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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假需要“高调门” ——全国十大假药案的启示与思考
http://www.100md.com 2010年12月25日 《中国医药报》 2010.12.25
     12月21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公布了今年以来全国食品药品监管系统查处的侵犯药品知识产权并利用互联网宣传销售假药的十大典型案件,这是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成立以来第一次集中公布全年重要案件。这些案件有何特点?当前制售假药的违法行为有哪些新的趋势?制售假药行为为何打而不绝?不断翻新的造假手段给监管工作带来了哪些新的要求?

    □本报记者 王晓冬

    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的典范

    打假不能无声无息

    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日前公布的十大假药案件,不仅是打假战斗中的一项重要成果,更是研究打假工作的生动标本,从中可以发现很多值得深思的东西。

    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的典范

    在十大典型案件中,我们不难发现药监部门和公安部门联合作战的身影。比如浙江的非法生产经营吉非替尼假药案,广东的假冒知名品牌药品案,吉林的“5·13”生产销售假药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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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我国建立的打击生产销售假药部际协调联席会议制度已经初见成效。”南开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宋华琳表示,这十大案件具有违反行政法律规范和刑事法律规范二重性,当事人应该担负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行政处罚和刑罚,因其功能与形式上的差异,决定了两者的合并适用不能遵循“一事不再罚”的原则,也不能遵循“重罚吸收轻罚”的原则。因此,在查处假药的过程中,药监部门有必要和公安部门建立紧密的协作机制。

    宋华琳指出:“药监部门和公安部门密切配合,可以增强药监行政执法的力度,更有效地追究违法分子的法律责任,并且有助于尽快查明案情,有利于药品监督行政处罚和刑罚的衔接,从而有效追究违法者的行政法律责任和刑事法律责任。”

    据强生(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知识产权办公室副总监陈小东透露,近年来,强生的药品刑事案件中,60%以上案件的成功侦破,都是药监部门和公安机关联合行动的结果。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打假人士建议,为了使药监和公安双方取长补短,应建立更紧密的联合打假机制,比如,可以在国家局内部设立公安部驻局办公室,与中纪委驻国家局纪检组形式相类似,以增加双方查办案件的协调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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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假不能无声无息

    全国十大假药典型案件的公布,给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管局稽查分局副局长郑彬带来的是兴奋。郑彬说:“在利益的驱动下,制售假药的行为屡屡发生,这并不能说明药监部门没有尽职尽责。打假也是我们的日常工作之一,我们要让公众知道我们每年都干了什么,对假药要公开曝光,捣毁制假窝点更要大张旗鼓地报道。另外,对公众进行药品安全知识的宣传也是药监部门的职能,我们要让公众了解什么是假药,如何避免买到假药。”

    全国品牌医药企业联合打假维权协作网负责人赵泽源认为,对于假药,应该有高额的举报奖励,也可以鼓励企业设立打假基金,奖励举报者,或作为打假牺牲人士的抚恤金等。“罚与奖两种手段都应该充分利用起来。”

    据上海市食品药品监管局稽查处处长王有志介绍,上海市局根据网络售假新动向,给非法销售药品的网站发去告诫信,指出其违法行为。从去年到现在,共发出了100封信件,结果66%的网站自动停止了非法销售药品的业务。“这说明不少网站对药品管理的法律法规并不清楚。我们今后还将继续坚持这一做法,让更多的网站了解药品销售方面的法律规定,保证公众的用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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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获悉,国家局或将设立全国假药举报中心,这将推动全国层面实现打假一盘棋。

    风险控制先发制人

    十大典型案件中,不少案件都是利用虚假广告引诱消费者购买,而违法药品广告也是药监部门查处的一个难点。上海市局改变招数,除了移送工商部门外,同时采取行政措施,要求发布违法药品广告的广告主体在上海最有影响的三家媒体上发布“致歉公告”。“这一带有名誉罚性质的做法,反而比行政处罚有效得多,因为企业不想因此失去上海这个大市场。”王有志说。

    上海市局还根据制售假药的新特点,将抽验经费的40%用于生产环节的检验,而以往抽验经费主要用于流通环节。“我们将监管端口前移,从风险控制入手,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A型肉毒毒素案就是从风险控制角度入手查处的。”

    深圳市药监局稽查人员也认为,随着制假售假行为更加隐蔽,监管手段也应随之创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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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容产品进入打假视野

    上海市食品药品监管部门查处的利用互联网违法经销A型肉毒毒素案,是十大案件中唯一一个美容产品案。

    王有志告诉记者,A型肉毒毒素可以阻断面部表情肌的部分功能,从而达到除皱目的,但是只有有资质的医疗机构才可以使用。如果不是专业的整形外科医生,可能因为剂量使用不当、注射位置不对等原因,使患者遭受痛苦,甚至造成面部肌肉瘫痪、神经系统受损。

    A型肉毒毒素案的违法主体隐蔽性强,有交易无凭证,经营场所和仓存分离,办案难度很大。而美容机构是药监部门执法的空白点,如果有药品非法进入美容院,给公众带来的潜在伤害可能非常大。这一案件的破获,给今后查办类似案件带来很好的借鉴意义。

    宋华琳认为,十大案件给药监部门带来不少启示,如,药监部门应努力将事前监管与事后执法相结合,并通过年检、抽查、日常检查、突击检查等方式获取案件线索,“药品安全监管涉及公共利益,并非仅仅是监管部门的事情,监管机构、科研机构、学会协会、企业、消费者、传媒等不同角色应形成合力,共同致力于药品安全事业,才能更好地打击假药制售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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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药现象折射社会根源

    法律"温和"难挡造假黑手

    2010年侵犯知识产权并利用互联网宣传销售假药十大典型案件,带给人们的不仅是查获成功的欢呼、喜悦,更有令人深思的背后故事,是什么原因导致犯罪分子不惜铤而走险,走向制售假药的深渊?

    假药现象折射社会根源

    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管局稽查分局副局长郑彬在分析假药存在的社会根源时表示,当前社会发展正处于转型期,一些人急功近利、道德缺失,缺乏诚信意识,为了获取不义之财不惜干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社会贫富差距的加大,也让一些人心理不平衡而不惜铤而走险。因此,让造假的土壤干涸,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提高全民道德素质,提倡诚实守信。

    一位专业打假人士认为,制假售假买假是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比如假光碟、假名牌服装等。"可以说,这样的社会氛围助长了制售假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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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药品是刚性需求产品,公众对此关注度很高,这也是人们感觉到假药泛滥的原因之一。"深圳市药监局一位稽查人员分析。

    法律"温和"难挡造假黑手

    据拜耳医药保健品有限公司法律事务部总监舒德透露,来自 WHO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全世界假药销售额将高达500亿美元,制假售假行为不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愈演愈烈。

    "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资本论》中的这些话,是制售假药行为泛滥的最好注脚。

    制售假药的暴利甚至超过贩卖毒品,而可能受到的惩罚风险与贩卖毒品相比则小得多。以十大案件中深圳跨国制售假药案为例,涉案金额高达1.89亿元,主犯被判处无期徒刑,这是十大假药案(部分案件尚未判刑)中刑罚最高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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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市药监局一位稽查人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如果这个案子是贩卖毒品案,犯罪嫌疑人必判死刑无疑。贩卖毒品是众所周知的走在死亡线上的行为,犯罪分子对此后果一清二楚。而近年来,制售假药在我国还没有听说有被判处死刑的,法律的相对'温和',给制售假药行为带来了可乘之机。"

    全国品牌医药企业联合打假维权协作网负责人赵泽源对此表示认同。他说,假药和普通的仿冒产品不同,直接关乎人的生命安全。但是,不少假药案最终却被判决为"生产销售伪劣商品罪",这直接导致刑罚过轻,造假行为也越发猖獗。

    日前,广西来宾假狂犬疫苗案一审判决,以"销售假药罪"判处8名被告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零六个月不等。"因注射该假疫苗死亡的5岁男孩,不知在天堂怎样看待这个他还不熟悉的世界。"一位网友对如此"温情脉脉"的判决感叹道。

    专业知识"反其道"助力造假

    据杭州市食品药品监管局稽查处处长柳静波介绍,十大案件中的非法生产经营吉非替尼假药案,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杭州市破获的最大假药案,涉案金额达3400余万元。该案的主犯是具有博士学历的美籍华人,此人担任杭州某生物医药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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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窗苦读、学富五车的"人才",却制售假药。此案公布后,许多人为之震惊。长期在打假一线的郑彬对此不以为奇,他说,现在一些假药案有业内人士参与其中,他们用自己的医药专业知识来造假。郑彬曾破获一个"伟哥"假药案,犯罪嫌疑人有医药专科背景,其父亲也是化工专业毕业,父子二人同时制假。

    郑彬说,随着"技术"的进步,生产假药也"上了档次",甚至其成分也可能符合药品标准,这也给打假带来困难。

    网络跨越时空打开售假方便之门

    这十大案件,部分是利用互联网宣传销售假药的,这也是近年来制假售假的一个新趋势。网络带来跨越时空的便利,也给销售假药打开方便之门。

    深圳市药监局稽查人员表示,网络使售假行为再也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在一个IP地址发布虚假广告,全世界许多人可能看到了,但执法部门有相对固定的管辖范围,犯罪嫌疑人可以满世界跑,可执法人员却不能。更何况,还要考虑到行政执法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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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杭州假药案为例,其流程如下:犯罪嫌疑人先从上海订购原料,通过快递送到杭州,再送到江苏生产,最后在深圳分装。柳静波说,犯罪嫌疑人这种较强的反侦查能力,给查处假药带来诸多不利因素。更何况,药监人员在网上发现假药线索后,有关部门要求提供确凿证据才能关闭非法网站,但药监人员仅仅通过网络是无法掌握假药证据的,这给网络打假带来不少困难。

    "打击制售假药行为是一件系统工程,需要拓展部门联合执法机制,也需要加大对跨地区案件的查办力度,还需要加强政企合作,更需要政府鼓励企业构建'打假同盟',并在政策、信息、技术等方面给予指导和帮助。"江苏省食品药品监管局相关负责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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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假的脚步铿锵向前 ----国家局开展集中销毁假劣药品活动纪实

    □本报记者 王晓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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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1月18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副局长边振甲(前左三)在假劣药品销毁现场检查。本报记者 邓乔 摄

    1月18日,北京市昌平区郊外,轰隆隆的铲车朝着堆积一人高的假冒伪劣药品碾压过去,所谓的伟哥、拜糖平、止渴降糖胶囊……一个个老百姓耳熟能详的"药品",瞬间被碾得粉碎。

    这是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组建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地开展集中销毁假劣药品活动,也是国家局贯彻国务院开展打击侵犯知识产权和制售假冒伪劣商品专项行动以来的一次成果展示。现场销毁的假冒伪劣药品医疗器械共计130多种,3000余件,约60余吨,货值4000余万元,主要是北京市药品监管局近两年来查获的假劣药械。

    互联网上50%是假药

    假药是全球性问题,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报道,随着仿冒手段的提高和复杂化,假冒药品正渗透到全球药品正当的流通渠道中,并形成了独立的销售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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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药正在全球范围内危害人类健康。根据制药业和各国政府的报告,假药制售的方法和渠道在发展,对假药的监控难度在加大。

    据世界卫生组织报道,从已掌握的情况看,在互联网上销售的药品有50%是假药,这些假药有的缺乏有效成分,有的甚至含有剧毒物质,不但不能治病,反而可能害人。这是目前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而产生的一种新型的售假方式,具有跨境、隐蔽等特点,也是各国政府药品监管部门打击假药所面临的一个新的挑战。

    中国政府打出组合拳

    为保障公众用药安全,中国政府始终将打击假药作为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打击制售假劣药品行为。2009年4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建立打击生产销售假药部际协调联席会议制度。针对互联网销售假药问题,联席会议成员单位通过对网站等媒体的整治,使利用互联网等媒体宣传、销售假劣药品猖獗的态势得到明显遏制。

, 百拇医药     记者获悉,"十一五"期间,药监部门监测移动违法广告35.3万个,撤销收回广告批准文号595个,对违法广告产品采取暂停销售措施2306次,移送关闭违法发布药品信息网站1844个。而且,随着打假的深入开展,我国逐步建立完善打击利用互联网等媒体发布虚假药品广告销售假药行为的法律、法规。

    打击假药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为确保药监部门在执法过程中可以准确地锁定可疑药品,提高检测效率和质量,我国给所有县级药监部门配备了4000套便携检验箱。中央政府拨付2.8亿元,地方政府拨付配套资金4400万元,一同用于向当地药监部门提供移动药品检测车。截至2010年底,全系统执法装备价值16.6亿元,是2005年的2.8倍。此外, 通过在全国范围内药品抽验、定期药品质量公告和药品流通监管、药品广告监管等措施进一步加强市场监督力度。

    专项整治全国铺开

    在集中销毁现场,国务院打击侵犯知识产权和制售假冒伪劣商品专项行动督察组领导、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副局长边振甲表示,去年以来,食品药品监管部门连续开展了药品安全专项整治、依法打击利用互联网宣传销售假药的专项行动,特别是按照国务院的部署,全面深入开展了打击侵犯知识产权和假冒伪劣商品的专项行动。依法查处利用互联网宣传销售假药的违法行为,以查办大案要案为突破口,查处了一批制售假劣药品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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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振甲说,2010年,北京、广东、浙江、江苏、上海、黑龙江、湖北、辽宁、广西等地在公安部门的密切配合下,严肃查处多起制售假药大案要案。据不完全统计,2010年全国各级药监部门查办的重点案件81起,配合公安机关集中捣毁了一批生产假药的窝点,摧毁了一批销售假药的网络。

    据北京市药监局局长丛骆骆介绍,专项整治以来,仅北京市药监局就出动人员2000多人次,开展联合执法44次,与公安等相关部门合作破获制售假劣药品案件7起,抓捕涉案人员百余名。这些案件的主要特点是违法分子打着中国中医研究院、解放军301医院等科研院所和医疗机构名义,假冒外资企业和国内知名企业产品,欺骗消费者。

    彰显负责任大国形象

    近年来,我国与世界卫生组织等国际组织、有关国家和地区政府部门密切合作,开展了打击假劣药品的相关工作。积极组织人员培训,参与国际间单边多边合作,建立信息沟通共享的渠道,参与国际协作打击假药,增进了解。这些均表明了中国药品监管部门与国际社会共同打击国际药品犯罪的愿望与信心。

    记者了解到,中国对于进出口药品的管理,采取了与国际上各国对进出口药品管理相同的原则和作法,坚决打击进出口假劣药品行为。一方面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要求,中国对于出口药品依法提供《药品销售证明书》。另一方面,对于进口药品中国有严格的管理规定,进口商必须提供完整的证明文件,并经过注册、检验等法定程序,经审批符合要求的方可进口销售使用。

    边振甲说,这次集中销毁假冒伪劣药品活动,表明了中国政府打击侵犯知识产权和制售伪劣商品的信心与决心,他希望全系统药监人员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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