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春治疗肾盂肾炎“对药”临床经验和特色
朱师“对药”临床经验已经整理发表了“顽痹诸症”“慢性肾炎”“心脏诸疾”“燮理阴阳治杂病”等，今续将朱师治疗急慢性肾盂肾炎暨相似中医学之热淋、湿热淋、血淋、劳淋等症临床用药经验浅析如下：
1、妙拟清泄远苦寒，通淋化瘀治急症
朱师指出肾盂肾炎急性期或慢性期急性发作，多呈现湿热下注，或瘀热蓄于膀胱，阻滞气化，下窍不利，而引起小便频数，淋沥，茎中急痛或尿血等症状，，治疗必须清化下焦湿热，或伍以泄化瘀热之品，始奏速效。朱师不囿于古今治淋诸方，自拟清泄通淋方，选生地榆、生槐角为对，乃取生槐角清泄血分之热毒，且益肾清火，专滋肾家津枯，并有疏泄肝经风热之功。配合生地榆凉血止血，清热解毒，专除下焦湿热，治便血尿血，且清不过泄，涩不呆滞，有行血化瘀之功，两药共奏清泄血分之热毒。又选白槿花、白花蛇舌草为对，白槿花轻清解毒利湿凉血，且甘补淡渗，气血两清。白花蛇舌草甘寒微苦，清热利湿解毒通淋，据报道体外实验其抗菌作用不著，但在体内能刺激网状细胞，白细胞的吞噬能力，从而达到抗菌消炎目的。朱师指出以上两对药有类似广谱抗生素之作用，通淋化瘀，能清泄下焦气分和血分之热毒。朱师治肾盂肾炎急性期或慢性期急性发作，自拟清泄化瘀通淋方，以此4味为主辅药，佐以瞿麦、白茅根为对，土茯苓、甘草梢为对。取瞿麦通淋化瘀，清热利尿，白茅根凉血止血，清热利水；土茯苓祛湿热，治五淋，解瘀毒；甘草梢缓急止通，解毒，调和诸药，主辅佐使配合，清热解毒利水通淋之功相得益彰，故临证多取速效。朱师指出清泄法亦必须把握属实，属热之病机，方为恰当，热淋过用苦寒，易伤脾胃，一味淡渗则杯水车薪，又易伤津。如有血尿较甚或茎中刺痛，加苧麻根60克，琥珀末2克(分吞)。如寒战，高热，必加柴胡，黄芩各15克，每收佳效。柴胡微苦微寒，正清少阳微火，其气芳香，适合火郁发之之义，黄芩清泄胆热，加柴芩亦为清泻肝胆郁热，和解少阳，故有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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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和解枢机用良方，迁绵不愈透伏邪
朱师指出肾盂肾炎迁绵日久，均属慢性期，虽症状不典型，但因反复感染和误治，实验室尿检白细胞持续存在，一些患者有低热或日晡潮热。此期除了湿热留恋，气机郁滞，膀胱气化不利外，往往存在枢机不和，伏邪不透之象。朱师遵丁甘仁并先师祖章次公先生“和解枢机”，芳香淡渗之旨，使湿热伏邪从枢机而解，选“蒿芩清胆汤”加减每收殊效，盖足少阳胆经与手小阳三焦合为一经，其气化一寄于胆中以化水谷，一发于三焦以行腠理，若湿热伏邪郁遏，则三焦气化不利，胆中相火乃炽。盖少阳为枢，少阳热郁，则三焦湿热伏邪不能从枢机而解，故淋症缠绵难愈，尤其是久服苦寒清利之品或类似苦寒清利之西药抗生素之类。至寒热虚实夹杂，不从伏邪论治，尿菌实难转阴。朱师常用青蒿，黄芩为对，取清蒿专清肝胆伏热，领伏邪外出，黄芩清泄胆热，辅以茯苓、滑石为对，一以甘淡渗泄而利水道，一为甘寒滑利而解淋涩。滑石能利六腑之涩结，既解毒又利尿，毒随药泄，效出意外。合甘草为“六一散”，对肾盂肾炎之尿菌转阴颇有速效。脾恶湿，湿气内蓄，则脾气不治，益脾胜湿必用甘为助，故用甘草、茯苓为对。方中和胃除痰安中，降逆气，散结气，乃选半夏陈皮为对。化痰浊，止呕逆，除心烦，消痞满，乃佐以竹茹、枳壳为对。又加用白茅根、芦根为对，因白茅根凉血止血，利水透热，且甘寒养阴，芦根亦甘能益胃和中，寒能除热降火。客热者，邪热也，茅芦根均甘寒清透邪热，不但助青蒿引伏邪外出，对轻度血尿每有殊效。以上六对药乃“蒿芩清胆汤”去“碧玉散”中之青黛加茅芦二根组成，看似平淡，乃移治肾盂肾炎迁绵不愈者，屡屡效出意外。平淡之中何以屡见神奇？此乃朱师深得丁甘仁、章次公诸公“和解枢机”之法，朱师指出，选“蒿芩清胆汤”治肾盂肾炎，在于青蒿清芬透路，从少阳胆经领邪外出，虽较疏达腠理之柴胡力缓，而辟秽宣络，引伏邪外出之功较柴胡为尤胜。朱师在早年著作《汤头歌决详解》中，就大赞俞氏“蒿芩清胆汤”是专去肝胆伏热，领邪外出，是治疗“黄疸”“寒热如疟”和湿热伏邪等症的一张良方。笔者遵朱师之法，历年来治疗肾盂肾炎迁绵不愈者甚众，一般只增减蒿芩之用量，对症状较典型者；或无证可辨；尿菌久不转阴者；或夹轻度血尿者等病例，均有稳定的疗效，一般多能旬日治愈，少数顽固者2旬亦愈，有不尊医嘱，不守饮食，生活宜忌，常有复发者，复投此方，亦立即效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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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甘淡通利合益气，养阴滋肾治久病
朱师指出，慢性肾盂肾炎久病者，尿路激惹症状等湿热症象多不明显，主要表现为肾虚，气阴不足等正气受损的全身阴阳失调。治疗应重视扶正，调理阴阳，用药不可囿于肾虚，膀胱湿热及淋症忌补之说。朱师治疗气阴不足，湿热未尽者，据腰酸，小便微涩，尿意不尽，小腹微胀，同时伴有较明显的倦怠乏力，小气懒言，脉虚细等证，均投益气养阴，甘淡通利，方选局方“清心莲子饮”加减，拟生黄芪、太子参为对，石莲子、麦门冬为对，地骨皮、土茯苓为对，葎草、车前草为对，柴胡、黄芩为对，女贞子、大生地为对，朱师拟此方五对药重在益气养阴，清心利水以治劳淋，因心合小肠，小肠移热于膀胱，乃肾盂肾炎病机之一，朱丹溪治淋有“调平心火”之说，心清则小便利，此乃丹溪治淋之发微，朱师临床用此法治疗老弱久病正虚见症较著者，曾用多种抗生素治疗无效的患者甚众，均收理想效果，尿菌多在2周内转阴，临床症状的好转和消失更见神速。朱师常告诫患者，肾盂肾炎在症状消失和尿菌转阴之后，必须守方善后以巩固疗效，更要守医嘱，注意饮食宜忌，每需一段时间方能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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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方用药，贵在左右逢源，急慢性肾盂肾炎的治疗有着原则的不同，急性期以膀胱湿热为突出表现，朱师重在清泄化瘀通淋，以祛邪为主，治疗属实属热之症，祛邪以扶正。急性期误治，迁绵不愈者，此期虚实寒热夹杂，朱师以“和解枢机”领伏邪外出论治，每收满意疗效。慢性久病尤其是老弱患者，多年反复感染，正虚之象较著者，朱师以甘淡通利，益气养阴滋肾为大法，治疗重在扶持正气，调理阴阳，借《和剂局方》“清心莲子饮”加减，又屡收殊效。朱师常谓“欲求选方用药得心应手，必须全面了解药物之性能，所谓圆机活法，全在广搏”。吾辈得朱师教益匪浅，敢不孜孜以求乎。
邱志济(浙江省瑞安市广益中医疑难病诊所 325200)
朱建平(南通市良春中医药临床研究所226001)
马璇卿(安徽芜湖市中医学校)
发表《实用中医药杂志》2000年第7期, http://www.100md.com(邱志济 )
1、妙拟清泄远苦寒，通淋化瘀治急症
朱师指出肾盂肾炎急性期或慢性期急性发作，多呈现湿热下注，或瘀热蓄于膀胱，阻滞气化，下窍不利，而引起小便频数，淋沥，茎中急痛或尿血等症状，，治疗必须清化下焦湿热，或伍以泄化瘀热之品，始奏速效。朱师不囿于古今治淋诸方，自拟清泄通淋方，选生地榆、生槐角为对，乃取生槐角清泄血分之热毒，且益肾清火，专滋肾家津枯，并有疏泄肝经风热之功。配合生地榆凉血止血，清热解毒，专除下焦湿热，治便血尿血，且清不过泄，涩不呆滞，有行血化瘀之功，两药共奏清泄血分之热毒。又选白槿花、白花蛇舌草为对，白槿花轻清解毒利湿凉血，且甘补淡渗，气血两清。白花蛇舌草甘寒微苦，清热利湿解毒通淋，据报道体外实验其抗菌作用不著，但在体内能刺激网状细胞，白细胞的吞噬能力，从而达到抗菌消炎目的。朱师指出以上两对药有类似广谱抗生素之作用，通淋化瘀，能清泄下焦气分和血分之热毒。朱师治肾盂肾炎急性期或慢性期急性发作，自拟清泄化瘀通淋方，以此4味为主辅药，佐以瞿麦、白茅根为对，土茯苓、甘草梢为对。取瞿麦通淋化瘀，清热利尿，白茅根凉血止血，清热利水；土茯苓祛湿热，治五淋，解瘀毒；甘草梢缓急止通，解毒，调和诸药，主辅佐使配合，清热解毒利水通淋之功相得益彰，故临证多取速效。朱师指出清泄法亦必须把握属实，属热之病机，方为恰当，热淋过用苦寒，易伤脾胃，一味淡渗则杯水车薪，又易伤津。如有血尿较甚或茎中刺痛，加苧麻根60克，琥珀末2克(分吞)。如寒战，高热，必加柴胡，黄芩各15克，每收佳效。柴胡微苦微寒，正清少阳微火，其气芳香，适合火郁发之之义，黄芩清泄胆热，加柴芩亦为清泻肝胆郁热，和解少阳，故有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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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和解枢机用良方，迁绵不愈透伏邪
朱师指出肾盂肾炎迁绵日久，均属慢性期，虽症状不典型，但因反复感染和误治，实验室尿检白细胞持续存在，一些患者有低热或日晡潮热。此期除了湿热留恋，气机郁滞，膀胱气化不利外，往往存在枢机不和，伏邪不透之象。朱师遵丁甘仁并先师祖章次公先生“和解枢机”，芳香淡渗之旨，使湿热伏邪从枢机而解，选“蒿芩清胆汤”加减每收殊效，盖足少阳胆经与手小阳三焦合为一经，其气化一寄于胆中以化水谷，一发于三焦以行腠理，若湿热伏邪郁遏，则三焦气化不利，胆中相火乃炽。盖少阳为枢，少阳热郁，则三焦湿热伏邪不能从枢机而解，故淋症缠绵难愈，尤其是久服苦寒清利之品或类似苦寒清利之西药抗生素之类。至寒热虚实夹杂，不从伏邪论治，尿菌实难转阴。朱师常用青蒿，黄芩为对，取清蒿专清肝胆伏热，领伏邪外出，黄芩清泄胆热，辅以茯苓、滑石为对，一以甘淡渗泄而利水道，一为甘寒滑利而解淋涩。滑石能利六腑之涩结，既解毒又利尿，毒随药泄，效出意外。合甘草为“六一散”，对肾盂肾炎之尿菌转阴颇有速效。脾恶湿，湿气内蓄，则脾气不治，益脾胜湿必用甘为助，故用甘草、茯苓为对。方中和胃除痰安中，降逆气，散结气，乃选半夏陈皮为对。化痰浊，止呕逆，除心烦，消痞满，乃佐以竹茹、枳壳为对。又加用白茅根、芦根为对，因白茅根凉血止血，利水透热，且甘寒养阴，芦根亦甘能益胃和中，寒能除热降火。客热者，邪热也，茅芦根均甘寒清透邪热，不但助青蒿引伏邪外出，对轻度血尿每有殊效。以上六对药乃“蒿芩清胆汤”去“碧玉散”中之青黛加茅芦二根组成，看似平淡，乃移治肾盂肾炎迁绵不愈者，屡屡效出意外。平淡之中何以屡见神奇？此乃朱师深得丁甘仁、章次公诸公“和解枢机”之法，朱师指出，选“蒿芩清胆汤”治肾盂肾炎，在于青蒿清芬透路，从少阳胆经领邪外出，虽较疏达腠理之柴胡力缓，而辟秽宣络，引伏邪外出之功较柴胡为尤胜。朱师在早年著作《汤头歌决详解》中，就大赞俞氏“蒿芩清胆汤”是专去肝胆伏热，领邪外出，是治疗“黄疸”“寒热如疟”和湿热伏邪等症的一张良方。笔者遵朱师之法，历年来治疗肾盂肾炎迁绵不愈者甚众，一般只增减蒿芩之用量，对症状较典型者；或无证可辨；尿菌久不转阴者；或夹轻度血尿者等病例，均有稳定的疗效，一般多能旬日治愈，少数顽固者2旬亦愈，有不尊医嘱，不守饮食，生活宜忌，常有复发者，复投此方，亦立即效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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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甘淡通利合益气，养阴滋肾治久病
朱师指出，慢性肾盂肾炎久病者，尿路激惹症状等湿热症象多不明显，主要表现为肾虚，气阴不足等正气受损的全身阴阳失调。治疗应重视扶正，调理阴阳，用药不可囿于肾虚，膀胱湿热及淋症忌补之说。朱师治疗气阴不足，湿热未尽者，据腰酸，小便微涩，尿意不尽，小腹微胀，同时伴有较明显的倦怠乏力，小气懒言，脉虚细等证，均投益气养阴，甘淡通利，方选局方“清心莲子饮”加减，拟生黄芪、太子参为对，石莲子、麦门冬为对，地骨皮、土茯苓为对，葎草、车前草为对，柴胡、黄芩为对，女贞子、大生地为对，朱师拟此方五对药重在益气养阴，清心利水以治劳淋，因心合小肠，小肠移热于膀胱，乃肾盂肾炎病机之一，朱丹溪治淋有“调平心火”之说，心清则小便利，此乃丹溪治淋之发微，朱师临床用此法治疗老弱久病正虚见症较著者，曾用多种抗生素治疗无效的患者甚众，均收理想效果，尿菌多在2周内转阴，临床症状的好转和消失更见神速。朱师常告诫患者，肾盂肾炎在症状消失和尿菌转阴之后，必须守方善后以巩固疗效，更要守医嘱，注意饮食宜忌，每需一段时间方能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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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方用药，贵在左右逢源，急慢性肾盂肾炎的治疗有着原则的不同，急性期以膀胱湿热为突出表现，朱师重在清泄化瘀通淋，以祛邪为主，治疗属实属热之症，祛邪以扶正。急性期误治，迁绵不愈者，此期虚实寒热夹杂，朱师以“和解枢机”领伏邪外出论治，每收满意疗效。慢性久病尤其是老弱患者，多年反复感染，正虚之象较著者，朱师以甘淡通利，益气养阴滋肾为大法，治疗重在扶持正气，调理阴阳，借《和剂局方》“清心莲子饮”加减，又屡收殊效。朱师常谓“欲求选方用药得心应手，必须全面了解药物之性能，所谓圆机活法，全在广搏”。吾辈得朱师教益匪浅，敢不孜孜以求乎。
邱志济(浙江省瑞安市广益中医疑难病诊所 325200)
朱建平(南通市良春中医药临床研究所226001)
马璇卿(安徽芜湖市中医学校)
发表《实用中医药杂志》2000年第7期, http://www.100md.com(邱志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