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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剧团”的育儿经:陪伴是最好的爱
http://www.100md.com 2016年7月31日 《妇女》
     回应过于简单,许哲觉得她大概没听清楚,于是,又说了一遍。

    然后,吉祥又“哦”了一声,跟了一句:“你自己去吧,聚会有什么意思啊?”再无其他反应,好像许哲说的事,压根与她无关。

    许哲兀自笑了笑,吉祥就这性子,结婚这些年,除了他和儿子,就是两家家事能让她费费心,其他,都无关紧要了。可是怎么也是同学一场,四年的时光,许哲觉得有必要再提醒吉祥一下。

    结果吉祥烦了:“别啰唆我了,我哪有空啊?还没抢到儿子想要的遥控飞机呢,你不是也中意那两双皮鞋,我得盯着价格……”

    真是服了她,许哲忍不住打趣:“苏吉祥,你也是当年经济学院的高材生,看现在沦落成啥了?马云背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败家娘们儿。”

    吉祥抬头白了许哲一眼:“管那么多呢?你还是操心卡里的钱够不够结账吧。”目光又转回去,背对许哲补充一句,“替我问黎阳好,如果她有时间,我单独请她。”

    已经转身离开的许哲,蓦地定在原地愣了愣,想说句什么,终究也没开口。吉祥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奋战淘宝。许哲默默注视片刻,笑了。不知怎么,这么多年后,吉祥的这些小俗气、和他说话的无所顾忌、“自甘堕落”为家庭主妇的坦白……许哲并不厌烦,反倒觉得她简单率真。

    这便是告别的口吻了

    几天后,豪华的皇宫大酒店,许哲准时到达。昔日同学久别重逢,自然热络一番。然后,在这种热烈气氛里,许哲就看到黎阳,自花团锦簇的旋转门中款款走入。

    许哲的心跳,清晰地漏了两拍,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如果当年的黎阳是公主,现在,堪称女神——十年后,黎阳也毫无悬念地有了太多改变,她成熟了、优雅了,也更加风情了。没有皱纹,没有长胖,眼神里,也没有丝毫中年女子易染的烟火气,依然那么清澈,洁净。而几分钟前,许哲自陈明朗口中得知,黎阳已经读完了博士,依旧单身。

    黎阳也看到了许哲,她朝他笑笑,平静而平淡。

    许哲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和下来,不想在黎阳和所有同学面前失态。陈明朗在旁边捅了他一下,小声问:“吉祥知道黎阳回来不?”

    一句话,将许哲的思绪带回来,他点点头,“吉祥想单独请她吃饭。”

    陈明朗便匪夷所思地笑了。

    随着黎阳的到来,聚会也正式开始,几番觥筹交错后渐入高潮。许哲偷偷留意,黎阳始终滴酒未沾,话也不多,对每个人微笑。好几次,许哲想过去跟她说点什么,都顿住了。直到聚会接近尾声,也终究借着几杯酒的酒意,许哲慢慢绕到了黎阳身边。

    黎阳在许哲距离她半米远的时候回过身来,落落大方开口:“许哲,你好。”

    许哲忽觉心酸,无论当初多么情深,缘浅之后,也不过是一声“你好”吧。他点点头,回问一句:“好吗?这么多年。”

    黎阳笑:“挺好的。吉祥,她好吗?”

    许哲一怔,原来她是知道的,知道他娶了苏吉祥。黎阳离开后,许哲在很多人那里打探过她的消息,无半点结果。黎阳没有联系任何人,这次的聚会,据说,还是先联系到了黎阳家人才找到她。许哲以为,黎阳不知。也或许是刚刚得知吧。他点点头:“挺好的。”

    这三个字后,就陷入短暂沉默,许哲不想提吉祥要请黎阳吃饭的话题,其他,却好像再没有什么话了,最后,还是黎阳先开口,却是莫名其妙的一句:“看来她没撒谎,你到底,还是娶了她。”

    “什么?”许哲下意识反问。

    黎阳摇摇头:“没什么,祝你们幸福,尽管这祝福有点晚。”

    这便是告别的口吻了,许哲知道,此刻,面对黎阳,他的确没有什么好说了,也恰巧此时,许哲的电话响了。

    答案竟是如此简单

    电话是吉祥打来的,她来接许哲,车停在酒店对面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吉祥说:“不着急,散了再过来,我等你。”

    许哲应了一声,收线。许哲是打车过来的,也说好了打车回去。并没想到吉祥会来。

    先离开的却是黎阳,在跟许哲说完那句话后,黎阳便先行跟大家礼貌道别,走了。许哲忽然感觉,好像黎阳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他说最后那句话。至于许哲心里的谜底,依旧没有解开。她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

    但是许哲更没想到,为他解开谜底的,是吉祥。

    载着许哲回家的途中,随便聊了几句后,吉祥话题一转,忽然说:“许哲,我来告诉你当初黎阳为何不告而别。”

    许哲心里一顿,在车内的后视镜中看了吉祥一眼。

    吉祥的口吻极其平静:“是我骗了黎阳,毕业前的那天晚上,我给她看了两张电影票的票根,说是我和你一起看的。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如果没有她,我们会在一起。”

    夜晚十点半,在拐入离家不远的和平路后,前面不知发生什么事,意外堵车了。吉祥熄了火,转回头来看着许哲,吉祥说:“黎阳现在还是一个人,如果你们……我愿意。”

    许哲没有说话。然后,就在夜晚拥堵的车流中,他们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对方,良久,许哲忽然笑了,他想起黎阳最后的那句问话。原来,如此。原来这个隐藏了十年的谜底,答案竟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令许哲有种失重感。然后,许哲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吉祥的手背上,他说:“可是,我不愿意。”

    拥有已经足够

    许哲没有告诉吉祥,沉默之时,没入他脑海的,并不是黎阳,而是吉祥。满满的,都是她。

    他记起当年黎阳离开后,他烦闷焦躁,是吉祥每天跟在他后面,不劝导、不表白,只是陪着他,给他洗衣做饭,收拾他凌乱的房间和心情;记得他备考公务员时,母亲来省城做腰椎手术,吉祥让他安心复习,没日没夜地陪着,整整一个月,一张小圆脸变成了瓜子脸,而那时,他连女朋友的名分都没有给她;记得他向她表白时,无房无车,甚至没有一枚像样的戒指,吉祥拿出所有积蓄买了一只钻戒,让他拿着向她求婚;记得婚后这些年,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吉祥宠他如宠孩子,尤其许哲家在农村,这些年老家的亲戚没少过来叨扰,住院的、打工的、求学的,娇生惯养的城里姑娘苏吉祥,从无半句怨言,亲切利落地迎来送往……许哲还记起,婚后两年,他遇到一个眉眼和黎阳相仿的女孩,一时心猿意马,差点闹出婚外恋,吉祥知道后,只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

    是啊,信任。如果当初,黎阳对他若有半分信任,那么,所有的结局都会改变。可是,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简单拙劣的谎言,黎阳便信了,将许哲拱手相让。说到底,她不够爱。而十年后她所证实的,也不过是当年许哲的“脚踩两只船”,自始至终,她都不愿给他解释的机会。

    可是,这些真的已经不再重要。包括当初吉祥做了什么,也都不重要,年轻的时候,谁没有为爱情耍过小花招呢?重要的是,这十年,是她陪在他身边,朝夕相伴、相濡以沫,而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拥堵舒缓,车流开始缓缓前行,拍拍吉祥的手背,许哲说:“老婆,咱们回家。”

    幸福何须真相,拥有已经足够。, http://www.100md.com(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