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西：治求中和 以平为期
毛德西正在写病历
中华医药，肇之人初，岐黄问对，仲景垂法。扁鹊亲炙长桑君，医圣拜师张伯祖。师承相传，代有千年，名家辈出，术有续焰。辨证论治，特色独显，方虽是旧，思维新焉。吾虽不敏，唯喜黄卷，笨鸟先飞，跬步至千。昨非今是，老而忘年，责任在肩，续挑重担。莫言大道人难得，自是功夫不到头；胸中藏书一万卷，随心所欲不逾矩。
——毛德西感言
辨证论治 经方为先
毛德西临证用方，首先考虑的是经方。他的用方规律是“经方为先，时方为续，验方创新”。他认为，经方是方剂之祖，是辨证论治的基石，是辨证论治的载体，没有经方，就不可能有辨证论治。所以，他说，中医学没有经方，就不会发展至今天；没有经方，中医治病就失去了规范。在临床上，为患者诊治疾病时，他首先考虑的是经方，例如遇到胸痹心痛(包括冠心病)患者，他的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瓜蒌薤白剂、炙甘草汤；遇到脾胃病，首先考虑的是半夏泻心汤；遇到肝胆病，首先想到的方剂是小柴胡汤；遇到妇科疾病，首先考虑的是当归芍药散；遇到肾病，首先考虑的是五苓散与肾气丸等。然后，他考虑的是时方，包括《和剂局方》、金元四大家、温病四大家以及明清名家所创之方；验方不仅是指医者个人的经验方，还包括当代名家的经验方，特别是国医大师的经验方。另外，他对藏于民间的单方、验方亦进行选收。毛德西的诊疗经验之所以丰富，与他善于运用经方、时方有关，更与他善于汲取百家之长有关。他说，作为一名中医，只有天天学，月月学，年年学，才能有能力驾驭复杂疾病的预防与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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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证八要 一丝不苟
在多年的临床实践中，毛德西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临证思维模式“临证八要”，即：明理、识病、辨证、立法、拟方、鉴药、养生、思误。明理：是占第一位的，要明中华文化之理，明中医经典之理，明大医精诚之理，唯有明理，才能有仁心仁术；识病：是指对疾病的诊断要清楚，应与时俱进，不要排斥西医提供的资料；辨证：这是中医的内涵与特点，不辨证就不是中医，就是有药无方；立法：指的是证候立法，法立则方显；拟方：立法之后，要选主方，有了主方，如同文章有了主题；鉴药：有了主方，然后择主药，如同布阵，君臣佐使，不可混同；养生：治疗疾病不可脱离养生，治未病思想源自《黄帝内经》，历代医家乃至现代医学对治未病思想都极为重视，这是中医学的核心理念之一；思误：程钟龄在《医学心悟》的首篇提出“医家误”，他认为“医家误”有三，一是脉不真；二是药不准；三是证不清。特别是药不准，当今也有此种现象，足见作为医生好像“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样，所以医生不仅要时刻考虑患者的痛苦，还应时常查找自己的对与错，更不可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多么高明。“谦受益，满招损”，对于医生来说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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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求中和 以平为期
毛德西在治疗上有明确的辨证思路。经过几十年的临床历练与体验，他认为遣方用药，不宜太过、不及，太过则留邪，不及则伤正。特别是孟浪之方药，他很少使用。他依据古代医家的辨证思路，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提出治疗学上的40字法则，即“补而不腻，攻而不破；温而不燥，寒而不凝；攻补兼施，寒热并融；升清降浊，勿伐中气；燮理阴阳，平和为期”。补而腻则郁遏气机，攻而过则耗伤气阴，温而燥则煎熬津液，寒而凝则阴血凝滞。对于复杂的疑难杂症，可用攻补兼施法；对于寒热错杂的疾病，可用寒热融合法；对于清气不升，浊气不降的病，可用升清降浊法。总之，不管用何种治法，都不要戗伐中气。有人讲“补脾不如补肾”，有人讲“补肾不如补脾”，毛德西认为还是以补脾为先。中土立则四旁建，中土败则四旁废。《黄帝内经》及《伤寒杂病论》对治疗学的总原则是“燮理阴阳，平和为期”。这不仅是中医治疗学的原则，还是中华文明治学、治国的总原则。
三味方药 立起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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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西在57年的临床实践中，逐渐认知到《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提到的组方原则是切实可行的，是行之有效的。该书中云：“岐伯曰：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这是制方大小的最早论述。从药物组成上讲，三味方为小方，九味方为中方，十三味方为大方。一部《伤寒论》，八十三味药，组方一百一十三首方。在一百一十三首方中，三味方以下的有33首，约占全书方剂的34.2%，可谓经方中之经方，显得弥足珍贵。这些小方具有配伍严谨、指征分明、易记易用、价格低廉的特点。毛德西在应用这些经方时，尊重原意，随证增减，或经方独用，或经方合用，或经方与时方相伍，或结合自己的经验，每显良好效果。为了学用经方中之经方，毛德西曾多次为基层医生讲解三味方的应用体会，受到年轻学子的青睐。后来在读者的要求下，毛德西又将三味方分数次发表在《中国中医药报》上。
胸痹心痛 活用经方
毛德西对治疗胸痹心痛病的经验比较独到，他认为“阳微阴弦”是该病病机的概括。阳微者，气虚也，阳虚也，但也包括阴血不足矣。阴弦者，瘀血也，寒凝也，气滞也，痰湿也，明显地表明正虚邪实之病。扶正方药，经方有：真武汤、炙甘草汤、桂枝汤、黄芪桂枝五物汤、麦门冬汤等；祛邪方药，经方有：瓜蒌薤白剂、茯苓杏仁甘草汤、大乌头汤、桂枝茯苓丸等。时方中的生脉散、血府逐瘀汤、定心汤、柴胡疏肝散等；验方中的冠心2号、宽胸丸、双和散等，他都了然于胸。近年来，毛德西将三味方应用于临床，比如“小冠心2号”“红茶松散”“三花汤”等。同时，毛德西还总结了自己的经验方：五参顺脉方(院内胶囊制剂)。该药集益气养阴、活血化瘀、祛痰化湿、调整心律于一方，该经验方已被定为院内保留用方。经过近30年的应用，该方对于冠心病、肺心病、风心病等引起的胸闷心痛、脉搏结代、正气不支等病证，疗效突出。有些远在东北的患者，不远千里，前来购药。毛德西年近八旬，仍在为患者把脉看病，仍在传道授业解惑。2017年5月，他荣获首届“全国名中医”称号，真可谓实至名归。
(作者供职于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