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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墨脱:苟活无味!那里是白血病亡友的诗和远方
http://www.100md.com 2017年1月2日 《知音(月末版)》
     几天后,圆圆的白细胞突然跌得只剩100了,伴随着连续高烧,再次出现病危。圆圆虚弱地对小米说:“我有个心愿,去西藏墨脱走一走,小米,如果你活下来,你能完成我的心愿吗?”小米认定自己活不了,如何去完成圆圆的心愿?但看到圆圆眼中流露的期待,她想,如果答应圆圆,圆圆心里会好受些。她点了下头。小米明白,她虽然答应了,但仅仅只是为了好友心里好受点。

    圆圆和小米拉钩:“小米,你去墨脱时,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你抬起头,用食指和拇指圈成圆,划向天穹,这时,出现在你手指圈中的那颗星星就是我……”小米哭得不能自已。

    圆圆的最后一轮化疗结束,依旧复发,她只能回浙江了。她来跟小米告辞,圆圆伤感地说:“小米,我们的化疗疗程要全部结束了……所以,今天是最后告别,墨脱的事,你不要忘,这是我的最后嘱托。”小米含泪再次答应。

    2007年4月30日,医生通知小米出院。医生说,疗程走完,要么有效要么无效,继续化疗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但没有相合的骨髓,活下来的希望几近没有。小米觉得自己像是“毕业了”,她目睹许多人中途“辍学”死了,她至少毕业了。

    5月22日,小米回医院做最后一次骨髓检查。幸运的是,小米的检查结果没问题。但检验科主任说,这只是暂时的。小米顾不了这么多,她与死神再次擦肩而过,已经很值得她高兴了。小米写短信给圆圆,直到傍晚都没有收到回复,她拨打圆圆的手机,竟然停机了!她有不祥预感,圆圆可能出事了。

    那段时间,小米经常发烧。想起对圆圆的承诺,小米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保的人,竟会去承诺?这天深夜,她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中跳出圆圆的短信:“小米,我不行了……墨脱……”

    她想对圆圆说,我也在发高烧,什么墨脱的心愿,去你的吧。生命快到头了,还这么小资做什么?可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圆圆联系了,还是多少给圆圆一个安慰。她回了短信:“圆圆,我和你是拉过钩的生死之交,我答应你,如果我活下来,我会去墨脱。”半夜,被高烧烧得昏昏沉沉的小米又收到了短信,五个字:“赵圆圆走了。”短信是圆圆妈妈发来的。小米痛哭……第三天早晨8点,小米醒了,她的体温正常了,因高烧引起的全身骨头酸痛也消失了,她又渡过了生死之劫。

    暴走千里与生命抗争,天上星星是那昔日的病友

    春去秋来,小米在惶恐难安中继续煎熬着。她一次次得知,病友小露露、苏琴等女孩们都死了,只剩下了她。专家称,白血病人不移植不化疗满五年叫“痊愈”。小米在等待“痊愈”。她想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2011年3月,小米重新应聘到一家德资企业负责中国区资金运作和流向。她工作之余变得无所事事,没有梦,没有激情,没有理想。每次想起圆圆,她就会想起墨脱。她在网上查找有关墨脱的信息。墨脱并非像圆圆说的那么童话和富有诗意。她找来的信息都是恐怖的,充满了死亡气息。墨脱之路是越峡谷涉激流,完全要靠人的双腿才能穿越。

    小米不喜欢旅游,更不喜欢什么徒步。她无法忍受徒步中吃住行的艰难。在家里,妈妈把她服侍得好好的,乐得逍遥自在。

    为此,她怨恨圆圆。圆圆明知她也是白血病人,找她完成什么心愿!当时,她的生命尚处在不确定中,她的承诺,是不算数的。可圆圆走了,她无法反悔。如果不兑现承诺,她会背负一生的愧疚。

    半夜,小米仰望星空,几颗疏星倾泻着寒光,这样的夜空不是星空。小米很惆怅,她想起圆圆跟她描绘的画面:墨脱的星空下,连绵的雪山在深邃的夜空之下,被神秘的光芒所照亮……曾经在病中,是圆圆给了她无数的勇气和信心,那么现在她应该去完成圆圆的心愿。那一刻,小米决定去墨脱。她对自己说:“小米,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小米知道,她要想顺利徒步墨脱,只能采用魔鬼式训练,使体能、意志和抗高反得到全面升级。她绕着上海世纪公园徒步;骑车几十公里到徐家汇;她参加上海淀山湖环湖徒步50公里……还特地考了导游证。

    小米没有移植也没有化疗满了五年,算是痊愈了。她毅然辞了职,说工作压力大,想休闲旅游一段时间,顺利骗过了爸妈。

    2013年6月20日,小米正式启程。她在洱海、纳帕海以及青海湖骑行数百里。在冈仁波齐,当她爬上5700米的卓玛拉山口时,那一刻在14楼的苦难仿佛得到了救赎。她想起了圆圆,她在微博里写道:“在空旷的星河下,想你,那个在风里游移的光影,就是你。”

    9月9日,小米做完了所有准备,开始进入西藏墨脱之路。在路上,小米遇到三个小伙子,他们从部队来,体能好,有文化素质,有责任心,她加入他们。

    他们从拉格出发,途经大岩洞、小岩洞、原始森林、蚂蟥区,到达汉密,要走25公里。经过原始森林时,她拾起地上一根朽木,但她的手一用力,朽木就粉碎了,留下杂碎的木屑。突然,一阵“刷刷”声,竟是一条一米多长的青蛇。她本能地后退几步。队友曹叔拉了她一把说:“姑娘,别怕,你不惹它,它不会攻击你。”

    之后,他们进入蚂蟥区。因连续暴雨,蚂蟥繁殖快,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延伸几十公里。它们像雨点一样落到他们的头颈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黑色的蚂蟥在她裤脚上快速蠕动,还有的落到她的脸上,然后钻进鼻子里。蚂蟥无孔不入。被蚂蟥叮上了,血流不止。她使劲拉,拉得鲜血淋漓。曹叔阻止她,然后用烟头向蚂蟥烫去,蚂蟥受了痛,纷纷掉下来。等到达墨脱的驿站,她刚解开衣服,血就流了出来。

    9月11日,无边无际的滂沱急雨,路况糟糕得一次次刷新小米的承受下限。这一天,她要经过老虎嘴一线天、大塌方区、阿尼桥、无名桥、二号桥、三号桥、塌方地段、解放大桥,到达宿营地背崩,走28公里。老虎嘴是墨脱路上最凶险的一段,全长约800公尺,这是从岩壁间开凿出来的锯齿状的悬空栈道,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多雄拉峡谷。宽度仅容一人,一脚踏空,就坠入万丈深渊。

    小米小心地走在悬空栈道上,如同从老虎嘴里逃生。在凸出的悬壁上,有几枝黄花在晃动。小米摘下黄花把它别在背包上。走着走着,小米踩到了地上的青苔,竟然一滑,整个身子仄倒,飞速滑出悬崖。她惊叫一声,手抓住了一棵小树,然后被曹叔拉起来,而她插在背包上的黄花被崖顶上的水冲走了。好险啊!, 百拇医药(陆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