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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的中医行者 ——记阿尔巴尼亚中医留学生霍查
http://www.100md.com 2009年2月11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074期
     “我把生命中最好的10年都用在学习中医上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国开一家最棒的中医院,这是我的梦想。”阿尔巴尼亚人维奥来尔·霍查啜了口意式浓咖啡,抬头挑起两条粗眉,用略带京味儿的普通话郑重其事地说。

    然而,他的国家阿尔巴尼亚偏居欧洲一隅,在那里,传统医学早已基本消失殆尽,其医疗完全是西医占据主体。对阿尔巴尼亚人来说,中医很陌生,当地媒体甚至对中国现状也鲜有报道。

    据说,霍查是目前阿尔巴尼亚来华学习中医的唯一一名留学生,没有前人现成的经验和例子,能否顺利回国开业还是个未知数。但就是在这种没有同伴的情况下,他已经坚定地在北京中医药大学从本科、硕士,一路攻读到现在的博士二年级。

    霍查之所以会选择来华学中医,和家庭影响有很大关系。他的父母是上世纪70年代我国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的留学生,两人的相识相恋也发生在北京,他们对中国的热爱深深感染了霍查。霍查从小就和家中的中国陶瓷、民间剪纸、中国历史故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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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高中时,天资聪颖的霍查两度获得生物、化学的全国竞赛冠军,他喜欢和生命自然有关的功课,立志做一名受社会尊重的好医生。有一天,他从电视上看到中国人在当地电视台做的针灸、按摩广告,虽然后来知道这些人并没有真正学过中医,但这件事让他感觉到中医的神奇,加上曾接受过规范中医治疗的父母的证实和支持,霍查下决心到中国走一走,学学中国独一无二的医学——中医。

    这是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

    “我从不后悔,假如时间再回到1997年,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霍查微笑着表示。

    现在的他,每天早8点准时出现在北京东方医院的中医外科病房,这里有几位归他分管的中国病人,霍查用娴熟的汉语询问和处理病情,同时准备自己“针灸埋线疗法治疗慢传输型便秘”的博士开题报告。

    “我主要学习各种有特色的中医疗法,比如针灸、刮痧、拔罐,因为回国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必须要独挡一面。”带着浓重的使命感,霍查更愿意学一些能独立使用、疗效明显的诊疗技术。相对于一些留学生把穴位名简化成数字序号,他能准确说出拗口的经络、穴位名称,记者提问的28种中医脉象,他也回答得从容不迫。“能通过中医四诊来判断病情的寒热虚实吗?”“常见病,没问题!”显然,霍查对自己的临床水平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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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刚来北京的时候,他远不能这样地应对自如。除了要过“语言关”、“孤独关”外,大学一年级的中医专业课《中医基础理论》像一个拦路虎,让霍查一度怀疑自己能否完成以后的中医学习。

    “五行、阴阳这些概念,实在太难了!范围太大了!老师讲到五行的‘木’,我联想到的只是一块块家具木板。”想起当初,霍查仍不住地摇头叹气。也就是在这个关键时期,不少中医留学生都没能渡过中医晦涩的“专业关”,选择了放弃。他所在的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本科专业,同届60名留学生,最后拿到毕业证的只有15人。

    或者是因为脉管里流淌着祖先伊利亚人的不屈血液吧,霍查从小就争强好胜,这一次他同样选择坚持。“越难我就越想搞清楚,越深奥我越感兴趣。”进入中医专业学习以后,霍查再也没有闲暇到中国其他城市旅游,“课余时间我都在读书。中医理论绝不是6个月就能弄懂的,回国后我要给别人解释清楚,这得需要6年以上。”

    霍查有个小他两岁的弟弟爱里恩,现在德国汉堡医科大学攻读细胞生物学。因为不存在语言障碍,弟弟不必花两年时间学语言,现在也读博士二年级。兄弟二人同是学医,但一中一西,环境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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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老师不仅教授专业知识,而且课下也很关心学生的生活,帮学生设计人生。这个太棒了!”霍查说,弟弟常对中国老师给予他的热情帮助流露出羡慕之情。

    导师张燕生对学生霍查有着一种特别的关心和耐心:“今天教给他的,将来不久就是他带给外国老百姓的,所以总希望他能掌握得更好。”

    由于生活未定,30岁的霍查至今没有结婚。走进他的单身公寓,最醒目的就是四个顶到天花板的特大书架,里面放满了各种中医书籍。案头是一本他正啃读的我国清代吴谦编修的医学丛书——《医宗金鉴》。

    阅读中的最大障碍,是竖排版的古医书。“汉语口语其实很简单,但要读懂这些古书,得专门读一年的医古文专业才行。”中医四大经典《黄帝内经》、《伤寒论》等,霍查配合着今人的解释、按语,都认真读过。对于中医经典同一段文字有多种解释的现状,霍查有时感到很困惑,有时也充满信心:“我很希望对中医经典能有自己的见解。”

    和大部分留学生不同,霍查从未做过翻译、经商等兼职。学习中医几乎占用了他全部时间,连回国也只是每年抽出一两周时间。

    “这些年,有太多的老师、同学、朋友都帮助过我,没有他们,我可能坚持不到今天。”霍查说。, 百拇医药(马 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