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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心大篷车”跨越7省20万公里,
http://www.100md.com 2016年7月31日 《妇女》
     半个月后,孙昊霖的辞职报告被批准。于乐游得知后愤怒不已,当即提出离婚,搬进单身宿舍。看着衣柜空了一边,孙昊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为了寻找父亲而离婚,这是他多么不愿接受的事实!

    第二天一早,孙昊霖煲了一罐乌鸡汤送到妻子公司。此时,于乐游的怨气已消弭许多。孙昊霖难过地拉住她的手:“我妈走后,很多人给爸介绍对象,家里只要一来陌生女人,我就用弹弓夹石子弹人家……上高中时,我爱好音乐,做梦都渴望拥有一把吉他。爸爸抚养五个孩子,经济非常拮据。整整一个冬天,他下班后靠在雪地里拉砖头,挣了100元钱给我买吉他,但他手上被冻裂的血口子又深又长,夹得住硬币……”孙昊霖数度哽咽落泪。妻子的眼圈也红了,没有再挣脱他的手……

    2013年5月,孙昊霖花3万元淘回一辆旧金杯车。他将后排座椅拆掉,加装一个折叠沙发,打开就是一张小双人床;一个塑料箱用来放衣服、被褥及生活用品。他还在车身两侧,用蓝色不干胶张贴“寻父大篷车”5个抢眼的大字。5月16日,夫妇俩驾驶“寻父大篷车”从北京出发,踏上悲壮的寻父征程。

    “寻父大篷车”走天涯,20万公里孝心找回老父

    夫妻俩设计的路线为:河北、山东、河南、山西。他们寻找的第一站,是与唐山交界的廊坊。到达廊坊,孙昊霖与于乐游分头行动:他向公安机关和社会救助站备案、求助,调取走失流浪人员的视频资料;于乐游去车站、市场、公园张贴寻人启事……夜里,两人相拥挤在车里的小沙发床上。

    “冷吗?”孙昊霖心疼地问。妻子往他怀里拱了拱:“想到你这么重情义,如果我丢了你也会这么找,就不冷了。”孙昊霖紧拥妻子,既难过又欣慰。但让孙昊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于乐游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到附近的社区诊所检查,发现竟然怀孕了!近一个月来,小两口饿了啃冷面包,渴了喝矿泉水,孙昊霖想到这些就羞愧难当。他揽住妻子单薄的双肩,眼里一下子蒙了一层泪。于乐游反而劝他:“继续找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廊坊没有发现父亲的足迹,孙昊霖夫妇转而赶往与唐山毗邻的沧州。两地相距160公里,途中遇到每一个村庄,他们都下车张贴寻人启事,向村民描述父亲的体貌特征,打听老人下落。

    7月4日,孙昊霖夫妇在沧州泊头镇派出所调阅2012年12月26日的监控录像。当一个模糊的影像出现时,孙昊霖失声叫了出来。那不是父亲吗?!上午9点至11点时段的视频中,孙昊霖隐约看到父亲沿着泊头中学往东走。他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可监控范围有限,父亲的身影在视频中只停留了5秒钟。虽不知他此后行踪,但孙昊霖喜极而泣,父亲还活着!夫妻俩跑出派出所,又开始疯狂寻找。遗憾的是,整整半个月,两人翻遍了沧州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父亲的踪影。

    沧州与山东交界,也许父亲已经离开河北到达山东?孙昊霖决定临时改变路线,放弃河北境内的秦皇岛、衡水等地,直奔山东。

    两天后,“寻父大篷车”行驶至山东德州。颠沛流离中,4个月过去了。夫妻俩出门时带的3万元花得精光。未来的路,要寻父、要养孩子,孙昊霖不得不沿途在酒吧和夜总会唱歌赚取费用。

    转眼大半年,寻父之旅每天都在进行却又毫无进展,经济更加窘迫。于乐游和孙昊霖商量:“昊霖,过几个月孩子就出生了,你不能完全将事业丢在一边。”孙昊霖十分惭愧。2013年12月,孙昊霖听说北京有个演出能挣五千多元钱,演出完毕,又第一时间赶来与妻子会合……就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2014年1月,孙昊霖参加央视大型娱乐节目《黄金100秒》比赛,竟一举夺得冠军。

    2014年2月28日,夫妇俩到达河南新乡。孙昊霖下车去集贸市场张贴寻父启事,于乐游在驾驶室等丈夫。中午时分,于乐游腹部忽然袭来一阵剧痛,孩子要出生了!她挣扎着给孙昊霖打了个电话。孙昊霖赶紧驾车赶往县医院。颠簸中,于乐游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接着身子一空。孙昊霖回头一看,不禁两腿发软,儿子在车上出生了!

    一个星期后,孙昊霖将妻儿送回北京,请岳母帮忙照顾。6月,他依依不舍地告别妻儿,再次返回河南寻父。

    带着偏执,带着内疚,带着责任,带着爱,2015年3月,孙昊霖开着他的“大篷车”,赶赴山西长治武乡县。他接到当地一个养蜂人的电话,称这里有位老人很像他父亲。3月17日,到达武乡县后,孙昊霖第一时间与养蜂人联系。他被带到一户平常的农舍前。像往常每一次满怀希望一样,他紧张地看着门被敲开,希望那一瞬间洞开奇迹。

    一位老人出现在门背后的阴影里。孙昊霖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忽然身体发直,失声痛哭:“爸——”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父亲!然而,父亲愣愣地看着孙昊霖,已经不认识他。一阵哭诉之后,孙昊霖被请进家门。原来,收留孙国轩的是一位名叫王玉庭的孤寡老人,与孙国轩同龄。2014年10月28日,他在山上放羊,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老人在地里挖红薯,和着泥巴往嘴里塞。王玉庭心生怜悯,将他收留在家。

    孙昊霖双膝慢慢下沉,跪倒在地。他掏出两万元钱,一定要留给王玉庭,然而对方坚决不收。孙昊霖只得深深地向老人磕了个头:“以后,您也是我的亲人!”

    第二天,孙昊霖开着他的“大篷车”,将父亲接回北京。孙昊霖的哥哥姐姐闻讯赶来,一家人喜极而泣。父亲已经睡下了,他鼻息浊重,犹如风箱。一家人听着熟悉的声音,欣慰展颜。

    第二天清晨,父亲刚刚从安稳的睡眠中醒来,孙昊霖就抱着儿子来到父亲床前,儿子用他那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着爷爷的胡茬儿,欢快地呢喃着……两年,7省,20万公里。孙昊霖走过的痕迹,像荧光棒划过夜空,余温长存……,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