、妹求助。话音一通,发现他们的语气并没有想象中生硬,再一报内容,那边传来的尽是指责声:“这事怎么不早说!”短短半个小时,援兵一下子全部到位。

    接下来兵分三路,三下五除二,父亲的住院过程安排得有条不紊。兄妹配合默契,一星期时间转瞬即逝。小妹最后一轮送饭,面对父亲空荡荡的床位,居然喃喃自语:“这就出院了?”事后结账,虽然父亲有公费医疗,兄妹仨仍争着掏腰包。此情此景,父亲一直铭记在心,“看到你们埋单尽孝的情景,我比吃下任何一剂良药都要舒心。”

    父亲这一场病,好比一瓶包容的胶水,将散了的亲情重新凝聚。直到这时,我们方才明白亲人相处的短暂和宝贵。母亲感慨:“以前,我们全家人之间的战争,是内部矛盾,毫无价值和意义;你爸这一病,是全家人和疾病打了一仗,属于外部矛盾。”

    感谢这场病,它教会了我们做人。

    (蒋平),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