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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症儿童 一人一世界
http://www.100md.com 2012年4月5日 当代健康报
一人一世界
一人一世界

     “雨人”“星星的孩子”这些温暖的名字,都是在形容一个特殊的群体——孤独症儿童。今年4月2日是第五个世界孤独症日主题是“爱伴你同行”,让我们一起关注这些活在自己世界里,需要爱、感受爱、等爱的孩子。

    沉默的“维纳斯”

    【受访人】西子的爸爸【宝贝档案】西子,女孩,山东德州人;父母年龄工作不详。【采访地点】济南市明天康复学校

    看到西子第一眼,我想到的是电视剧《我的青春谁做主》里的主演赵子琪,简直就是她的童年版:柳眉杏眼,略显空洞;皮肤白皙,弹指可破;黑亮的短发,略显柔弱。我看着沙发上坐着的西子,真的不愿相信她是一个孤独症孩子。

    想知道西子的情况,并不容易。西子的爸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带着西子做康复训练,可惜这个瘦瘦的男人并不善言辞,更准确地说是他似乎对于这一切已经很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与众不同,很多问题他都是摆摆手表示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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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子说话很迟,现在说话也并不利索。看人她总是斜视,以前是长头发的她总是从头发缝隙里看人。西子从小就是摔倒了不哭,别以为这是因为西子勇敢坚强,其实是他触觉发育迟缓,所以自己感觉不到疼痛。别看现在西子的运动能力很差,她最早在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会跑了,小小的她那时候用脚尖跑。反正一堆的问题,直到2005年在哈尔滨儿童医院才有了答案,原来西子是孤独症。

    西子的爸爸为了让我看清楚,抱起西子挪到我的跟前。“你要她看你,就要扶住她的脸!”西子的爸爸告诉我。我捧着她的小脸,我们的脸贴的很近,我察觉出她的不安,她的眼神在逃开我的目光,是在躲不过就像我是透明的一样,眼神空洞的吓人。交谈中,我还知道西子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想听听这个父亲为什么会有再要一个孩子的勇气,结果却很令我失望,“没有什么勇气,没有想那么多,有了就要了。现在西子的妹妹已经3岁多了,很幸运她很健康。”

    鼻子闻出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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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访人】顺子的父母

    【宝贝档案】顺子,男孩,山东济宁人;父亲系兖矿集团矿工,母亲没有工作,收入微薄。【采访地点】山东省交通医院病房

    10岁的顺子在病房里,从病床上跳到对面的桌子上,再从桌子跳到床上,俨然像一只上了发条的袋鼠玩具。顺子的妈妈为了能够让我们安静的说话,她抱住了顺子。顺子并不用眼睛看妈妈,而是用手撕扯妈妈的头发,用鼻子闻妈妈的脸,妈妈也学着他的样子用鼻子闻他的脸,在鼻子与鼻子触到的那一刻,我看见顺子的妈妈眼里透出的无奈。“也许妈妈的气息是顺子心底最幸福的记忆!”听我说这话,顺子的妈妈脸上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一直以来顺子都喜欢用鼻子感知时间。在我和他爸妈聊天的同时,顺子对我的包一直很感兴趣,不断抱着我的包翻来覆去的用鼻子闻。我好奇是什么气味吸引着他。我的包里除了采访本、电话、笔和纸巾以外,能吃的也就是一盒口香糖了,我拿出口香糖,顺子看都没看就放进包里。是那个棒棒糖!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同事扔在我包里的棒棒糖。我把包装完整的棒棒糖拿给顺子,他一把抓过去,顺子妈妈帮他撕开包装,放进顺子的嘴里。一直到我离开病房,顺子也再没有关注过我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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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子对吃的东西一直都很敏感,他有自己专用的杯子,如果别人用了这个杯子,他用鼻子一闻就能知道,他会乱叫、乱蹦表示不满,然后再也不用这个杯子喝水。吃东西之前洗手,顺子很“认真”,他会不断反复的洗,洗一次他会用鼻子闻自己的手,然后再洗,再闻,再洗,再闻……直到一块香皂都用完,也不愿意停下来,似乎他总能透过香皂的香味闻到其他味道似的。

    “听医生的话,照医生的建议办,”是顺子爸妈心中的信念。从北京的康复中心,再到山东临沂天使特教学校,再到济南市明天康复中心,几年如一日的陪着孩子康复,对于一般家庭来说尚且很难,何况是顺子这样的低收入家庭。顺子的妈妈没有工作,常年带着顺子。顺子的爸爸为了儿子能够健康一点,他做过保安,做过保洁员,下过井当过矿工,但是一个月500元的收入实在很难支付孩子的康复费用,他们就靠借钱,已经说不上来现在借了多少钱,但是就为了孩子不再“孤独”,他们将继续努力下去。

    10岁的顺子大小便还不能自理,喜欢看电视。很小的时候顺子还能够自己穿袜子穿鞋子,现在似乎就像忘记了一样。顺子还有一点很让家长担心,就是他有攻击倾向,他一烦躁就会用身体冲撞他人,有时候会用牙咬。看着这个白白壮壮的十岁男孩,我很为他的父母担心:眼前这个孩子会长的更高大、更强壮,可是这对父母呢,只会越来越瘦弱、无力,谁能帮他们按压住攻击他人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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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代亲情踉跄前行

    【受访人】小丰的奶奶

    【宝贝档案】小丰,大兴安岭人。母亲姓名未知,回娘家不再露面;父亲姓名年龄不详,当地消防队员;奶奶63岁,有高血压。【采访地点】山东省交通医院病房

    给我讲述小丰经历的是他的奶奶。这位老人63岁,患有高血压,从大兴安岭带着患有自闭症的王丰田来到济南,只是为了能够给孩子一个希望,也给自己一个希望。

    要了解一个孩子,就必须了解他的家庭,即便他是一个患有孤独症的孩子,也一样。小丰的家在大兴安岭也算不上富裕,父亲是当地的父亲消防队员,每月只有496元的工资,母亲基本上没有工作,爷爷奶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奶奶没有收入,爷爷每月有1000元左右的退休金,爷爷患有心脏病。王丰田的爸爸在家里老小,也是唯一的男孩,还有三个姐姐。妈妈自从知道小丰得了这种病,恢复正常的机会很小,就回了娘家,从很少回来最后变成了不回来。对她来说不面对小丰,也许会让她心理上舒服点,毕竟第一个孩子是脑积水,被迫流产,好容易生了小丰,结果又是孤独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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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小丰小时候的事,老人眼里闪着一种光芒。他小时候很聪明,很早就认识很多水果、蔬菜,还很喜欢串珠子,而且很安静,注意力很集中;还很喜欢跑来跑去,但是都是脚尖走路。直到两岁多语言发育迟缓,才去哈尔滨儿童医院检查,确诊为孤独症。当时,很多医生都不知道这种疾病,部分只知道这种病很难恢复,没有很好的办法,所以小丰奶奶只能相对别的孩子一样带着这个孩子。

    后来,奶奶的三哥无意中发现一个和小丰差不多的孩子,总是在去吉林的长途车上遇到,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孩子是到吉林儿童医院康复中心做康复治疗。于是,3岁半的小丰跟着奶奶也开始往返于家与康复中心的路上。小丰的奶奶还记得当时康复费用每月花费是800元,显然这笔费用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不是小数目,奶奶努力坚持了半年。很多人都不理解,周围的人都安慰奶奶:“长大了自然就会好的。”只有小丰的奶奶知道,要坚持,不动摇,只有这样才能让孩子生活有希望。

    最现实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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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访人】小俊的妈妈

    【宝贝档案】小俊,男孩,安徽阜阳人;母亲34岁,公务员;父亲34岁,财务人员。【采访地点】山东省交通医院病房

    小俊2岁多在安徽阜阳儿童医院儿童保健所被确诊为孤独症。和其他的孤独症家长一样,小俊的妈妈也在寻找治疗出路。他们给小俊做过针灸、中药治疗,感统治疗、语训,当时感觉有一点效果,和大人情感交流有一点改善。遗憾的是,小俊一直没有主动性语言,从小就没有学习语言,就算偶尔说出话来也只是简单模仿大人语言。

    小俊是这个家族中唯一的男孩,因为小俊是孤独症孩子,妈妈必然会遇到不能回避的问题,那就是还要不要第二个孩子。一说起要二胎的问题,二胎有患孤独症风险就成为小俊妈妈最好的借口,最终一家人达成不再有第二个孩子的共识。事实上,小俊妈妈对再要一个孩子,更多的是一种恐惧。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健康的妈妈、十分正常的孕育过程、各项检测指标都正常,分娩也是很顺利……找不到原因,结果就是小俊患有孤独症。面对这些,哪个母亲都不可能不对生育产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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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一直对孩子的希望很大,孩子没出生就规划得很好,以后上什么样的小学,上什么样的中学,学什么专业……现在知道小俊的情形,老人从来不把失望表出来,还在经济上给予最大的支持。小俊的爷爷奶奶其实是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从来都没直接说过,怕给小俊的父母造成压力。

    “没有任何期望,就连治疗也没有什么期望,能改善最好,不能改善回去继续过日子。”当我问小俊妈妈对治疗的期望,她居然说得这么实在。

    小俊一家人都是这么想的,对他的未来再没有了规划。小俊妈妈似乎现实得有些悲观。小俊妈妈说:“科技发达了,以后会有治疗这个病的特效药,可惜我儿子赶不上了,如果5年之内没有特效药,那孩子脑发育已经停止,孩子很难有希望。”小俊妈妈只是希望社会保障能够更好一些,等父母不能陪小俊的时候,能够有个机构来照顾他的生活。, http://www.100md.com(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