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方证学的现代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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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1月8日
方剂与证候之间的相互关系是中医药学的基本问题和中心内容。所以，方剂和证候关系的现代化研究——方剂学的研究可以产生多个方向的结果：提高临床医学水平，发明新的药物，发现新的科学原理，构建新的医药学理论。对于促进中医药学的现代化，方剂学研究是重要的切入口。
全息证候
现代生命学的进展，日益深入地揭示出人体内部的种种网络关系：细胞与细胞之间，细胞的各种活动之间，细胞与分子之间，分子与分子之间，都是相互关联的，形成复杂的网络。所谓网络联系特征在于：网络中的每一个节点(分子、细胞)都与其他多个节点(分子、细胞)相互联系，在这种分子-细胞网络活动的基础上，产生出组织-器官的生命活动，而人体组织-器官的病变则是人体分子-细胞网络结构-功能的紊乱(网络紊乱)。例如哮喘是一种以反复发作的气道阻塞为特征的临床综合症，其组织-器官改变之一是气道炎症，气道炎症形成的重要因素是血中白细胞穿过血管壁进入气道组织。只有与血管内皮粘附的白细胞才能渗出血管外，白细胞是通过粘附分子与内皮细胞牢固粘附，进而外渗。粘附主要有三个步骤：可逆粘附、白细胞活化和白细胞活化依赖性结合。细胞与细胞(白细胞、内皮细胞、产生特异细胞因子的细胞)，分子与分子(各种粘附分子)，分子与细胞(粘附分子、特异细胞因子与白细胞、内皮细胞)之间相互联系，共同导致组织-器官的病变(气道炎症)。已知可能参与哮喘发病机制的细胞和分子数以几十计，导致哮喘病变的全部网络紊乱是何等复杂!从这外例子可以体会到，组织-器官的病变，其病理基础不是孤立的分子、细胞变化，而是复杂的网络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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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证候的内容主要是病人自己能够感觉得到的与他人能直接观察得到的症状，这些证状并不是疾病的全部表现，而只是全部组织-器官病变中的部分内容。
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些倾向和认识：(1)传统证候是反映全身病变的外在表现；(2)把某种或某些分子、细胞的孤立变化作为传统证候的本质或原因；(3)判断中医学的疗效则以实验室数据(实验室所能见到的组织-器官、细胞-分子的变化)为准，以为传统证候意义不大。
从以上分析可以理解，这些认识都是不符合实际的。(1)传统证候只是组织-器官病变的部分内容，换言之传统证候只是组织-器官病变内容中传统的望闻问切四诊所能触及得到的部分；(2)传统证候的病理基础不是任何孤立的分子、细胞的变化，而是分子-细胞网络紊乱。而网络联系是如此复杂，对它的真面目即使要有一点了解出需要十分漫长的探索过程；(3)传统证候与实验室数据对于判断疗效各自分别具有自己的意义。
总之，对于传统证候与实验室数据之间的关系，比较现实可行的态度是：不执因果，承认独立，但求互补。即不一定要追求其中有因果关系，承认各自独立地反映着疾病的某个侧面，因而作为认识疾病的互为补充的内容。
, 百拇医药
全息证候指疾病的全部信息的总和，包括中医学所采集的信息(传统证候)和西医学所采集的信息(症状、体证、实验室数据)，也包括中西医学现在都还不知道的而随着科学发展将来会逐步发现、不断增加的内容。全息证候的意义在于：融合了中医药学的特色与现代科学技术的成果，并且具有高度的开放性，可以不断地吸收新的科学成果，因而可以更全面、更深刻、更确切地认识疾病，估计预后，设计治疗，判断疗效。
中药的作用，传统中医药学理论所描述的仅限于传统证候的范围，将传统证候扩大到全息证候，从全息证候观察中药的药理作用，可以发现中药潜在的新的药理作用，扩大到药的应用范围，甚至发现新的药理学原理。
全息证候如何辨证：是依据传统证候，还是依据实验室数据?这要视辨证的目的而定。辨证的目的大致有5种：1.疾病诊断；2.病理阐明；3.预后估计；4.全面治疗计划的制定；5.中药的使用。出于不同的目的的辨证，会需要不同的信息。而不同辨证目的所需要信息的具体内容则需要通过临床研究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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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子方剂
中药的成分是很复杂的，每一首方剂都可含有多种成分，其中能够产生药理作用的不大可能只是一种而很可能是几种成分共同组合成一个中药分子群。
方剂的药效物质既然是中药分子的组合，而不大可能是单一的成分，显然，方剂的药效应该是中药分子组合中各成分作用的综合的结果，而不大可能完全归结于单一成分作用的表现。
方剂的药效物质是中药分子的组合，因此，可以用中药分子的组合来表示方剂的药效，取代中药的组合。中药分子组合可以保持并且发扬中药组合的优点而克服其缺点，疗效更好，安全性更高，成分明确，易于控制质量，可以做成各种使用方便的剂型。
将中药分子做不同成分、不同剂量、不同比例的配伍，观察其相应的作用，建立中药分子配伍-药效关系模型，由此模型推测中药分子的最佳配伍，根据这一思路设计的实验已经有一步初步结果。
, 百拇医药
中药分子组合的初始设计如能借鉴中药方剂的配伍，则可以借助于前人的经验，大大缩短摸索的过程。借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借鉴方剂的化学组成，即借鉴方剂化学成分的组成，一种是借鉴方剂的药效物质，即借鉴方剂药效物质的组成。方剂药效物质的组成与方剂的化学组成并不完全相同，方剂的药效物质是方剂成分中产生方剂药效的部分。我们曾经设计了几个中药分子配伍的实验，表现出明显的结果。
要从方剂众多的成分中找出药效物质的组成，用传统的植物化学分析的方法很难做到。为此，需要建立新的方法。我们依据中医药学与现代药理学原理，尝试建立一种快速判断的方法，先后得到中国中医研究院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资助，初步积累了一些经验，正在做进一步的探索。
以往传统药物研究的思路是从传统药物中寻找强活性成分，以其原结构或改进后的结构作为药物。沿着这一思路产生了一些很有意义的成果。1803年一位德国药剂师的艺徒Serturner成功地从阿片中提取出阿片主要有效成分的结晶，命名为吗啡，开创了从植物中寻找有效成分的先河。2000年来，吗啡作为强镇痛药对人类的贡献之大是难以估量的。20世纪40年代，意籍瑞士从Daniele Bovet先花了8年时间分析出箭毒的基本成分，再合成400种箭毒类化合物，最后从中筛选出药理活性最佳的一种即琥珀酰胆碱作为外科手术用的肌肉松驰剂，从而增加了手术的安全性，使得过去难以进行的手术得以实现，这一成果是他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的首要原因。
, 百拇医药
中药分子配伍与上述思路不同，不是以单一成分而是以中药分子的组合作药，继承并发扬中药方剂作用的特色。在新的方向上，很有可能发现药理学的新原理，因而也很有可能产生出很大意义的成果。
一方面，药理作用必有其生理病理基础，另一方面，天然药物中会含有人体内存在的成分，所以，从传统药物的药理作用的分析有可能获得生理病理学上的发现。一个极富传奇性和启发性的例子是英国人Henry Hallett Dale研究麦角的经历。麦角是寄生在黑麦等禾本科植物上的麦角真菌的菌核，在英国从16世纪起就在产科中用麦角作子宫收缩剂。1904年，接受了多年生理学与医学教育和训练的Dale受雇于一家医药商行的生理学研究实验室，参加麦角药理的研究，由此却使他后来在生理病理学领域中获得了一系列的重要的发现，其中有关神经冲动的化学传递的发现，对生理学、生化学、医学尤其是神经化学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为此，Dale在1936年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Dalle的工作，从研究传统药物的药理开始，结果却在生理病理学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收获，所以，他的一本文集就名为《生理学中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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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的“奇遇”都遵循着同一个逻辑的过程，即：从药理作用的发现开始——药效物质的分离、鉴定——药效物质在动物体内的天然存在的确定——生理病理学的发现。对于中医药学研究，Dale的经验特别值得借鉴。
中药方剂的使用有其特色，其药效物质的成分与作用机理也应该有其特点，在分析中药分子组合与人体分子-细胞网络紊乱的相互关系时，获得生理病理学中新的奇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临床观察
方证学研究的主题是全息证候、分子方剂及二者的相互关系，主要还只能在临床进行。分子方剂的某些研究可辅助以动物实验，例如，分子方剂安全性的实验即可以先从动物实验开始。
在临床上进行方证学研究，需要能够在病人活体观察体内组织、器官、细胞、分子状态的技术。磁共振波谱分析(MRS)和正电子发射断层(PET)显像是两种有代表性的先进技术。MRS和PET显像发展都很快，其检测范围将不断扩大，检测灵敏度和分辨率将不断提高，还有其他检测技术也在不断发展中，从而不断增加对人体内组织、器官、细胞、分子变化的认识，不断丰富全息证候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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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全息证候与分子方剂之间的关系，有可能具有非线性特征，对此需要采用非线性方法建立数学模型。上述的方证学研究是一个新的方向，还没有成功的先例可资借鉴，需要先做方法学上的探索。因此可以先点后面，即先选择少数几种疾病作为典型，在典型研究中探索研究的方法，获得成功经验后再推广到其他病种。典型病种要有代表性，又要有实用价值和科学意义。所以，可在外感时病与内伤杂病中各选1~2种能够充分体现方证学特色的并且对人类健康影响比较广的疾病，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
理论思维
在方证学研究中，理论思维将贯穿始终，从传统中医药学理论的分析，到方证学研究方案的构思；从观测数据的解读，到新概念的提炼与方证学理论的构建，都离不开理论思维。先有创新的思维才能有创新的成果。
例如，在20世纪初，神经和肌肉间信息的传递是个争论的问题。药理学教授Loewi猜想，迷走神经在受电刺激时，它的神经末梢会放出一种迷走物质，这种物质又作用到心肌上，产生收缩减弱的效果。Loewi在一个夜间突然想到并立即起床到实验室做了这样的实验，结果证实了他自己的设想。这就是著名的蛙头实验，这个实验为发现神经冲动的化学传递提供了关键的证据。12年后，英国人Dale和他的合作者证明了Loewi所发现的迷走物质就是乙酰胆碱。Loewi与Dale共同获得了1936年的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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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oewi的工作中，实验本身是简单的，巧妙在于思路：首先是抓住了当时前沿的重大科学问题(神经肌肉兴奋传递)，再联系到已知的事实(迷走神经抑制心脏收缩)，产生猜想(迷走物质的释放)，作出估计(迷走物质替代迷走神经抑制第二个蛙心)，从而作出了实验的设计，终于获得了重大的科学发现。这样的事例很多，说明真正原创性的理论思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以分子方剂-全息证候关系为主题，以现代科学技术为工具，以医学临床为基础，以理论思维为向导，以创造现代化的方证学为目标，这就是方证学研究的总体战略。
理论与临床紧密结合，是中医学的的灵魂。古人常说，医者意也，中医药学就是从临床实践中意会出来的，方证学研究也将在理论思维与临床实践交替迈步中前进。(据《科学新闻周刊》), 百拇医药
方剂与证候之间的相互关系是中医药学的基本问题和中心内容。所以，方剂和证候关系的现代化研究——方剂学的研究可以产生多个方向的结果：提高临床医学水平，发明新的药物，发现新的科学原理，构建新的医药学理论。对于促进中医药学的现代化，方剂学研究是重要的切入口。
全息证候
现代生命学的进展，日益深入地揭示出人体内部的种种网络关系：细胞与细胞之间，细胞的各种活动之间，细胞与分子之间，分子与分子之间，都是相互关联的，形成复杂的网络。所谓网络联系特征在于：网络中的每一个节点(分子、细胞)都与其他多个节点(分子、细胞)相互联系，在这种分子-细胞网络活动的基础上，产生出组织-器官的生命活动，而人体组织-器官的病变则是人体分子-细胞网络结构-功能的紊乱(网络紊乱)。例如哮喘是一种以反复发作的气道阻塞为特征的临床综合症，其组织-器官改变之一是气道炎症，气道炎症形成的重要因素是血中白细胞穿过血管壁进入气道组织。只有与血管内皮粘附的白细胞才能渗出血管外，白细胞是通过粘附分子与内皮细胞牢固粘附，进而外渗。粘附主要有三个步骤：可逆粘附、白细胞活化和白细胞活化依赖性结合。细胞与细胞(白细胞、内皮细胞、产生特异细胞因子的细胞)，分子与分子(各种粘附分子)，分子与细胞(粘附分子、特异细胞因子与白细胞、内皮细胞)之间相互联系，共同导致组织-器官的病变(气道炎症)。已知可能参与哮喘发病机制的细胞和分子数以几十计，导致哮喘病变的全部网络紊乱是何等复杂!从这外例子可以体会到，组织-器官的病变，其病理基础不是孤立的分子、细胞变化，而是复杂的网络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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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证候的内容主要是病人自己能够感觉得到的与他人能直接观察得到的症状，这些证状并不是疾病的全部表现，而只是全部组织-器官病变中的部分内容。
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些倾向和认识：(1)传统证候是反映全身病变的外在表现；(2)把某种或某些分子、细胞的孤立变化作为传统证候的本质或原因；(3)判断中医学的疗效则以实验室数据(实验室所能见到的组织-器官、细胞-分子的变化)为准，以为传统证候意义不大。
从以上分析可以理解，这些认识都是不符合实际的。(1)传统证候只是组织-器官病变的部分内容，换言之传统证候只是组织-器官病变内容中传统的望闻问切四诊所能触及得到的部分；(2)传统证候的病理基础不是任何孤立的分子、细胞的变化，而是分子-细胞网络紊乱。而网络联系是如此复杂，对它的真面目即使要有一点了解出需要十分漫长的探索过程；(3)传统证候与实验室数据对于判断疗效各自分别具有自己的意义。
总之，对于传统证候与实验室数据之间的关系，比较现实可行的态度是：不执因果，承认独立，但求互补。即不一定要追求其中有因果关系，承认各自独立地反映着疾病的某个侧面，因而作为认识疾病的互为补充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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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证候指疾病的全部信息的总和，包括中医学所采集的信息(传统证候)和西医学所采集的信息(症状、体证、实验室数据)，也包括中西医学现在都还不知道的而随着科学发展将来会逐步发现、不断增加的内容。全息证候的意义在于：融合了中医药学的特色与现代科学技术的成果，并且具有高度的开放性，可以不断地吸收新的科学成果，因而可以更全面、更深刻、更确切地认识疾病，估计预后，设计治疗，判断疗效。
中药的作用，传统中医药学理论所描述的仅限于传统证候的范围，将传统证候扩大到全息证候，从全息证候观察中药的药理作用，可以发现中药潜在的新的药理作用，扩大到药的应用范围，甚至发现新的药理学原理。
全息证候如何辨证：是依据传统证候，还是依据实验室数据?这要视辨证的目的而定。辨证的目的大致有5种：1.疾病诊断；2.病理阐明；3.预后估计；4.全面治疗计划的制定；5.中药的使用。出于不同的目的的辨证，会需要不同的信息。而不同辨证目的所需要信息的具体内容则需要通过临床研究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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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子方剂
中药的成分是很复杂的，每一首方剂都可含有多种成分，其中能够产生药理作用的不大可能只是一种而很可能是几种成分共同组合成一个中药分子群。
方剂的药效物质既然是中药分子的组合，而不大可能是单一的成分，显然，方剂的药效应该是中药分子组合中各成分作用的综合的结果，而不大可能完全归结于单一成分作用的表现。
方剂的药效物质是中药分子的组合，因此，可以用中药分子的组合来表示方剂的药效，取代中药的组合。中药分子组合可以保持并且发扬中药组合的优点而克服其缺点，疗效更好，安全性更高，成分明确，易于控制质量，可以做成各种使用方便的剂型。
将中药分子做不同成分、不同剂量、不同比例的配伍，观察其相应的作用，建立中药分子配伍-药效关系模型，由此模型推测中药分子的最佳配伍，根据这一思路设计的实验已经有一步初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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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分子组合的初始设计如能借鉴中药方剂的配伍，则可以借助于前人的经验，大大缩短摸索的过程。借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借鉴方剂的化学组成，即借鉴方剂化学成分的组成，一种是借鉴方剂的药效物质，即借鉴方剂药效物质的组成。方剂药效物质的组成与方剂的化学组成并不完全相同，方剂的药效物质是方剂成分中产生方剂药效的部分。我们曾经设计了几个中药分子配伍的实验，表现出明显的结果。
要从方剂众多的成分中找出药效物质的组成，用传统的植物化学分析的方法很难做到。为此，需要建立新的方法。我们依据中医药学与现代药理学原理，尝试建立一种快速判断的方法，先后得到中国中医研究院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资助，初步积累了一些经验，正在做进一步的探索。
以往传统药物研究的思路是从传统药物中寻找强活性成分，以其原结构或改进后的结构作为药物。沿着这一思路产生了一些很有意义的成果。1803年一位德国药剂师的艺徒Serturner成功地从阿片中提取出阿片主要有效成分的结晶，命名为吗啡，开创了从植物中寻找有效成分的先河。2000年来，吗啡作为强镇痛药对人类的贡献之大是难以估量的。20世纪40年代，意籍瑞士从Daniele Bovet先花了8年时间分析出箭毒的基本成分，再合成400种箭毒类化合物，最后从中筛选出药理活性最佳的一种即琥珀酰胆碱作为外科手术用的肌肉松驰剂，从而增加了手术的安全性，使得过去难以进行的手术得以实现，这一成果是他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的首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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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分子配伍与上述思路不同，不是以单一成分而是以中药分子的组合作药，继承并发扬中药方剂作用的特色。在新的方向上，很有可能发现药理学的新原理，因而也很有可能产生出很大意义的成果。
一方面，药理作用必有其生理病理基础，另一方面，天然药物中会含有人体内存在的成分，所以，从传统药物的药理作用的分析有可能获得生理病理学上的发现。一个极富传奇性和启发性的例子是英国人Henry Hallett Dale研究麦角的经历。麦角是寄生在黑麦等禾本科植物上的麦角真菌的菌核，在英国从16世纪起就在产科中用麦角作子宫收缩剂。1904年，接受了多年生理学与医学教育和训练的Dale受雇于一家医药商行的生理学研究实验室，参加麦角药理的研究，由此却使他后来在生理病理学领域中获得了一系列的重要的发现，其中有关神经冲动的化学传递的发现，对生理学、生化学、医学尤其是神经化学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为此，Dale在1936年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Dalle的工作，从研究传统药物的药理开始，结果却在生理病理学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收获，所以，他的一本文集就名为《生理学中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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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的“奇遇”都遵循着同一个逻辑的过程，即：从药理作用的发现开始——药效物质的分离、鉴定——药效物质在动物体内的天然存在的确定——生理病理学的发现。对于中医药学研究，Dale的经验特别值得借鉴。
中药方剂的使用有其特色，其药效物质的成分与作用机理也应该有其特点，在分析中药分子组合与人体分子-细胞网络紊乱的相互关系时，获得生理病理学中新的奇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临床观察
方证学研究的主题是全息证候、分子方剂及二者的相互关系，主要还只能在临床进行。分子方剂的某些研究可辅助以动物实验，例如，分子方剂安全性的实验即可以先从动物实验开始。
在临床上进行方证学研究，需要能够在病人活体观察体内组织、器官、细胞、分子状态的技术。磁共振波谱分析(MRS)和正电子发射断层(PET)显像是两种有代表性的先进技术。MRS和PET显像发展都很快，其检测范围将不断扩大，检测灵敏度和分辨率将不断提高，还有其他检测技术也在不断发展中，从而不断增加对人体内组织、器官、细胞、分子变化的认识，不断丰富全息证候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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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全息证候与分子方剂之间的关系，有可能具有非线性特征，对此需要采用非线性方法建立数学模型。上述的方证学研究是一个新的方向，还没有成功的先例可资借鉴，需要先做方法学上的探索。因此可以先点后面，即先选择少数几种疾病作为典型，在典型研究中探索研究的方法，获得成功经验后再推广到其他病种。典型病种要有代表性，又要有实用价值和科学意义。所以，可在外感时病与内伤杂病中各选1~2种能够充分体现方证学特色的并且对人类健康影响比较广的疾病，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
理论思维
在方证学研究中，理论思维将贯穿始终，从传统中医药学理论的分析，到方证学研究方案的构思；从观测数据的解读，到新概念的提炼与方证学理论的构建，都离不开理论思维。先有创新的思维才能有创新的成果。
例如，在20世纪初，神经和肌肉间信息的传递是个争论的问题。药理学教授Loewi猜想，迷走神经在受电刺激时，它的神经末梢会放出一种迷走物质，这种物质又作用到心肌上，产生收缩减弱的效果。Loewi在一个夜间突然想到并立即起床到实验室做了这样的实验，结果证实了他自己的设想。这就是著名的蛙头实验，这个实验为发现神经冲动的化学传递提供了关键的证据。12年后，英国人Dale和他的合作者证明了Loewi所发现的迷走物质就是乙酰胆碱。Loewi与Dale共同获得了1936年的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
, http://www.100md.com
在Loewi的工作中，实验本身是简单的，巧妙在于思路：首先是抓住了当时前沿的重大科学问题(神经肌肉兴奋传递)，再联系到已知的事实(迷走神经抑制心脏收缩)，产生猜想(迷走物质的释放)，作出估计(迷走物质替代迷走神经抑制第二个蛙心)，从而作出了实验的设计，终于获得了重大的科学发现。这样的事例很多，说明真正原创性的理论思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以分子方剂-全息证候关系为主题，以现代科学技术为工具，以医学临床为基础，以理论思维为向导，以创造现代化的方证学为目标，这就是方证学研究的总体战略。
理论与临床紧密结合，是中医学的的灵魂。古人常说，医者意也，中医药学就是从临床实践中意会出来的，方证学研究也将在理论思维与临床实践交替迈步中前进。(据《科学新闻周刊》),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