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沪杭的私人医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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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1日
我大儿子小时候身体很弱,记得他念高中二年级时,大约十五岁吧,一次在学校里不知怎么把膝盖扭伤了,一跷一拐地回到家里。我一看,膝盖都肿了起来,可能伤了骨头,就去问住在同一条路上的我丈夫的堂弟祖伟,问他认识不认识哪位好点的骨科医生。他就介绍了一位杭州医生,叫陈家驭(现在已经忘记是不是这三个字了)。陈医生住在南京西路泰兴路附近一条石库门房子的弄堂里。进了黑漆大门,有一个小小的天井,这是最典型的老式上海弄堂房子。跨过天井,就是一排落地玻璃门,里面就是陈医生诊所。陈医生诊所里备有小型X光机器,所以,马上搬出来,给我儿子的膝盖照X光、拍片子。他说,膝盖里有一个小碎片,慢慢会自己吸收进去,但是,现在不能动膝关节,要上石膏,固定起来,让它自己慢慢恢复。他要我儿子卧床休息两三个月。陈医生是杭州人,讲起话来“夹噶、夹噶”(就是“这个,这个”的意思),一口杭州话,很亲切。看病时,他话很多,很随便,喜欢跟我谈前朝后代的事情。我丈夫去,他还谈时势。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大概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大儿子腿酸痛,又去让他电疗。他一边做电疗,一边跟我丈夫谈当时缺油缺粮的市场情况和一个接一个的政治运动,他指指上头,用杭州话说“我看他老的勒,头脑子已经糊涂的勒。”(意思是:“我看他老了,头脑已经糊涂了。”)那个“他”指谁,大家当然心照不宣,我们听了也只一笑而已。
我四个小孩年龄相差不大,我们常看的牙医叫李郁文,广东人,生得又高又大,一口广东上海话。他的诊所就在南京西路新华电影院对面那一排公寓里,窗口望下去就是南京路大马路。记得那时,“牙科李郁文大医师”的白底黑字大广告横着挂在公寓墙上,十分醒目,一直挂到“文革”,政府不许私人行医为止。
我们大家庭因抗日战争,全家从杭州移居上海后,不久就在戈登路(现在改为江宁路)玉佛寺附近买了一栋占地好几亩、三层楼五开间的大房子,全家老小都搬进去住了,一直住到五十年代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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