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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症病房的对质:失踪20年的妈妈是狠心改嫁吗?
http://www.100md.com 2017年5月13日 《知音·下半月》
     遇到人贩子了!武正钢要报警,何丹阻止:“她失踪了又不是我们造成的,不回来也好。我们的住房问题不就解决了?”一想起何丹和母亲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武正钢选择了站在妻子一边,没有报警。有人问起乔桂丽,他轻描淡写地说去北京打工,有人追问,他便佯装气愤地说:“改嫁了,人也不回!”那年头,离婚改嫁好像丑闻,别人也不好继续追问。而乔桂丽的爷爷,年事已高,又精神失常,更没有在意乔桂丽的下落。

    武斌经常见不到妈妈,天天站在巷子口等妈妈。看着眼睛里噙着眼泪的小武斌,武正钢和妻子无比自责。“如果不是为了这间破房子,也不至于啊!”深夜,何丹辗转反侧,又不敢声张。承受不了内心的折磨,武正钢四处打听乔桂丽的下落,却没一点音信……看着自幼丧父的小侄子无端失去了母亲,实在不忍,决定在没有找到嫂子之前,接过了抚养他的重任。至少等嫂子回来了,也是一个交代,于是对武斌视如己出,甚至超过了对亲生女儿武静文。

    听着叔叔一番话,武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叔叔婶婶竟然背后有这么多的秘密。

    母亲的遭遇更让他难过。乔桂丽讲诉说:马姓男子把她带上车后,她立刻被车内三名男子控制了。后被辗转卖给陕西南部秦巴山区的一位老光棍。老光棍用两千元把她买来做媳妇。老光棍怕她逃跑,用绳子将她锁在家里。乔桂丽想到自己被卖到山里的前后,认定何丹当时那么热情给她介绍工作,还让小叔子送她去北京,看来都是安排好的。他们一定另有所图!就是为了占有家里那套房子!

    她多次逃跑,都被抓住后打得遍体鳞伤。她一度想到自杀,可又放不下儿子,只好苟延残喘活着。后来,她为老光棍生下一儿一女,老光棍对她略好一些,可始终不放松对她的看管。去年老光棍去世,儿女也都长大,她才辗转回到保定找儿子……

    20年来对自己不理不问的母亲有着如此悲惨的遭遇;叔叔婶婶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背后却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恩仇迭换,武斌再也忍不住,他发疯一样冲出了病房……

    错位人生恩仇迭换,人性在爱的回暖中绽放

    虽然叔叔婶婶不是元凶,但他们为了这套房子,不及时报案,才让母亲遭此大难。武斌坚决要断绝和叔叔婶婶的关系,更不会为叔叔捐骨髓了!在前期骨髓配型检测时,因武斌和妹妹静文都与叔叔属于半相合骨髓,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全相合骨髓,可以选择半相合骨髓移植,只是费用和后期的排异反应概率都会高一些。妹妹武静文又怀着身孕,武斌决定自己捐髓救叔叔。

    2016年10月26日,婶婶何丹找上门来。一进门就跪倒在他们面前。“桂丽啊,当年我们也不知道马姓男子就是骗子啊!我们20年来,没有一天良心安宁过啊,我们一直在偷偷找你。可是,实在找不到。看在正钢时日不多的分上,你们母子俩就原谅我们吧!”

    “叔叔时日不多了?”婶婶的话让武斌一惊。原来,由于近日情况波动太大,武正钢病情急速恶化,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而中华骨髓库至今没有合适配型的骨髓捐献者。现在唯一能救武正钢的方法就是武斌为叔叔做骨髓移植。爷爷拄着拐棍也赶来了,他含泪告诉武斌,在他母亲回来的四个月前,武正钢被确诊为白血病,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武正钢坚决不让何丹告诉他……

    武斌心里五味杂陈,往事一一浮现:一次,妹妹武静文在学校患上阑尾炎,老师找到武正钢,武正钢因为要去给武斌送饭,硬是告诉老师给孩子先上点消炎药。后来武静文疼得难以忍受,才被老师送到医院。由于耽误了治疗,阑尾已经化脓溃烂,险些感染了腹腔。还有一次,武斌读完本科后被保送为校内的研究生。而妹妹武静文高考时分数只够上三本,叔叔婶婶拿不出供妹妹的学费,妹妹便辍学出去打工。第二年秋天,武静文结婚了。出嫁前夕,按理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她对哥哥说:“哥哥,你安心读书,爸爸妈妈这边有我呢!”

    更让武斌感到难过的是,如果说20年前,叔叔婶婶觊觎这套房子,但奶奶去世后,叔叔婶婶还把那套房子的产权过户到他的名下。这次叔叔生病,筹不到手术费用,武斌想卖掉这套房子。当时,买主都找好了,武斌跑去医院给叔叔商量,叔叔死活不答应。叔叔也一字没提母亲失踪与房子有关,自己也从没往那方面想。这不能不说是叔叔婶婶一直在忏悔呀?!

    而这几天,乔桂丽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当年武正钢夫妇最大的错在于知情不报,她被拐卖和他们并没关系。武正钢夫妇养育儿子多年,还把儿子培养成研究生,乔桂丽对武正钢夫妇的怨恨少了许多。作为母亲,她更知道这桩20年的恩怨中,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儿子,他内心对叔叔婶婶似海的感恩之情在获知真相的一瞬间被击得粉碎,爱和恨的挣扎折磨得他痛不欲生。虽然表面上他要和叔婶断绝关系,其实养大于生的情谊又怎能说放就放呢?

    正巧,10月28日是武斌26岁生日,乔桂丽跑去给他买了一个生日蛋糕。武斌看着跳跃的烛光,不由想起以前都是叔叔婶婶给他过生日,即便是他读大学寄宿时,叔叔婶婶也不忘给他打电话……此情此景,武斌的眼眶湿润了。正在这时,婶婶何丹提着一个生日蛋糕一拐一瘸地进门来,说每年武斌生日全家人都惦记着,还说蛋糕是叔叔执意让她送来的。何丹放蛋糕时,乔桂丽无意瞥见她右手划破了一个口子,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解释:“刚刚路上走得急,被一辆电动车撞了。”当天晚上,妹妹武静文也在医院给他打电话庆生,虽然一直没有提叔叔武正钢,但妹妹在电话那头说着说着就哭了……

    武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告诉母亲要去医院看看。当武斌赶到医院,叔叔已经进了急救室。武斌痛心疾首、顿足捶胸的在急救室外哭喊:“叔叔,你千万不能走呀,你养了我20年,我还没尽孝!”

    或许武正钢在急救室听到了武斌的哭喊,经过三天三夜抢救,武正钢再次逃过死神的魔爪。

    尽管如此,医生却告知,病人急需骨髓移植,而此时,中华骨髓库依然没有找到全相合骨髓,只能选择高风险的半相合骨髓。

    武斌选择了宽容,决定为叔叔捐骨髓,可他担心母亲有想法,他吞吞吐吐征求母亲意见:“妹妹怀孕,不能捐骨髓。叔叔的病等不了。我去捐。”儿子重情重义,她鼓励并支持儿子:“叔叔和婶婶虽然有错,但这多年他们一直在忏悔。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母亲的一番话让武斌放下了顾虑。他要报案,母亲也阻止了他,她告诉儿子,事情已经过去了20多年,她和光棍男人也生下一儿一女,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她现在能和儿子在一起,享受这平静的时光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家里多事之秋,以后再说……武斌决定等叔叔的病情稳定以后再做权衡。

    武斌决定为叔叔捐骨髓了!但半相合捐髓一旦失败,就可能面临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捐髓。对武斌来说,心理和生理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他不在乎。而术前检测又在此时出现了意外,医生告知武斌,他查出有严重贫血现状,暂时无法手术!四个月前配型检测,武斌的身体还没一点问题,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严重贫血?原来,为了给叔叔筹钱,联系骨髓,几个月来,武斌吃不下,睡不着,严重透支了身体。而且真相揭开以后,他更焦躁不安。乔桂丽得知情况,开始天天给儿子熬大枣枸杞黑米粥,炖红枣猪蹄,炒黑芝麻……婶婶何丹也挤出每一点可以挤出来的时间,给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温暖让隔阂在心中的前尘恩仇随风飘逝,浓浓的亲情包围了每一个人!武正钢终于释怀。他在爱和亲情的陪伴下,身体各项指标也逐渐趋于平衡。医生说,如果有希望,最好还是等中华骨髓库找到全相合的骨髓,不但费用少,排异反应和复发几率都会小很多。一家人满怀希望地期待出现奇迹。

    最终,一场亲情救赎在人性最深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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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沈永新, http://www.100md.com(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