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济用缓调缓疏法治疗药流后恶露不止的经验
家父邱志济擅长治疗肝病并各科疑难杂病，平生好学，注重立足临床，学验具丰，公开发表有创新性的特色医术论文106篇，对妇科难症杂病的治疗，亦有独到之处，今整理家父用缓调缓疏法治疗西药药流后恶露不止的经验以飧同道：
1、权虚实 析病机 缓法取效之理
近年来，全国诸多医院采用“米非司酮”作为终止早期妊娠的药流首选药物，但临床常见药流后导致恶露不止的后遗症较多，西医治疗往往束手无策，家父据“小产重于大产”之古训及小产药流属强制剥离与大产“瓜熟蒂落”之不同。又据前贤诸家对产后病的论述，如张景岳云：“产后气血具去，诚多虚症，然有虚者，有不虚者，有全实者。凡此三者，但当随症随人，辨其虚实，以常法治疗。”前贤又指出“产后多虚多寒”、“产后宜温宜补”、“产后多虚多瘀”。家父分析药流后恶露不止，久治惘效之因，关键在于医者立法没有着眼虚、寒、瘀必须缓调缓疏，法以消、补、温兼顾。药流后恶露不止忌用凉涩、凉止，忌峻补助瘀，忌凉泻伤正。因药流的强制剥离比大产的瓜熟蒂落，正气和血损伤较大，孕妇生理必然出现紊乱。淋漓不尽的恶露属离经之血，唐容川云：“既是离经之血，虽清血，鲜血亦是瘀血”，因此家父认为药流后恶露不止，虽属近年新出现的病种，但多虚多瘀多寒的病机不变。故似此虚中夹实之症，猛烈霸道药攻之消之，故非所宜，但补益和中之品亦难建功，故拟缓调缓疏之法，方拟“泽兰生化汤”临床应用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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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立方选药，古为今用，师古而变
家父自拟“泽兰生化汤”加味，乃合《金匮》桂枝茯苓丸、《千金》泽兰汤、《景岳全书》之生化汤加减组成。药用：泽兰叶30g、当归30g、生地20g、甘草3g、赤芍12g、川芎10g、桃仁10g、炮姜炭3～5g、桂枝15g、茯苓15g、艾叶10g 。本方清血养血，半调半疏，为缓调缓疏之法。六年来家父以自拟“泽兰生化汤”治愈药流后恶露不止的患者甚众，此方以为补，则可以去瘀；以为攻，则可以生新。泽兰香臭浓郁，既能醒解血分之秽浊，去恶血利水消肿，又能收缩子宫粘膜作用，故为妇产科要药。常有药流小产后，离经败血乘虚停积，循经流入四肢，渐至身体面目虚浮肿者，此方屡收奇功。虚中夹实，纯补则陈瘀不去，单破则新血不生，营血虚滞之证合生化之法最为合拍，盖生新化瘀，瘀不去新不生，化瘀推陈之法，寓于生新补血之内，乃生新不至于留瘀，去瘀不致于损营，此即生化之妙用所在。方中重用当归30g、乃补血活血祛瘀生新之主药，使气血充盈，血流畅利，此即“若欲通之，必先充之”之意。川芎活血行气，桃仁活血祛瘀生新，炮姜去血中之寒，又助归草以生新。炮姜之辛热，能引血药入血分，引气药入气分，且能去恶露养新血，有阳生阴长之妙，盖血得温则行，得寒则凝，颇合《内经》：“温则消而去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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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病案举例：张某，26岁，1997年10月15日诊，自述素有脾胃之疾，纳少便溏，见其形体羸瘦，面色不华，舌淡白薄苔，三月前药流后，恶露淋漓，曾多方求治终无显效，刻下心悸怔忡、夜难入寐，少腹下坠隐痛，阴门脊柱骨酸痛，腰腿酸软，问知恶露或多或少，色有淡有紫。切脉濡细，症属脾胃虚寒，瘀血阻络，络阻则血溢脉外，败血乘虚停积，下流包宫则为恶露，加上误治数月，气血更虚，拟缓调缓疏，投自拟“泽兰生化汤”原方五剂，剂量如上，五日后复诊自述恶露如失，诸证大好转，唯觉气力未复，夜寐欠安，腰腿酸软，当拟补虚益损善后，方用补中益气汤合青娥丸加减，药用：生黄芪30g、党参30g、炒白术15g、陈皮10g、升麻3g、柴胡5g、甘草5g、当归30g、补骨脂30g、杜仲炭20g、怀牛膝15g、炒川断20g，善后方服6剂药后，诸证悉除，精神气力恢复正常，追访半年一切正常。
按：家父治疗药流后恶露不止，不分实中夹虚和虚中夹实，即偏虚偏实，均以缓调缓疏之法，投自拟“泽兰生化汤”加减，极少数有湿热象者，酌去桂枝加黄柏，值得提出的是，不可忽视善后方的应用，在缓调缓疏方取效后，患者的元气定未恢复正常，如不注意善后调理脾胃气血，大有虚者更虚，酿成变症或复发的可能，善后方拟大剂补中益气汤为主，乃取东垣遵《内经》：“劳者温之，损者益之”之义，选甘温之品，实脾益胃，以升清阳，盖后天气血的生化得力于治脾胃，而治脾胃之法，得力于升清阳。脾土喜甘而恶苦、喜补而恶攻、喜温而恶寒、喜燥而恶湿，喜通而恶滞，喜升而恶降。因此家父治血证或药流后恶露不止症，凡辨为虚寒瘀者，善后之法均处处注重实脾益胃，以升清阳，因陷升而形倦可苏，陷升而自汗可止，陷升而身热可解，更有青娥丸合力，填精固肾，秘摄真元，涩而兼润，补而能固，似此标本同治之举，实较龙牡固涩，大黄、阿胶之属止血之凉涩法更胜一筹。
邱江东 浙江省瑞安市广益中医疑难病诊所 325200
发表《实用中医药杂志》2000年1期, http://www.100md.com
1、权虚实 析病机 缓法取效之理
近年来，全国诸多医院采用“米非司酮”作为终止早期妊娠的药流首选药物，但临床常见药流后导致恶露不止的后遗症较多，西医治疗往往束手无策，家父据“小产重于大产”之古训及小产药流属强制剥离与大产“瓜熟蒂落”之不同。又据前贤诸家对产后病的论述，如张景岳云：“产后气血具去，诚多虚症，然有虚者，有不虚者，有全实者。凡此三者，但当随症随人，辨其虚实，以常法治疗。”前贤又指出“产后多虚多寒”、“产后宜温宜补”、“产后多虚多瘀”。家父分析药流后恶露不止，久治惘效之因，关键在于医者立法没有着眼虚、寒、瘀必须缓调缓疏，法以消、补、温兼顾。药流后恶露不止忌用凉涩、凉止，忌峻补助瘀，忌凉泻伤正。因药流的强制剥离比大产的瓜熟蒂落，正气和血损伤较大，孕妇生理必然出现紊乱。淋漓不尽的恶露属离经之血，唐容川云：“既是离经之血，虽清血，鲜血亦是瘀血”，因此家父认为药流后恶露不止，虽属近年新出现的病种，但多虚多瘀多寒的病机不变。故似此虚中夹实之症，猛烈霸道药攻之消之，故非所宜，但补益和中之品亦难建功，故拟缓调缓疏之法，方拟“泽兰生化汤”临床应用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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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立方选药，古为今用，师古而变
家父自拟“泽兰生化汤”加味，乃合《金匮》桂枝茯苓丸、《千金》泽兰汤、《景岳全书》之生化汤加减组成。药用：泽兰叶30g、当归30g、生地20g、甘草3g、赤芍12g、川芎10g、桃仁10g、炮姜炭3～5g、桂枝15g、茯苓15g、艾叶10g 。本方清血养血，半调半疏，为缓调缓疏之法。六年来家父以自拟“泽兰生化汤”治愈药流后恶露不止的患者甚众，此方以为补，则可以去瘀；以为攻，则可以生新。泽兰香臭浓郁，既能醒解血分之秽浊，去恶血利水消肿，又能收缩子宫粘膜作用，故为妇产科要药。常有药流小产后，离经败血乘虚停积，循经流入四肢，渐至身体面目虚浮肿者，此方屡收奇功。虚中夹实，纯补则陈瘀不去，单破则新血不生，营血虚滞之证合生化之法最为合拍，盖生新化瘀，瘀不去新不生，化瘀推陈之法，寓于生新补血之内，乃生新不至于留瘀，去瘀不致于损营，此即生化之妙用所在。方中重用当归30g、乃补血活血祛瘀生新之主药，使气血充盈，血流畅利，此即“若欲通之，必先充之”之意。川芎活血行气，桃仁活血祛瘀生新，炮姜去血中之寒，又助归草以生新。炮姜之辛热，能引血药入血分，引气药入气分，且能去恶露养新血，有阳生阴长之妙，盖血得温则行，得寒则凝，颇合《内经》：“温则消而去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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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病案举例：张某，26岁，1997年10月15日诊，自述素有脾胃之疾，纳少便溏，见其形体羸瘦，面色不华，舌淡白薄苔，三月前药流后，恶露淋漓，曾多方求治终无显效，刻下心悸怔忡、夜难入寐，少腹下坠隐痛，阴门脊柱骨酸痛，腰腿酸软，问知恶露或多或少，色有淡有紫。切脉濡细，症属脾胃虚寒，瘀血阻络，络阻则血溢脉外，败血乘虚停积，下流包宫则为恶露，加上误治数月，气血更虚，拟缓调缓疏，投自拟“泽兰生化汤”原方五剂，剂量如上，五日后复诊自述恶露如失，诸证大好转，唯觉气力未复，夜寐欠安，腰腿酸软，当拟补虚益损善后，方用补中益气汤合青娥丸加减，药用：生黄芪30g、党参30g、炒白术15g、陈皮10g、升麻3g、柴胡5g、甘草5g、当归30g、补骨脂30g、杜仲炭20g、怀牛膝15g、炒川断20g，善后方服6剂药后，诸证悉除，精神气力恢复正常，追访半年一切正常。
按：家父治疗药流后恶露不止，不分实中夹虚和虚中夹实，即偏虚偏实，均以缓调缓疏之法，投自拟“泽兰生化汤”加减，极少数有湿热象者，酌去桂枝加黄柏，值得提出的是，不可忽视善后方的应用，在缓调缓疏方取效后，患者的元气定未恢复正常，如不注意善后调理脾胃气血，大有虚者更虚，酿成变症或复发的可能，善后方拟大剂补中益气汤为主，乃取东垣遵《内经》：“劳者温之，损者益之”之义，选甘温之品，实脾益胃，以升清阳，盖后天气血的生化得力于治脾胃，而治脾胃之法，得力于升清阳。脾土喜甘而恶苦、喜补而恶攻、喜温而恶寒、喜燥而恶湿，喜通而恶滞，喜升而恶降。因此家父治血证或药流后恶露不止症，凡辨为虚寒瘀者，善后之法均处处注重实脾益胃，以升清阳，因陷升而形倦可苏，陷升而自汗可止，陷升而身热可解，更有青娥丸合力，填精固肾，秘摄真元，涩而兼润，补而能固，似此标本同治之举，实较龙牡固涩，大黄、阿胶之属止血之凉涩法更胜一筹。
邱江东 浙江省瑞安市广益中医疑难病诊所 325200
发表《实用中医药杂志》2000年1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