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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头,我们只是不懂爱你
http://www.100md.com 2017年7月23日 期刊网
     吃完饭,我说我们学校食堂的饭又好吃又便宜,他们可以在这吃。弟弟说食堂要饭卡,他们没有。我从包里掏出饭卡说:“你拿我的。”送我回学校时,路过水果店,弟弟买了一大堆水果给我,我几乎是抱着回去的。

    这之后的几个星期,我没有见过弟弟,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每次路过他装电的那栋楼,我都想上去看看他,可终究没上去。又过了几天,弟弟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活干完要走了,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他的语气很小心,生怕我会拒绝。

    弟弟一直知道我的小心思,知道我对家人的一些“恨”。他甚至从不主动跟人说起我们的关系,而只是默默地关心和讨好我。其实,渐渐地我已经不那么恨他了。我冰冷的心在慢慢融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家人有走近的感觉。

    大三那年,学校征兵,想着弟弟这样混着终究不是个事,就给他报了个名。结果,弟弟考上了,被分配到西藏去当兵。弟弟走的时候,我没能去送他,他卻发来信息说,给我卡里打了1000元钱。

    那是姥姥、舅舅、姨妈给他的钱,但他说:“姐,你拿去花吧,我去部队花不着。”

    我来养我姐

    弟弟走了没两个月,我就得了病毒性心肌炎,进了抢救室。那天晚上,爸妈一直守着我。ICU病房没有陪床,他俩就跟护士借了一床褥子,铺在病床旁边的地上,轮流睡。

    我妈打了一盆洗脚水,拿毛巾先擦完我的脸,又擦我的脚。病房里暖气很足,她一会儿问我热不热,给我解开几个扣子;一会儿又怕我着凉,把我的衣领往上拉。

    我爸看我清醒了些,就问我:“还难受不,心口还疼不?”我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地流泪。我爸一边拿手帕给我擦泪,一边取出挎包,拿出一沓一沓的钱说:“别哭,爸有钱,咱在医院呢,咱什么也不怕。”

    好在,我度过了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后,住了一个礼拜就回家了。

    在这期间,弟弟打过一次电话,但我妈没告诉他,怕他在外担心。后来,弟弟还是知道了,因为我姐把我在ICU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被他看到了。他赶紧跟我视频,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在家里休养半年就可以上学了。”后来,弟弟托人寄来了长白山人参、冬虫夏草、藏红花和天山雪莲。

    我在家的那半年,妈妈形影不离地跟着我,生怕我出点什么事。因为医生跟他们说,心脏的事马虎不得。我也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那些年,因为小时候的事,我一直跟自己和家里较着劲。这次的病,说是突发,其实也是心里压抑的事太多才导致的。

    终于,我跟妈妈好好地谈了一次话。

    我问妈妈,为什么当时要把我送人,为什么不留着养?我妈说,当时在农村谁家要生不出一个儿子,脊梁骨都会被戳弯的。我又问,为什么都把我送人了,又把我接回来?我妈说,我生下来就会吃手指头,胖胖的,特别可爱;我又长着一头自然卷,越看越可爱,舍不得送给别人,只好寄养在我大姨那儿。

    “你回来后,你们姐弟三个让我忙得没时间顾及你的心情,后来你搬到学校了,我才意识到你有怨气。女儿啊,没有娘不想把自己的娃养在身边,当时我们也没办法,想着你大了就会想开的。你姐说,如果当初把她送给别人换你回来,她都愿意。可你就是想不通,老觉得我们不爱你。你也怨恨你弟弟,这么多年没给过他个好脸色。可你知道不,你住院后,医生说你如果休息不好,病还会复发的。我告诉你弟,你弟说‘就让我姐不要上学了,我将来养着她’。你不该嫌弃你弟弟,他是你弟弟呀!”

    我恍然,心里一阵酸楚和懊悔。是我心中那把无形的锁,阻挡了家人一直给予的温暖。多年的别扭和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那些被误解夺走的真挚,终于被我重新拾起。

    张彦摘自《家人》, 百拇医药(韩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