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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开花白如银 ——莱菔、莱菔子药话
http://www.100md.com 2013年4月15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886期
     春季里是看花的时节。

    阳春二三月,花开分外艳。先是桃花开放粉红如霞,接着梨花绽开雪白登场。这时候的田野上,还有不少的植物,也跟随着桃、梨开花了。绍兴人把它编成了《开花歌》来描述她们:

    油菜开花黄如金,萝卜开花白如银,草籽开花满天星,蚕豆开花黑良心。

    若问我想看什么花,若回答想看萝卜花,会不会让问者觉得不解风情呢?但我想看萝卜花的念头不变。因为想说莱菔、莱菔子的药用,就要先从看萝卜开花说起。

    萝卜开花、萝卜结籽

    如果是大片的萝卜花,那景致也是无比优美的——油菜开花遍地金,萝卜开花到处银。萝卜开花时,几乎全是白色的十字花,偶见淡紫色的。

    萝卜为十字花科一年或二年生的草本植物。我国栽培的萝卜,本属中国原产。欧美栽培的小萝卜,称四季萝卜。萝卜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分布广,面积大,是北方冬春季节的重要蔬菜品种之一。历史上元朝的许有壬写有一首《芦菔》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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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质宜沙地,栽培属夏畦。熟登甘似芋,生荐脆如梨。

    老病消凝滞,奇功值品题。故园长尺许,叶青更堪齑。

    诗是专门称赞萝卜的,因为萝卜古称莱菔或芦菔。不要以为“水果萝卜”是现代人的新爱,从“熟登甘似芋,生荐脆如梨”的赞语中,你可以看到古代人也像现代人一样喜食萝卜。

    当年种下的萝卜,就这样被喜爱的人们吃掉了,它也只好在一年之中完结了生命。只有等次年春暖以后,将过冬的萝卜种植于田间,在长日照和温暖条件下,它抽薹、开花和结实,才会完成其整个的生活周期。萝卜的花期很长,约30到45天。它抽出的花薹高高的,花从下部开起,越来越高。开过花后褪掉花瓣变成细长的角果,青青的,也很好看。虽然没有人把次年开花的萝卜当成观赏植物来种植,但它仍不失极大的观赏性。

    萝卜开花后长成的种子,就是常用的中药莱菔子。萝卜古称莱菔,这个文雅的名字叫了很久,直至唐代孟诜的《食疗本草》中始称之为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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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卜也治病

    萝卜供药用,最主要的是莱菔子,而作为蔬菜的萝卜并非不能治病。

    用萝卜治病,最为方便价廉。莱菔入药首载于唐代苏敬等编著的《新修本草》。萝卜子之名首出于宋代《日华子诸家本草》,莱菔子之名出自元代朱震亨《本草衍义补遗》。你了解到这些,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人们先是熟识了萝卜,然后才发现了它的种子莱菔子有更好的药用功效。中医中药有许多知识是生活经验长期积累的结果。

    兹从萝卜治病的医案记述中,选介两则故事性极强而堪称传奇的——

    治偏头痛方。裕陵(注:代指宋神宗)传王荆公(注:王安石)偏头痛方,云是禁中秘方:用生莱菔汁一蚬壳,仰卧注鼻中,左痛注右,右痛注左,或两鼻皆注亦可。数十年患,皆一注而愈。荆公与仆言,已愈数人。——宋·苏轼、沈括《苏沈内翰良方》卷七仅从这件事上看,宋神宗显得多么亲民啊。他不惜将禁中秘方传授给自己的大臣王安石,王安石没有秘不示人,而是治好了数人并传方与仆人。苏轼记录其事更助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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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星阶言,有人患小便癃闭,腹胀欲死,卧于道上,不能行走,观者如堵墙。顷有李某从此经过,众呼李先生来,现有病人,即祈医治。李某讯一过,曰是不难,快找大莱菔一枚,入火内烧热,将最上一层削去,以免过热,于中挖一槽,乘热合阳其上即愈。如法治之,少顷将莱菔一揭,溺如泉涌,腹胀遂消。此法较用药直捷多矣,故志之。(清·杨熙龄《著园医药合刊》)

    这是中药传奇故事中较精彩的案例。用在头脑中放电影的办法想象一下,如果真拍出来,那镜头一定卖座。如果不是医学生看,说不准需要打上马赛克。对于临床专业的学生,若欲参悟其治疗思路,似可从“温通”、“降气”方面予以考虑。

    消导降气莱菔子

    萝卜种植特普遍,所以莱菔子几乎全国各地均产。

    莱菔子擅长消食化积、除胀行滞,尤以消面积食滞为特长。凡食积气滞而见嗳腐吞酸、甚至腹胀疼痛者尤为适宜。常配伍山楂、神曲、半夏、陈皮等同用,如大家比较熟悉的消食中成药保和丸。有人戏称保和丸的功效为保卫和平,不过它是有针对性的,主要保护中焦脾胃。用治饮食伤胃最为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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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莱菔子给皇上消食化积,虽是正用,却不敢明言。《清宫秘史》中有故事:光绪皇帝患有痰涎壅盛、脘腹胀痛的病症,要太医开补药吃。太医遵旨开了补药处方,光绪服用后症情不但不减,反而加剧。后来,太医院的医生在煎药时,偷偷在药中加了一把莱菔子,由于莱菔子能行气健胃、消食化痰,所以皇帝服药后,一剂病减,二剂身轻,三剂病愈。

    对于小儿便秘,用炒莱菔子研极细末,每次取5~10克,加白糖适量冲泡后饮用,较小的婴幼儿可拌奶粉或稀饭食用,发挥质润通便作用,易为小儿接受。对于急腹症的腹胀疼痛、大便秘结,如单纯性肠梗阻,用莱菔子配大黄、枳实、芒硝等,有较好的治疗效果。

    莱菔子味辛能行能散,降气化痰,对肺气不降之咳喘尤为适宜。莱菔子与白芥子、紫苏子配伍,即为名方三子养亲汤。

    中医药文化博大精深。古人有从奉亲为出发点而学习中医的。三子养亲汤这一方名即有所体现:“三子”是用三种种子药材而转指奉亲养老的子女,本方有降气化痰平喘之效,能使老年人的咳喘之疾转为平复,从而体现出“养亲”的孝道。“为人事亲者设也”,这是本方命名的意义。

    三士人求治其亲,高年咳嗽,气逆痰痞,甚切。予不欲以病例,精思一汤,以为甘旨,名三子养亲汤,传梓四方。有太史氏为之赞曰:夫三子者,出自老圃,其性度和平芬畅,善佐饮食奉养,使人亲有勿药之喜,是以仁者取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其利博矣。(明·韩懋《韩氏医通》)

    萝卜、莱菔子,这些农家日常最为熟悉平常之物,在中医人的手中却能变换出另外一种神奇。

    逢到春天必看花。好好地欣赏萝卜开花吧,那是春天里一道别样的风景!, 百拇医药(丁兆平 山东中医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