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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注射剂”非中药
http://www.100md.com 2009年4月30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114期
     最近,“中药注射剂”问题曝光率颇高。一方面用户使用此类注射剂事故频频,另一方面保驾护航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孰是孰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认为中药注射剂是“中药现代化的硕果”,因此认为对注射剂质疑是佐证了“取消中医”的局面“依然严峻”。言下之意,对中药注射剂质疑的都有“取消中医”之嫌,甚至一位管理中医药的前领导亲自出面保驾护航。于是,本来一件纯学术的正常质疑,成了蓄谋反对政绩工程的嫌犯,一些参与鉴定的专家也惶惶不可终日。中药注射剂的问题是到了该正视的时候了。

    定错位了

    首先,“中药注射剂”不是中药,甚至也不应该是中医研究的范畴。植物入药并非中医所独有,200年前西方医学也大多以植物药为主。如果你到欧洲乡间去走一走,也许还能看到类似传统的中药柜那样的古董,所以不要混淆了“中药”和植物药。中药是按照中医的诊疗理论和方法采撷和炮制的药材,所谓的“中药注射剂”其实是“植物提取物注射剂”,其使用的方式、方法、价值和理论指导均与西方医学完全相同,和中医没有任何关系。有人冠之“中医现代化的硕果”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之所以把它称之为“中药注射剂”,无非是借大家关心中医药事业发展的感情说事儿。之所以说是“中药”,是因为中药以前是不能用以注射的,现在能了,这就是“创新”,就能因此得到一大笔的国家的拨款,就能得奖,就能有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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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旧的“创新”

    诚如前述,植物入药,在早年的西方医学就已经存在,如“金鸡纳霜”、水杨酸等就是最古老的植物药提取物,后来才采取化学合成方式。直到今天,由植物提取有效成分(注意,这里指的是西医标准,中医则未必)以制药的大有人在,比如说德国的银杏叶提取物。在美国,从植物中提取有效药物成分的工业极为发达,他们有技术很高的植物成分提取工厂,能从3000种以上的植物中分离并提取其中成分。因此,通过植物提取物制药并不是什么“创新”的技术,而是老掉牙的产业。在我国,早在八九十年前就有了相当成熟的研究,例如从麻黄中提取麻黄素就是中国科学家的杰作;60多年前的抗日战争时期就曾经用柴胡提取物做成针剂用于退烧。如果有什么“创新”的话,便是我们把这项技术叫做“中药提取”。我们经常看到有人说我国中药产业在国际上如何如何落后,只占国际市场的百分之几,其实指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植物提取物,实际上与中药毫不相干。

    难度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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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西方的植物提取工艺那么发达,为什么少见“植物注射剂”面世?众所周知,任何一种植物在分离时所得之“有效”成分少的几十种,多则达几百种。这几十到几百种的成分要想分离清楚,谈何容易。因此要从植物提取物中获得纯度较高的单一成分成本极高。相反,采用化学合成的方法就容易得多,便宜得多。因此,西方药业早早地放弃了从植物中提取药的技术路线。当然个别无法化学合成者除外,比如紫杉醇。第二,由于植物直接提取物的多元性,因此在制成注射剂时,稳定性很差。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一种广谱的稳定剂以保证“中药注射剂”的稳定性。这就是为什么所谓“中药注射剂”屡战屡败的学术原因。也就是说,植物提取物直接制成的注射剂,本身就存在安全隐患,且难以消除。第三,“植物注射剂”的发展对植物生态破坏极大。因为这些所谓的“中药注射剂”,往往只用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主体被大量地丢弃。这种掠夺性的“创新”,造成了中药资源的匮乏,比如甘草。西方植物制品厂大量地采购中国野生甘草,用以提取食用色素(请注意,不是用于“中药”的制备)。每吨甘草将使八十亩草原沙化。如果大家不记得的话,为了提取紫杉醇(不知是不是也叫“中药注射剂”),我国云南的红豆杉原林完全毁灭的事件。更有甚者,在我国的药材市场,出现了许多已经被提取了“中药注射剂”的假药材,已经成为祸害中医药事业的祸首。

    练好内功

    归根结底,所谓“中药注射剂”不过关的原因,还是分离技术落后,系统稳定剂研究水平差所导致,并非参与评议的专家刁难的结果。目前,国内植物成分分离技术和西方发达国家相比还差了一大截,而注射液稳定剂的研究更是方向全无。在这种情况下靠领导对评议专家施加压力的办法去“通过”达标评审无疑是草菅人命。我们希望“中药注射剂”的研究工作者还是扎扎实实地练好内功,舍此,别无他法。同时我们也殷切地期盼某些医界领导:过去我们在“中药注射剂”研究方面投入了数目惊人的国家经费,盼望早出政绩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人命关天,还是实事求是的好,拔苗助长的结果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东南逸士),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