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人” 看病到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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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叶依
编者按：在北京儿童医院，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十六七岁的孩子还在这里就诊，不少人就有点不明白，看个子这些孩子都长得老高了，有的都一米七了，怎么还在儿童医院看病？不错，在北京儿童医院，患者年龄已不再局限在14岁以下，而是扩大到不到18岁的孩子。这样做，不仅仅是遵循国际惯例，更重要的是我们长久以来把14到18的孩子当作“小大人”而让他们去成人的科室就诊，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本报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北京儿童医院内分泌科主任医师张美和说：“孩子还有希望。”母亲当时泪水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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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岁至18岁都是儿童
有一对来自浙江的母子，儿子17岁，身高1.52米，母亲觉得儿子是得了什么病才会这么矮。他们在浙江当地医院做过检查，没有查出病因，于是慕名来到北京某大医院，仍没有查出结果。母亲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经人介绍来到北京儿童医院，富有多年儿科医学临床经验的内分泌科主任医师张美和了解了孩子的病情并测过骨龄之后告诉家长：“孩子还有希望。”这位母亲当时泪水如注，她刚刚明白，虽然自己孩子已经17岁了，可仍然是个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应该看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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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中，记者见到了母子俩，这次母子俩是来复诊的，儿子的身高已经长到了1.58米。
北京一位13岁女孩的母亲告诉记者，她去医院给女儿挂儿科看病，每次到分诊台，护士都看着她俩问：孩子呢？甚至有时候女儿自己拿着病历去分诊台，护士仍然要问这个13的孩子是领着哪个孩子来看病。在儿科医护人员的意识里，来看病的应该都是很小的孩子，十三四、十六七的大孩子在她们视线里简直是盲区。
以前北京儿童医院内科接诊的患者年龄一般在14岁以下，外科接诊的患者年龄一般在12岁以下。但从人体正常发育来看，18周岁以后才真正成人。而14岁到18岁的儿童，很多器官还没有发育成熟，在心理上也没有成熟。如果让这些孩子到成人医院就医，并依照成人标准进行治疗，将不利于他们的健康。处于青春期这一心理和生理特殊时期的孩子更应该到儿童医院里开设的青春期门诊就医。
1989年11月20日，第44届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儿童权利公约》，公约把0岁至18岁的孩子全部划归为“儿童”，我国于1991年3月正式加入此公约。11年来，尽管我国儿童工作者为保障儿童的各种权益———包括看病时的选择科室付出了很大努力，但由于一些观念根深蒂固，很多十六七的孩子还是经常去成人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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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儿科医学研究所儿科医学博士生导师丁宗一介绍说：“儿科有很多东西是区别于成人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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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科，不应在14岁“止步”
儿科与成人科的区别就在于儿科面对的是儿童生长发育的生理现象，生长发育停止了，就进入到成人期了。首都儿科医学研究所儿科医学博士生导师丁宗一介绍说：“有200年历史的儿科发展到今天，人们越来越清楚地看到由于生活方式与周围环境的变化和儿科学深入的研究，儿科有很多东西是区别于成人科的。”
由于传统的认识，过去儿科只看到14岁。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达成了一个共识：儿科应该根据孩子生长发育的特殊情况，将年龄延长到一般的发育成熟期———18岁。因此14岁到18岁的孩子看病就可以到儿童及其它专业医院就医。丁教授说：将18岁以下都归于儿科，这还并不能说所有18岁孩子就都发育成熟了，他说在法国门诊做医生时，他就遇到过这样的个例：一位25岁的小伙子，身高接近1.9米，但是他的骨龄却没有到成熟期，因此他仍然需要看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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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儿童医院闫春梅医师一席话治好了女孩的“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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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与成人病同因不同
儿童病与成人病有很大不同，其表现为儿童偏重于功能性疾病，即成长发育阶段的特殊性导致易受到温度、食物软硬及刺激性的影响，儿童尚处于较脆弱的肠胃难于承受，而成人则偏重器质性疾病，即身体某器官产生病灶。
张美和大夫举例说，比如儿童感冒没有内热不会引起外感，而外感的因素一般不外乎吃得过多、穿得过暖；成人感冒一般不会因为是吃得过多和穿得过暖。
再比如内分泌系统疾病的甲亢，治疗中成人和儿童都用他巴唑，但成人等到甲状腺功能恢复正常就可逐日减药量或转入手术的进一步治疗，而儿童由于要考虑到其今后漫长的人生，必须让甲状腺充分恢复正常，避免反复，所以就还需其它辅助药物治疗，从治疗时间上会长于成年患者，但疗效却会优于成人。再比如痛经，少女一般因为体内雌激素水平不稳定，或为受凉引起，也有极特殊情况是因为生殖器官发育畸形只得延误诊断，直到成人后才可能做出判断，因为在这方面不结婚不允许做内诊。而成人妇女痛经则可能因为妇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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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漂亮的河北女孩儿由家长陪着来到北京看腹痛。在这之前她已在综合医院的成人科看过，病情诊断为幽门螺杆菌呈阳性，经过用抗生素类药物系统治疗，花了一大笔医药费，却不见好转，女孩精神受到了很大打击，自以为得了不治之症，不得不辍学。北京儿童医院闫春梅医师对她进行了全面诊断之后，排除了脏器有病的可能。了解到这位女孩儿是家里的双胞胎姐姐，从小样样比妹妹强，但到了中学，抽象学习的内容增多了，她显得招架不了了，成绩往下掉了10名。她心理上承受不了这个落后的现实，压力使她开始腹痛。闫医师告诉她，这是因为精神压力所致，学习上出现了多种压力，自己调节不了，缠住了。如果她认可这样一个事实———只是落后10名，这并不等于她的前途从此就没有起色———她就应该把心情放松下来，不必老想着班里的名次，等过了这个时期，就会慢慢好起来。听完阎医生这一席话，女孩儿的病果然好转并痊愈了，而且能正常上学了。
北京儿童医院门诊部主任刘晓灵说：“中国如果大的成人医院还是迟迟不扩大儿科的年龄，就不简单是落后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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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也得 “小儿酌减”
即使用药，对孩子也有很大的讲究。很多人以为自己的孩子十六七岁了就可以像大人一样吃药，就不需要再“小儿酌减”了，其实这对孩子健康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刘晓灵主任告诉记者说，医生是根据每个就诊孩子不同的发育状况、病因、病史、发病特点进行治疗，而不是按已经发育定型的成人的状况考虑孩子。当给18岁以下孩子用药时就需格外慎重，既要考虑孩子的体重又要考虑影响孩子生长发育的后患问题。比如一些抗生素类药物的使用会造成孩子骨骼发育的早期闭合，影响其将来的身高；而肝肾代谢类药物对成人也许没什么影响，但对于未发育定型的孩子如果使用不当，难免会造成对肝肾的损坏，有些药物如果使用不慎还会造成性腺发育障碍，使成人后阴茎过小、精子畸形和匮乏，女性则造成卵巢发育不良等等。
综合性大医院由于人力物力等原因很难有专业的而且是深入的儿科研究，好多大医院不仅儿科医生少得可怜，甚至取消了儿科病房。北京儿童医院门诊部主任刘晓灵说：“儿科是赔本的买卖，尤其心理精神类疾病很难赢利又很费时间，但是毕竟中国的儿科需要与世界接轨。在国际，18岁以下的人都做为儿童就医，而中国如果大的成人医院还是迟迟不扩大儿科的就诊年龄，就不简单是落后的问题了。”,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