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菌都是“有益”的吗？
作为婴幼儿、儿童、成人和老年人常用的食品补充剂，在世界范围内，益生菌及其制品使用历史悠久且销量巨大。但是，在细菌耐药性已经成为21世纪全球严峻的公共卫生问题的今天， 虽然“益生菌在医药临床、食品、畜禽养殖业中的广泛使用，极大地加速了各种耐药性细菌和耐药性基因的迁移扩散”，已经成为科学界逐渐达成的共识，然而该问题尚未引起社会大众和政府监管部门的足够重视。
拿食品领域来说。早在2018年10月，中国台湾卫生福利部食药署发布的草案就提出：常被添加在益生菌保健食品与药品中的粪肠球菌和屎肠球菌2款菌种，因为检测到耐药基因，不得作为食品原料使用。而在动物食品领域，益生菌也被用作畜禽饲料添加剂大量使用。在2019年9月举办的第七届中国生物饲料科技大会上，中国专家明确指出“从我国92个含芽孢杆菌的动物益生菌品牌中分离出123种芽孢杆菌，其中45个分离菌有抗生素耐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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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也存在于卫生治疗领域。粪菌移植疗法(FMT)是将来自健康捐赠者粪便样本的微生物经口服至病人肠道内，帮助恢复病人肠道菌群微生态平衡。随着研究的深入，FMT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治疗人和养殖动物的严重性肠道疾病。但是，在2019年6月，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宣称肠道有益菌含有耐药基因，严重情况下可能导致死亡事件。由此，美国FDA向医护人员和病人发出一份安全警告，表示粪菌移植疗法可能存在严重或危及生命的多重耐药菌感染风险，并计划暂停涉及该疗法的临床试验。
FDA的这项安全警告源于近期发生的“粪菌移植患者死亡事件”。美国两名免疫受损的成年患者在接受粪菌移植后，受到产超广谱β-内酰胺酶(ESBL)大肠埃希菌的侵袭性感染，其中一人死亡。这2名患者移植的粪便微生物提取自同一供体的粪便。经调查发现，该移植手术的问题在于，研究者在进行粪菌移植前，没有对使用的供体粪便和分离的粪便微生物进行产ESBL革兰氏阴性菌的检测。不良事件发生后，通过检测该粪便微生物储存制剂，调查人员发现产生大量ESBL的大肠杆菌与分离自两名患者的菌体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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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食品安全局在2018年发布的最新益生菌特征指南中明确提出“作为安全状态的合格假设的一部分，只有不含获得性抗生素抗性基因或有助于对临床重要抗菌药物产生抗药性的遗传原件的微生物才能被用作益生菌、发酵剂培养物或饲料添加剂”。中国的益生菌评审机构目前尚未对益生菌耐药性作出明确的规定，需要警醒社会大众和政府监管部门的足够重视。
总的来讲，基于国内外文献调研，目前不争的事实是“市场上流行的益生菌产品绝大部分都含有多种耐药性基因，对多种临床抗生素都表现出抗性”。寻常百姓对“益生菌”缺乏科学的认识，益生菌含有多种耐药性基因，在一定条件下会引起人体健康问题甚至死亡，该问题尚未引起社会大众和政府监管部门的足够重视。益生菌在人和动物中的大量使用，可能是加剧全球细菌耐药性危机的主要因素之一。从欧盟食品安全局对益生菌安全性的管理来看, 如何评价益生菌的耐药特性对人群健康的影响，将是对益生菌进行安全性或危险性评估最重要的内容之一。, 百拇医药(周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