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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每粒米都回家 等
http://www.100md.com 2013年4月26日 生命时报 2013.04.26
百度成医
简朴生活
受冷落的康乃馨
冰棍

     让每粒米都回家

    前几日,母亲来我家小住。女儿随手向垃圾桶里扔了一小块馒头,被她捡了出来,并把孩子训得哇哇直哭。

    妻子很不高兴,背地里和我说:“至于吗,不就是块馒头吗?”我说是的,母亲把粮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挨饿的日子让她刻骨铭心。

    母亲不止一次地说,她嫁给了一只碗。那是在挨饿的岁月,因为父亲接济了母亲家里一碗米,母亲对父亲产生了好感,最后两人成了夫妻。这只碗是父母的媒人,被母亲一直珍藏着,直到出嫁也一直带着。

    父亲感激那只碗,母亲也感激那只碗。那只大碗,被两人小心翼翼地供着,闪着心满意足的光泽。

    可结了婚之后,母亲仍旧是吃不饱的。因为日子实在太穷了,即便每天精打细算,也填不满一张张饥饿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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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日子是一匹病马,驮不动快乐的梦想,甚至炊烟它都驮不动。你看,炊烟懒懒的,直不起腰来,大概是锅里没有多少米,炊烟都茁壮不起来,好像被苦日子抽去了精髓一般。

    空空的米缸,一家老小的胃,总是被母亲刮得生疼。

    常常是,我们吃饱,母亲把锅里所剩无几的米粒用铲子铲起,像铲起几粒雪花,然后加一瓢水,再加一把火,熬成稀汤汤的米粥,为数不多的米粒漂浮在碗里,装点着门面,那是母亲的饭。

    一直到今天,母亲的“抠门”都是远近闻名的。剩饭剩菜她从来都舍不得扔掉,甚至孩子们掉了一粒饭到桌子上,都会遭来她的训斥。母亲实在是穷怕了,所以才这么珍惜每一粒米。

    秋收的时候,母亲跟在收割机后面,仔细捡拾着遗落的稻穗。对于母亲的行为,我们甚为不解,那么多的粮食,用机器来收割,难免会遗落一些,与其在自己的地里费劲巴力地捡拾那几株遗落的稻穗,不如去别人家的地里替人割稻子,割一天稻子挣的钱够她捡多少天稻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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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嫌母亲不会算账。可是母亲说:“这是我自己种出来的粮食,我只是尽量让每一粒米都回家。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你让他们流浪在外,心里总是不得劲儿呢!”

    那日的夕阳里,我看到母亲佝偻着身子,一根一根地捡拾着稻穗,蓦然间感到,众多的粮食中,母亲是最饱满的那粒米。▲ (朱成玉)

    

    爱永远不会走开

    她曾完完整整是我的。我从“动”开始认识她:一直以为,胎动会是莽撞的拳来脚往,像看不到的大闹天宫,却往往是,某一大片肚皮,悄悄拱起来,手感软中带硬。胎儿在做什么呢?我轻抚我腹,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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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出生,仅2.53千克,娇小如拇指姑娘。母亲才恍然大悟:女孩的胎动就是如此。力气小,伸手蹬腿根本一无所觉,我感受到的,是她在翻身。

    我烦过她:喝完睡前奶,讲过睡前故事,还兴奋莫名。我困极却挣扎着保持清醒——电脑像懂事的哑妻,任自己融入黑暗,屏幕、主机和键盘上的灯却都亮着,提醒我:还有那么多未完的工作。她到底几时才肯睡?

    她快六岁,开始迷恋阅读、画画、电视里的《蛋糕甜心》。我发出邀请:“跟妈妈去散步。”她趴在地板上专注画画,目不转睛:“你自己去。”

    画画比妈妈重要吗?当然,当初年轻的我,把一切:学习、寂寞、闺密、“爱情”……都放在家人之上。她尾随我出门,却滔滔不绝,明显不是在和我说话。我诧异地问:“你在跟谁讲话?”她答:“我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她认真地白我一眼:“不告诉你。”

    我悲哀地看到了她与我的将来:吵架,我也许会歇斯底里,她也可能爆发大吼:“又不是我让你生我的。”我为她的感情生活患得患失:她开心,我害怕那不过是刹那烟花;她心碎,我估计会想把某人碎成千万段。她一高兴,就走得远远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偶尔突发奇想,为我买件用不着的廉价破烂纪念品,我不肯承认,但我的想念云锦一般,迤逦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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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承认吗?我看到的,其实是历史,我与我父母曾共同走过。

    他们是顶温和顶明白事理的父母,我妈甚至鼓起勇气对我们进行了一次性教育,我一听就大为不屑——她知道的,似乎还不及当时的我。并不是父母开明,孩子就能和他们做朋友。我照样“心有千千结”,日记本里无限呓语。我虚构出来的少年名字,害我妈胆战心惊去学校打听,我更看不起他们了:这是小说!

    我长大到自以为能够闯荡江湖的年纪,就一往无前去了。在陌生的城,吃力地想寻找一丝熟悉的暖意。心底冷得生了冻疮,疮疤里有恨、有怨、有悔。而我一回头,发现父母在远方,为我焦灼莫名。他们无声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选择沉默。

    我渐渐地明白了生命的循环往复:我拥有过小年,正如父母拥有过我。脐带剪掉的刹那,分离就已落地生根。我终将一步步失去小年,正如小年总有一天,会彻底失去我——我的父亲,小年的外公,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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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不意外,这就是人生。无论多么深爱,能在一起的时间都如许短暂。握得再紧的手,也有人用力断然抽出,有人无力颓然垂下。但,哪怕我的肉身已不可触及,请容我以光、以电波、以你的思念存活。因为我的父亲就是这样,永在我生命中。爱永远不会走开。一切可变,唯有生你的人、你生的人,永远与你在一起。▲ (叶倾城)

    

    冰棍

    傅胜春 画

    5分钱一支的冰棍,最骄傲。那时候,正是1980年后的日子。5分钱的硬币很圆、很硬,所有儿童都想拿在手里炫耀,却大多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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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吃冰棍,没有钱,就只好站在学校的冷冻机前看,长长久久地看,咽口唾沫,仿佛就吸了一肚子凉气。想像着凉气顺着咽喉哧溜而下,一路小跑七拐八拐沿肠子转圈,最后凉气从肛门冒出,放了一个想像中的冷屁。

    尽管只有5分钱,尽管只是塑料模具里放汽水、加糖精,可就愣是买不起。偶尔谁买一根,三五个人撵着直喊:“嗍一口,嗍一口。明儿我也让你嗍……”嗍是动词,小舌头不停地在嘴里晃圈。甚至,早已经裸露的冰棍棒,也要被小舌头舔了又舔,仿佛甜蜜藏在棍里。

    实在憋不住想吃了,就得自己创业——100根冰棍棒子可以换一个完整冰棍。一张张小黑脸们,溜墙根、厕所角、戏台下,瞪着明晃晃的“鼠”眼睛,扫雷一般仔细。有狡猾的,将家里的筷子劈开、刮细,装扮成冰棍棒模样,欺骗店主。殊不知毁了西瓜捡了芝麻。用100根冰棍棒子兑换来的冰棍,最不耐吃。嗍一口瞧一下,少了一个角,滴滴答答的汁水顺着冰棍流到手上,便赶忙去舔,把个黑糊糊的小手舔得白如姑娘的面颊。为了吃5分钱的冰棍,眼睛死死地盯住家里南墙上土坯垒的母鸡嬎蛋窝,不等母鸡把蛋下完整,手已经伸到热乎乎的母鸡屁股下掏。偷鸡蛋多数时候并不成功。母鸡总爱“咯咯……”地呐喊。它一喊,母亲也就喊:“小东西,又偷鸡蛋……”提着笤帚就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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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冰棍涨成了两毛钱,有了个洋气的名字,叫“冰糕”。我也学会了做生意。酷热的田间地头,焦黄的麦子明明堆积着希望,人们的脸上却写满焦虑。一层一层的汗,顺着大人们的脸颊掉到泥土深处。天越热我越高兴。自行车后座上放个自制的冰糕箱,里外全用旧棉絮包裹。冰糕在箱里如恬然安睡的婴儿。在一声声“冰糕……卖冰糕……”的脆脆吆喝里,暑假疾驰而去。

    那时节,父母是最大的资本家。卖冰糕的收入,要统统上缴。唯一的乐趣,是可以宽松地吃卖不完将化掉的软冰糕。

    今天的冰棍,已摇身变为“安阳老冰棍”。一个“老”字,带着沧桑味道一脚从昨天踏入今天。在琳琅满目的雪糕、果冻冰糕、脆皮雪糕丛中,老冰棍还是通体雪白、直角四棱、硬邦邦,为怀旧的人解心理上的馋。价格也窜到了一元。冰棍,从5分涨到一元,没有吃生长素;从井水加糖精到过滤水加糖,也没有吃增肥剂;一切都那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可吃的人却再难复制当年的感受。这味道似乎没变,可又似乎已悄然改变。▲ (吕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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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冷落的康乃馨

    母亲节略谙世事的女儿,特意到花店选了两束康乃馨。一束送给她妈:感谢妈妈给我生命,育我成长,母亲节快乐!另一束递给我,我连忙推开,“母亲节,给我干嘛?”女儿抬手指了指我的脑门:“老帽儿老爸,这是替你给奶奶买的。”我不由嗔怪:“这鬼丫头!”

    母亲高兴地迎我们进屋。女儿和奶奶亲近完,便拉我、使眼色,示意送花。母亲养我三十多年,为她老人家送花,还真是第一次。我一时拘谨起来,摩挲了书包老半天,才抽出那束康乃馨,双手送给母亲,磕磕巴巴地轻声说:“娘,母亲节快乐!”

    母亲盯着康乃馨片刻,继而目光躲闪,不解地问:送什么花呀?女儿早憋不住了,“扑哧”一笑,替一头雾水的母亲接过花,颇为得意地说:“奶奶,今天是母亲节。老爸为您买了康乃馨,祝您节日快乐。”略显激动的母亲,怜爱地搂过孙女,拍了拍我的头:“康什么?你们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还不如买菜花实用呢。走,媳妇,咱做饭去。”妻子挽着母亲进了厨房。女儿将花横在桌上,噘起小嘴:“奶奶真是的,不懂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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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束娇嫩的康乃馨,一时忆起了母亲那朴素而简单的生活。

    那年母亲六十岁生日。我突发奇想:父母携手四十年,何不赶个时髦,照一套婚纱照。提议立马得到大家支持,可母亲却极力反对:都老成这样了,花那钱干什么,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说完,母亲将目光移到了墙上的相框,深情凝望。父母那张黑白结婚照,已经发黄,但母亲美丽的长辫、父亲精神的中山装,二老青春的脸庞、幸福的笑容,却定格在了四十年前。

    临行时,我取下照片,去影楼修复放大了两张。当我将父母这版唯一的珍贵照片,交回母亲手上时,她微笑着眼噙泪花,反复念叨着:那时我二十岁,这一晃都四十年了。看来,我猜中了母亲的心思,这小小的黑白照片,承载了父母四十年的风雨岁月,是母亲心中最美丽的“婚纱照”。

    曾给母亲买了煤气灶、微波炉、电饭锅,可再次回家,锅灶崭新如初。母亲说:这些新鲜玩意我学不会,用着费钱也危险,不如烧柴方便,于是每逢假日,我便尽量回家随父母上山打柴。曾给母亲买过新衣服,但每次看她都是旧衣在身。母亲说,下地干活,新衣服还不全弄脏了,于是便挑妻子不穿的衣服送给母亲,她反而高兴。曾给母亲买过一部多功能手机,可第二天她便求我换了,母亲说,许多功能她不会用,浪费,于是便买了部只能接、打电话的手机给母亲,用着特别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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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听着这些,似懂非懂,但我却明白:母亲虽不懂浪漫,却更懂持家、更懂生活。凡事迎合母亲心思、习惯,才是送给母亲最好的礼物。吃过饭,母亲将我们买的牛奶、蛋糕、香蕉如视珍宝地小心放起来,而那朵康乃馨却受倍冷落,躺在桌上已然萎蔫。▲ (张金刚)

    

    简朴生活

    仓库里,好几辆儿童车堆摞在一起,崭新如初却灰尘满布。女儿的喜新厌旧,我们的有求必应,一度造成浪费。偶尔翻出儿时的照片,父亲用旧自行车改制的儿童车,虽然仅有轱辘和支架,但我端坐其上,却笑得格外灿烂。

    当年,用过的瓶瓶罐罐,全是宝贝。去打瓶酱油!母亲一声吩咐,随即递一支黑褐色酱油瓶,我连蹦带跳快去快回,将满满一瓶酱油与一串油、盐、醋、碱瓶并排摆入橱柜。泡酸菜、腌鸡蛋、储豆粮,重新派上用场的瓶罐,再获新生,年复一年。至今,老家的橱柜里仍有一支不下二十年的老瓶子,盛着母亲自制的花椒面,扑鼻的香味从暗黄的瓶中飘出,全是岁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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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工作的亲戚送一堆小药瓶给我们兄弟玩。哥哥却突发奇想,去掉瓶塞儿,洗净、晾干,用乳胶一个个排列粘成圆形、三角形,交替粘摞,制成几十厘米高的灯座,中间预留缝隙穿上电线,顶端安上灯泡,一盏简陋但精致的小台灯,便赫然出现在眼前,伴我们度过了无数个读书的夜晚。一堆胶皮塞,被整齐地钉在木板上,制成一块实用的搓衣板,勤劳的母亲就用它洗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

    用布料做衣服的年代,家里总有些碎布头。攒够一定数量,母亲便会折折叠叠、拼拼贴贴,按照成竹在胸的几何图案,缝制成漂亮的书包、坐垫,随我上学,送来温暖。那些图案,五彩斑斓、规整有序,融入着浓浓的母爱和农家特有的情致。

    儿时的玩具,全是拣来的。猪羊骨头、自制木手枪、砖头、石块……我们却照样乐在其中。当年的餐桌,全是自种的蔬果粮食、家养的猪羊鸡鸭、散装的油盐酱醋,照样有滋有味。经年的农具,修修整整,溜光水滑,十分顺手。全家的衣服,缝缝补补、拆拆改改、又是一年。没有洗衣机,就用棒槌在河边敲敲打打,成为一道风景;没有电视机,就围坐炕头或聚在村口拉家常,积淀一生回忆;没有小零食,自家烙的干饼、晒的柿饼、炒的南瓜籽,也是一种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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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虽然简朴,或者说是艰难,但一家人却其乐融融。很喜欢一个段子,一位老婆婆与忙着搬电器的新邻居打招呼:如果哪样东西出了故障,尽管找我!邻居问:您会修理?老婆婆说:不会。但我会很高兴地教你怎么不用电器生活。

    简朴生活,品味过往,乐活当下,过的是有质量、有故事、有情趣的生活。不妨一试!▲ (张金刚)

    

    百度成医

    头忽然痛,像一只手,在头皮里到处扯,扯到哪,哪痛。

    妻子看出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我龇牙咧嘴地告诉她,头痛。妻子赶紧放下手头的活,掏出手机,埋头摁着键。我以为她要打电话叫120,忙阻止她,太夸张了吧,还没严重到那程度。妻子扑哧一声,乐了,我不是叫救护车,而是帮你百度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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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很快找到了百度百科里的“头痛”词条。里面讲解头痛的发病原因都是专业术语,不懂。好在下面又详细地从发病机制、病理生理、临床表现等逐一进行了详解……一条条对照,分析来分析去,觉得有点像“头部神经痛”。妻子又百度了“头部神经痛”,这是一种常见的头部疾病,和我的部分症状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无法断定。

    妻子又回头去看“头痛”词条,忽然大惊失色地对我说,百度上说了,头痛的原因中,有一种是全身疾病引起的,其中最严重的是颅脑肿瘤。妻子摸摸我的头,楚楚可怜地说,老公,你不会是得了脑瘤吧?我冒出一身冷汗,头痛愈加剧烈。妻子还要继续百度,一旁的母亲着急地说,你们就别瞎查了,赶紧上医院吧。

    到医院一查,原来是头皮发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吃了几天药,头就不痛了。

    这是我们真实的生活写照。自从有了电脑,特别是手机可以上网后,身体哪不舒服了,我们总习惯性地先打开电脑,或掏出手机百度一下,查查自己得了什么病。你打上任何一个关键词,在百度上,都能搜出成千上万条信息,有的是词条解释,有的是提问咨询,有的是他人答复。打上自己的症状,总能找到有人与你大同小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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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度多了,还真解决了一些小病小恙。一次,我忽然摸到脖子上长了一个肿块,赶紧百度,查阅了上百个网页,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淋巴结肿大。百度上说,吃消炎药,如果一周内肿块消失了,就说明是炎症引起的。于是,自行去药店买了两盒“头孢”,吃了几天,肿块还真消除了。那感觉,就像自己瞬间成了神医一样,真是百度成医啊。后来一位医生朋友提醒说,淋巴结肿大,除了由炎症引发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是肿瘤的转移灶,真要是那样的话,病情可就给耽误了。医生朋友千叮咛万嘱咐,今后遇到身体不舒服,还是得去医院检查,千万别自己瞎琢磨了。

    儿子也特别喜欢百度。寒假,学校布置了不少家庭作业,每天晚上,他都会拿着作业本,在电脑上查阅一番。好奇地一看,才发现,这小子是拿着作业题,来百度上找答案呢。我翻开他的作业本,随便打了一道作业题,百度上一搜索,答案就跳出来了。不只是语文,数学、英语、生物……几乎所有的作业题,在百度上都能找到答案,即使偶尔有一两道题没有现成的答案,发个征求答案的帖子,不一会儿,就会有人跟帖,公布“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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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愕不已,这样下去,孩子还会动脑筋吗?还会独立思考吗?何况很多答案,未必是标准答案。百度成师,使很多孩子产生了严重的依赖心理。

    搜索引擎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态度,它就像一根绳子,是你牵着它走,还是被它牵着鼻子走,其间区别大矣。▲ (孙道荣)

    

    多年离家已成客

    母亲围着锅台忙活,父亲来回打着下手,而我却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玩手机,偶尔与父母唠句家常。邻家大嫂进院,冲正在炒肉的母亲喊了句:“家里来客啦?”母亲头也顾不上抬,应到:“哪呀,是俺家老三!”听罢,我一怔,感觉自己多年离家在外,回家甚少,恍然已成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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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经常做饭的我,也试图凑到母亲跟前帮忙。可母亲扭头简单一打量我,便摇头逗趣说:“灶前烂草多,做饭烟熏火燎,别把你衣服弄脏了。回家一趟不容易,还是歇着吧。”我顿时满心羞惭,挽起袖管,下手忙活。我要用行动告诉母亲,我还是庄户人,没那么娇气。

    可真下了手,我却成了没头苍蝇,难动手,光动嘴,问个不停。切菜,要问菜刀在哪,葱姜蒜在哪?烧火,要问火柴在哪,柴火在哪?炒菜,要问铲子在哪,炒到什么火候二老咬得动?全然是给母亲忙中添乱。无奈,母亲一声笑叹:“算了,还是我来吧,你真是越帮越忙!”退到一旁的我,看着母亲佝偻的身影,不由黯然神伤,这还是我的家吗?我还是家里的一员吗?怎么感觉真成了客人?

    母亲忙着做饭,我突发奇想,四下找寻自己在家中曾经留下的痕迹。还记得有一沓在读师范时保存的书信,以前总是被我压在柜底,想留作青春的记忆。可我翻了个底儿朝天,却没找到。母亲略显歉意地说:“多少年你也不提这些信,以为你不要了,又怕有什么秘密,就给你烧了。”我虽不舍,却安慰母亲说:“只是忽然想起来,是没用了。”又想找曾经的课本,没了;儿时的玩具,没了;穿过的衣服、听过的磁带,全没了。我没再问母亲,只愣愣地坐在那里,环顾这个曾伴随我幼年和青年时光的家,却已然找不到当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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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父母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客气地让我深感不自在。饭后,母亲忙着收拾碗筷,把意欲洗碗的我推向一边,扔给了我电视遥控器。随后,她拿出崭新的背褥,晾晒在阳光里,说:“这还是你结婚那年回家盖过的。”遥想,因为工作忙、有女儿,回家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已有八九年没在家睡过觉。

    父亲说要下地刨花生,问我去不,我高兴地应承。进了沟,我却找不到自家的地,也难怪,多少年没回村种过地,记忆淡了许多,加上村里的地,荒的荒、撂的撂,父母力所能及地捡块好地种些花生,我哪里认得。

    陪父母摘花生,农活已显生疏。我吃力地扛着口袋回家,进院时,早已口干舌燥,被满树黄澄澄的李子惹得垂涎欲滴。伸手、拽枝,摘了一大把,洗了,坐在台阶上,吃个痛快。没想到,片刻,一个小孩拉着母亲回家,边走边指着我告发:“奶奶,就是他,偷你家李子!”

    我和母亲一阵大笑。母亲笑得灿烂,她笑孩子的天真,而我却是笑得凄然。幼年背诵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在今日自己遭遇,才明白诗人的尴尬与叹息。多年离家已成客,我不由得怅然若失。▲ (张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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