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师路志正出诊记
中医药70年·老照片的故事
孟昭隆(左)与路志正(右)合影。
我是1990年追随恩师路志正教授学习深造的，其间有太多往事值得回忆。现就一次随恩师出诊的往事与同道分享。
记得1990年12月17日下午约两点，路老忽然来到诊室，边拉开诊桌抽屉找东西边对我说：“昭隆，今天下午咱们去院外出个诊。”我连忙说：“好，好。”路老把一个信封装入兜中。不一会，路老招呼我下楼。到楼下，早有一辆伏尔加轿车在等候，司机正好带着相机，顺便给路老和我在车旁合影留念。当时路老右手拿着帽子，为了照相，还认真地把帽子藏到身后。这是我第一次随老师出诊，也是第一次和老师合影。
, 百拇医药 上车后，路老打开信封，里面装着开过的处方及不同大小纸张，全是路老亲笔写的有关病情的文字片段。我好奇地看着路老，问道：“这是患者的资料吗？”路老说：“你慢慢看吧，这是××医院下过两次病危通知，集多种大病于一身的危重患者。”我把有关资料看过一遍，得知患者姓季，69岁，患有“肾病综合征四年；慢性胆囊炎急性发作，并伴多发性胆结石症；右侧结核性胸膜炎伴胸腔积液”。这样一位病情重、多病缠身的年迈老人，该从哪方面着手治呢？我翻阅患者的就诊资料，找到了1990年4月28日，路老首次在××医院会诊的处方：生黄芪、谷麦芽、当归等共11味药，用量最大者12克，最小者6克。看了药方，我心生疑问：平平淡淡的几味药，剂量也小，能治好这样的重病吗？我小心翼翼地向路老请教：“这个药方，患者服药后见好吗？”又补充一句：“这么重的病，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路老看出了我的心思，教导我说：“治疗疑难重症要注意这么几点：第一，不要让西医病名束缚了中医思维，同时又不能排斥西医，因为西医有精准的辅助设备，有量化而准确的检验数据，有的数据可以准确验证治疗效果；第二，运用中医四诊方法，全面收集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第三，分清疾病的新、久、标、本、缓、急；第四，通过分析，在纷杂的症状中找出疾病本质的主症，然后辨证立法，遣药组方。用药如用兵，药不在多，贵在精准对症，轻灵活泼，则会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 百拇医药
听了老师的教诲，我有醍醐灌顶之感，这番话至今对我的临床工作仍起着莫大的指导作用。说话间，车已到患者家门口，主人迎路老，客厅坐定，我正琢磨患者可能的情况，忽听得路老说：“这两天看您气色、精神较前好多了。”路老定息片刻，聚精会神地给患者诊脉、察舌、问诊，然后开方并嘱咐患者调养事宜。在回医院的路上，路老说：“今天是患者出院第一天，刚好药都服完了，这类病，善后工作必须做好，善后一般都应该以健脾益肾、补气养血之剂收功。”我请示路老：“这个病例很值得整理成文。”路老答复：“可以，你有时间就整理一下。”为整理病案，我找来原始资料，有些还涉及医院病历，路老又请患者家人去医院复印病历，查找原始检验数据，为聆听征求路老的指导意见，我多次往返于医院、路老家中，也多次在路老家与其同桌共餐，路老与师母待我如家人。不觉已近年关，但行文还未成稿，为保证尽快完成，我一个人在医院宿舍楼地下室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正月间，我又持草稿多次向路老请教，最后将定稿《肾病综合征合并胆结石症一例挽治案》发表在《新中医》1992年第7期。(孟昭隆), 百拇医药(孟昭隆 北京同仁堂崇文门中医诊所)
孟昭隆(左)与路志正(右)合影。
我是1990年追随恩师路志正教授学习深造的，其间有太多往事值得回忆。现就一次随恩师出诊的往事与同道分享。
记得1990年12月17日下午约两点，路老忽然来到诊室，边拉开诊桌抽屉找东西边对我说：“昭隆，今天下午咱们去院外出个诊。”我连忙说：“好，好。”路老把一个信封装入兜中。不一会，路老招呼我下楼。到楼下，早有一辆伏尔加轿车在等候，司机正好带着相机，顺便给路老和我在车旁合影留念。当时路老右手拿着帽子，为了照相，还认真地把帽子藏到身后。这是我第一次随老师出诊，也是第一次和老师合影。
, 百拇医药 上车后，路老打开信封，里面装着开过的处方及不同大小纸张，全是路老亲笔写的有关病情的文字片段。我好奇地看着路老，问道：“这是患者的资料吗？”路老说：“你慢慢看吧，这是××医院下过两次病危通知，集多种大病于一身的危重患者。”我把有关资料看过一遍，得知患者姓季，69岁，患有“肾病综合征四年；慢性胆囊炎急性发作，并伴多发性胆结石症；右侧结核性胸膜炎伴胸腔积液”。这样一位病情重、多病缠身的年迈老人，该从哪方面着手治呢？我翻阅患者的就诊资料，找到了1990年4月28日，路老首次在××医院会诊的处方：生黄芪、谷麦芽、当归等共11味药，用量最大者12克，最小者6克。看了药方，我心生疑问：平平淡淡的几味药，剂量也小，能治好这样的重病吗？我小心翼翼地向路老请教：“这个药方，患者服药后见好吗？”又补充一句：“这么重的病，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路老看出了我的心思，教导我说：“治疗疑难重症要注意这么几点：第一，不要让西医病名束缚了中医思维，同时又不能排斥西医，因为西医有精准的辅助设备，有量化而准确的检验数据，有的数据可以准确验证治疗效果；第二，运用中医四诊方法，全面收集患者的症状和体征；第三，分清疾病的新、久、标、本、缓、急；第四，通过分析，在纷杂的症状中找出疾病本质的主症，然后辨证立法，遣药组方。用药如用兵，药不在多，贵在精准对症，轻灵活泼，则会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 百拇医药
听了老师的教诲，我有醍醐灌顶之感，这番话至今对我的临床工作仍起着莫大的指导作用。说话间，车已到患者家门口，主人迎路老，客厅坐定，我正琢磨患者可能的情况，忽听得路老说：“这两天看您气色、精神较前好多了。”路老定息片刻，聚精会神地给患者诊脉、察舌、问诊，然后开方并嘱咐患者调养事宜。在回医院的路上，路老说：“今天是患者出院第一天，刚好药都服完了，这类病，善后工作必须做好，善后一般都应该以健脾益肾、补气养血之剂收功。”我请示路老：“这个病例很值得整理成文。”路老答复：“可以，你有时间就整理一下。”为整理病案，我找来原始资料，有些还涉及医院病历，路老又请患者家人去医院复印病历，查找原始检验数据，为聆听征求路老的指导意见，我多次往返于医院、路老家中，也多次在路老家与其同桌共餐，路老与师母待我如家人。不觉已近年关，但行文还未成稿，为保证尽快完成，我一个人在医院宿舍楼地下室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正月间，我又持草稿多次向路老请教，最后将定稿《肾病综合征合并胆结石症一例挽治案》发表在《新中医》1992年第7期。(孟昭隆), 百拇医药(孟昭隆 北京同仁堂崇文门中医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