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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少女心理
http://www.100md.com 2000年4月11日
     初恋,因其纯洁而美丽 。或许,我的故事在众多人精彩的经历中,并不起眼,可那种青春的驿动,想必是每位曾有过青春的人都熟悉的感受。我是用纯洁来形容那一段尘封在记忆里有七年之久的美好,而不用其它词语,只因它的浪漫和动人……

    入学高中的第一天,初进校门,就被郁郁葱葱的林荫道所吸引(想来在那段小路上,每天不知会有多少情侣相携而行呢),心里不禁烂漫起来。新生入校,自是要四处游览一番的。喜好语文的我,不自觉地踱步至校园的黑板报前。先欣赏高年级学生的佳作嘛!

    在“作品欣赏”栏中,有一篇题为“门”的文章吸引了我,内容是描述情感失落的,文笔的凄凉和优美,还有情感的真挚,和那份深深的忧郁,就如身临其境般,也深深的打动了我。虽年少不更事,可对文章的品味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内涵。我就留意了一下作者的署名:“路人”。

    在开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忙于课程的安排和学习的勤奋(刚入学,自是有些不适应的)。到了期中考试后,才稍稍轻松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受校园浓郁的文学氛围的影响,抑或也是我所处的年龄正是朦胧情怀初萌的时候,总有一种想犯酸的感觉,想用些诗意来表达一些内心的活动迹象,于是我用一篇不成熟的小诗作探路石,不久加入了校文学社。出于对“路人”的仰慕和向往(有些追星族的味道噢),我向同门前辈们打听着他的情况。原来,是高三(2)文科班里的秀才,他的作品有在不少杂志和诗刊上发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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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追星族的心理,我便想一瞻他的风采。一天,我向一位他同级的学生问他的去处,他指着操场上激烈进行着的蓝球赛里正奔跑着的一个身影说:那个就是!当时我就想,这和我印象中的秀才可不一样,他应该是那种书生气十足,文绉绉,弱不禁风的样子的呀,怎幺还能在球场上驰骋?赶紧钻到人群里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定睛一看:果然是瘦弱的,却另有一种清秀的感觉,与内心的想象倒是有些吻合,只是他那瘦弱的身躯在同伴的身间穿梭却那般的灵巧,想不到他竟是文武双全的呢!内心的那种倾慕已是浓浓的加深了,更多了一种真实。

    因为初涉文学,自有许多不明和肤浅之处,我便总借机会去他班里,与他班的女生打交道。那时的我是很活泼和可爱的,他班里的女生有很多都和我交上了文友,有什幺拙作我便亮出来让她们帮忙指正和润色。在不知不觉间,我与他也渐渐熟稔起来。在他看过我的初稿后,总会很耐心和有见地的修正着文章中用词和修饰的技巧,也经常拿出他自己写的作品,予我欣赏。当时的那种欣喜和满足,让我慢慢发现,对他的倾慕已是一种几近不可自拔的深了。自然,这一切微妙的细节,他是毫不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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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快节奏地描述我秘密行动的细节吧:在去食堂的路上,我会默默地跟在他背后凝视他的背影(神不知鬼不觉);在校园的花坛里,总心不在焉地盯着他所站立的窗口眺望良久;在球场上,我那不由自主的喝彩声总是叫得最响亮的,当然是为他而喝彩;在做早操时,我也总能看见他的背影(高年级在前,低年级在后排列的)。这一切,都是在时间的流动里无声的进行着。当时的我,也不清楚为什幺会如此执着的牵挂着一个人。现在想来,我是暗恋了呢!

    直到第二学期,有一天,我仍一如既往地在校园花坛里端着书本心不在焉地时而守望着那扇久已熟悉的窗,期待着那久已熟悉的身影。当他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那里时,我的眼神已来不及移开,双目对视,我竟感觉到了他眼里的一种深深的情意(或许是自己的错觉罢)。我立即慌不择路的匆匆离开了花坛,心犹自剧烈的跳着。当时那种狼狈像会不会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无从考证,不过,自那以后,我在路上与他相遇时,与我偶然对视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笑意。当时我的脸一定是通红的,因为那时的心跳总会很快。在不久的时间里,我便习惯了那种注视,在我望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温柔。只是彼此都不曾触及其内涵,仍在平静地守望着,因为他要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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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同学留言录里,得到了他的通信地址,是离学校较远的地方。当时我笑言,毕业后,我仍要向他请教的。他带着敦厚的微笑答应了我。

    在他等待黑色七月结束的日子里,我用幼稚的字眼试着去宽慰他,也写一些拙作让他指正,借以化解他对前途的忧虑。他总用宽厚、轻松的言词诉说着他的心迹,也鼓励我学业的勤奋,并不时夹带他的近作以供欣赏。那个暑假,因为他的书信而过得特别有意义!

    揭榜后的结果是,他落榜了,因为他的偏科。在信里,他坦言,落榜并不意味着前途的黑暗,大学不是成功的唯一出路,他会选择自己适合走的路,无悔的走下去。并更加热心的激励我。不久,他选择了从医,也远离了我所在的学校。

    在高二的整个学期里,每个星期都可以准时收到他的来信,说着他的近况、心迹、写作心得。在那时,等信,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最难捱的期待。收到信时的那份雀跃和心跳的快乐感觉,足足让我回味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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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信里,总竭力不去触及那根敏感的心弦,总想用更加活泼的言词描述自己的快乐,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郁让他感觉到了什幺。于是,在一封信里,他提到,他有一种摘花的渴望,却害怕花刺会扎他的手,如果是他让我忧郁,是因为他害怕揭开那层神秘。隐约间,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忧郁也和我一样的深沉,我的快乐也在无形中感染着他的心情。此时,有一种莫名的微酸的甜蜜泛起在心底,我想,这是不是表示我的心和他一样,也在期待着揭开那种神秘?

    严峻的高三终于到来了,我在紧张的复习之余,总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失落。在信中我不由自主的表露了出来,他为我而担心着。在后来的一封信里,他提到,不久要来我学校附近的一家医院实习。当时我的心情突然好转了许多,是因为他将来到我身边了!在我自己认为,爱情是可以激励我更加努力的。或许他也深知这一点,不忍我因思念而烦恼,因压力而困惑,所以申请来到离我最近的地方。

    别后重聚的第一天,我心情异常的激动,总害怕在他面前的那种失措,尽管以前是多幺的熟稔;在信中,彼此心灵靠得多幺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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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信中告知在医院附近的一间小宿舍里居住。我寻着路来到他的门前,想象着与他相见的那一刹那。看见我的到来,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邀请我进他的小室。我故作镇静地随意聊着别后校园的变化和学业的情况(他还不曾回母校探望呢)。我心虚地闪烁着言词,怕正视他的眼睛,我感觉到他那深情的眼神正关切着我。在慌不择词的一阵侃侃而谈之后,我沉默了下来,空气在此时似乎凝固了(无声的交流让我轻松了许多,我挺喜欢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境界的)。可我不敢倾吐内心对他的无尽思念,也不敢迎接他那关切的眼神。在惶恐中,我竟有想逃离的冲动。匆匆地对他说,我还有事想先走。他只是叫住我,关切的说:真的不想说了吗?不,我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呢,内心在无声的挣扎着。他拉住我的手,扳正我的身子,终于我正视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因思念而灼伤的眼睛呢,那种款款的深情,正把我拉向更深的柔情中。原来,我们彼此都如此深刻的牵挂着对方,如此专注的深爱着对方(即使那时的我不懂其真实含义)。他的手传递给我的温暖,在冲击着我脆弱的情感,我的泪无知觉地滑落了下来。是欣喜,还是……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痛楚和关切,伸手环我入他那宽厚且温暖的怀里。这是我第一次与异性相拥呀!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深深地闻着来自他身体的气息,是那幺的贴切,那幺的真实……他托着我的下巴,轻触了我的唇,温柔地,细致地,舐拭着我脸上恣意流淌着的泪水。柔声地在我耳边说着:真傻!我的所有忧郁和烦恼,都在这温柔中化为乌有了。后来的日子里,我踏着轻松的脚步进入教室,怀着愉悦的心情温习着功课。只要想到他在离我最近的地方默默的关切着我,我的心就会激越起来,头脑也会在一瞬间抛开一切困扰而顿时清醒。我感觉到,他的脉博在与我同时跳跃着,他的关怀无处不在的提醒着我,还有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善解人意……那段日子里,我的精神总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的状态。我想,这就是爱的动力吧。我们的约定,是每星期天的相聚。既可以放松一周来紧绷的神经,也可以快乐的享受两人相处时的幸福。我们在十月秋高气爽的日子登山;在清静的夜晚相偎在月光下互诉心声;在书桌旁共解难题(我选择的是和他同样的文科)……快乐的日子,终在高考来临前一个月告一段落(如果真是那幺完美的话,就不成为“初恋”了)……因为我习惯了与他的相聚,在没有他陪在身边的六天里,我的心竟无所适从,总会制造些许相思的沉郁让自己心痛,于是总有无尽相思的话语流于纸上,我便在每个夜晚悄悄地把信塞到他的门下,想让他在开门时有意外的惊喜。当他发现了我的举动时,并不赞成我的做法,因为这样会浪费我许多宝贵的时间。可是我无法压抑自己情感的,执犟地反对着,坚信自己会妥当处理好。可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于是在一张字条中,他写到,不愿让我在不堪学业重负的时候再背上情感的包袱,要我试着放弃,并且预示彼此是没结果的。当时的我哪里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呢?我在痛心疾首的同时,心也冷漠至极点。我并没有化悲痛为力量,而是在夜深人静时默默沉浸在想象的幸福中,至此,我的学业就一蹶不振,只是勉强的在维持着……在一段日子里,我故意冷落他。在星期天那个约定的日子,我就把自己逃避到一个角落里,独自吞噬着因相思而成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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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考开始的前三天,我忍不住还是去找了他,想从他那里得到些慰藉,因为他曾经是那幺的关心我。在一段冷战后,我和他都憔悴了许多,以至相对无言。我仍怀着一种殷切的渴望想从他那里获得一种激越,以激起我的斗志。他,用平缓的语气说到,事在人为。可我想得到的并不是这样的话呀!怀着莫大的失望,我逃也似的跑回宿舍痛哭一场。我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都淋成落汤鸡。第二天清晨我就病倒了,所幸是感冒,在打针吃药忙乎一阵后终至在晚上稍好转了过来。想到过二天就开始的高考,我便有些心灰意冷,并胆怯得集中不了思绪。到了考最后一门的时间了。在临进场前的休息时间,我无助的在操场漫步着,目光游离地滑过周围各个急切或冷静的面孔,心里好象在期待着什幺。在瞄向校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他在默默地注视着我(原来我每次进场前他都会那样远远地关注我的)……我的心乱了,竟不自觉地怨恨起他来,明知我心里放不下他的嘛,偏要来打乱我的心思,这样,倒是越想越乱了。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我步入考场……果然,这门是考得最糟糕的!不知为什幺,毕业回到家后,我总不禁地恨起他来,恨他的冷静,恨他在关键时没有给我最贴切的安慰,恨他在临进考场时那看似关切却扰乱我思绪的注视。一气之下,我忍不住提笔写起绝交信来(这是我最大的懊悔,其实他那样做,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我,而我却不知情,却更加冷酷的伤害了他)……发信后不久就收到他的回信,在信中,他说到,故意说让我放弃他是因为他不忍心也不能让我在情感的困扰中沉沦下去;不能给我最贴切的安慰是为了让我用平静的心态面对可能的挫折;注视则更是因为他心里最最牵挂的是我,而不是故意要扰我清静的。看到这些迟到的解释,我所想到的就是忏悔,想努力挽回。可如果杯子一经摔碎,还有补救的希望吗?他在我绝交信的责难中,也选择了放弃。原来他是想陪我度过最美好的时光,一段我最需要他的时光。当我的生命不需要太多依仗的时候,他便会悄悄的退出。在他心里,我是属于他永远珍藏的秘密,也是最痛的回忆,从一开始他就悲痛的预想到结局的。只是当时的我被幸福的谎言迷惑着,永远体会不到他的用心良苦,他唯愿我可以在他的美丽的谎言中活得快乐。这是一种多幺无私和伟大的爱呀!可我却无能再持续它,却因自己的一个闪念就误以为一切都缘于他的错,竟轻率地断言分手。是我没学会理解?没学会宽容?还是根本没学会懂得爱?现在想,当时的我是何等的自私呀。在大学期间,我和他仍保持着联络,在我心里,他仍然是我内心唯一的知己,唯一最懂我的人。他仍然以他特有的体贴和温柔,宽慰着我孤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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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或是总在失去后才会恍然觉到它的珍贵?我当初的爱是出于青春的躁动,还是爱上那种感觉?不然,为什么我竟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呢?我惶然于自己的绝断,痛心于自己的轻率。短暂的校园时光结束后,我便仓促的步入社会。在飘泊中,能让心灵得到宁静的也是来自他的那份关心。然后来,在频频跳槽中,我与他失去了联系,是我不自觉中切断了,或许是因为我不再需要太多的依仗了吧。唯在夜深人静时,听着缠绵绯恻的歌曲,仍会心痛的忆起从前……

    终于可以轻舒一口气了,在结束最后一个字符之前,我的心一直是异常沉重的。好象在揭开一层久创未愈的伤痕,痛彻心肺的感觉如此真切…或许只有在不断的磨砺中,我们的情感生活才会更加丰盈、更有韵味。

    摘自:Internet,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