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婴儿圆你天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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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杨明方 赵安平
“我们遇到了送子观音”
小马是上海一家企业的职工，1997年结婚后，他就遇到了一件烦心事：爱人一直怀不上孩子。别说小夫妻了，就连双方的老人都很着急。小夫妻先是在一家医院的妇产科检查治疗，医生说女方的输卵管没有堵塞，问题可能出在男方的身上，就让小马吃药。小夫妻都是工人，每天下了夜班就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治疗，丈夫吃了3000多元的药，可媳妇还是没“动静”。转眼5年过去了，小夫妻都33岁了，听人讲年龄越大生育的可能性越小，孩子残疾的可能性越大，他们都快绝望了。
一天，他们出门办事的时候，路过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上海长海医院剑桥湾生殖医学中心，看到一条横幅，说是英国剑桥大学的著名专家来这里坐诊，治疗不孕症。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他们走进了这座优雅的小楼，不巧，英国专家已经走了，接待他们的是从法国留学归国的纪亚忠博士和有多年不孕不育诊疗经验的朱博士。两位博士给他们做了细致检查后告诉他们，女方的输卵管有问题，小马继续吃药没有用，因为女方两侧的输卵管不通，只能做试管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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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博士给女方使用月经周期第一天用药的方案，这种方案与国内通用的月经周期10天前用药的方案相比，节约了时间和费用，但是监测不太方便，不过，两位博士都很有经验。小马的爱人在接受试管婴儿技术后，现在已经怀孕5个月了，各方面情况良好。记者在长海医院剑桥湾生殖医学中心采访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来做检查的小马夫妻，他们乐呵呵地把这儿的专家称作“送子观音”。
据不完全统计，在全国，类似小马夫妇这样患有各种不孕不育症的育龄夫妻所占的比例是10%，世界卫生组织上个世纪80年代末期在25个国家的33个地区组织了一次采用标准化诊断的不孕症夫妇调查，结果表明，发达国家约有5%～8%的夫妇患有不孕症，发展中国家一些地区不孕症的患病率可高达30%。全世界的不孕患者人数约为8000万～1.1亿。这些不孕不育者中间，有30%以上的人可以通过试管婴儿等高科技辅助生殖技术，拥有自己的孩子。
“礼物宝宝”的生长历程
有人说，太阳与月亮的结合，产生了夜与昼；蜜蜂与花朵的结合，产生了蜂蜜。1978年7月25日，一位生殖学家和一位妇产科医生走到英国剑桥的一间实验室的时候，世界上第一例试管婴儿诞生了。从此，体外受精-胚胎移植(简称IVF-ET)技术在世界范围内展开。随着助孕术(简称ART)在方法和技术上的不断创新和改进，现已分娩的试管婴儿数以十万计。试管婴儿是科学送给不孕不育夫妇最珍贵的礼物，因此有人把试管婴儿形象地称作“礼物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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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6月澳大利亚、1981年12月美国、1983年10月日本首例试管婴儿诞生。1985年4月我国台湾及1986年12月香港也出生了试管婴儿。我国大陆第1例试管婴儿于1988年3月10日，诞生于北京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妇产科，其创始人为张丽珠教授，湖南、广州、山东、上海、浙江、海南、重庆、四川、哈尔滨等相继开展并有成功报道。欧洲在这项技术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美国也发展迅速，至1996年美国就有试管婴儿研究中心300个。近两年我国该项技术也有了长足的发展，试管婴儿试验室由1998年上半年的10多个增至目前的80多个。
虽然人类已经实现了登月的梦想，但我们对自己的认识却还远远不够。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生命更精妙更神奇的物质了。我们从哪里来？生命到底是怎样产生的？我们都知道精子与卵子结合后会形成受精卵进而发育成胚胎。但是，精子与卵子是怎么结合的？为什么精子就要找卵子？长海医院剑桥湾生殖医学中心主任、剑桥大学生殖科学博士、英国剑桥大学沃夫森学院院士、原中科院发育生物学研究所所长孙方臻教授，长于受精生物学和胚胎发育机制的研究，他在卵母细胞成熟调控机制、卵受精激活机制以及动物克隆研究领域有若干重要科学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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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卵子的受精过程，孙方臻介绍了他在这方面的最新发现：都知道受精时精子找卵子，钻进卵子内，并启动卵子的发育。那精子是怎么启动卵子的发育呢？孙方臻发现精子与卵子融合时，精子会往卵子中释放出一种叫做精子因子的特异物质，只要将其放出，就好比把房子里的总电闸合上一样，卵子中的母源装置就会调控细胞中的钙库释放出波浪状钙波，显微镜下，那钙波就像生命的序曲，演奏三个小时后，一个新生命的发育就正式开始了。
奇妙的是，卵子中的这一特殊母源装置只能用一次。如果没有这序曲，后面的乐章就无从谈起。孙方臻实验室是“母源装置”的全球第一发现者，这一发现对研究受孕机理具有重要意义，也正是长海医院剑桥湾生殖医学中心的特色之所在，它不仅是一个生殖医学技术诊疗中心，更是一个生殖医学尖端技术的研究中心。在这里，汇聚了包括孙方臻在内的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日本和中国本土培养出的生殖研究方面的一批博士。
“礼物宝宝”也是“纯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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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中国的试管婴儿技术，目前遇到的最大阻力是观念不同。好多人错误地以为所谓的试管婴儿就是在试管里长出来的，总觉得不是“纯天然”的，有那么点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如果不会生孩子那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所以，在剑桥湾就诊的患者中，有一位女教师每次都是在黄昏的时候来看医生，而且都不想让出租车司机知道她的目的地，每次都是在离中心还有1站地就下车，再走过去。
谈起这些情况，长海医院剑桥湾生殖医学中心的专家、毕业于澳大利亚Newcastle大学的医学博士顾清说，在澳洲，来做试管婴儿的人很多，悉尼一个生殖中心每年要做1000多个，有的夫妇让中心把他们多出来的胚胎冷冻起来，过上几年，再植一个。顾清就常看到有夫妇拉着已经六七岁的“礼物宝宝”再来要一个“礼物宝宝”的。那些已经长大的试管婴儿认为自己是“高科技产品”，感到很自豪。国外研究机构对试管婴儿在体格、智能、精神、心理等方面的大量研究表明，他们与自然受孕所生小儿无显著差别。
来自台湾的许朝钦博士是长海医院剑桥湾生殖医学中心的医疗总监。他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人类生殖医学专业，专长于人工受孕、试管婴儿等辅助生殖技术，至今已成功生育了逾千例试管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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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到试管婴儿技术的发展时，许朝钦说，试管婴儿是一项高、精、尖技术。它不仅是不育症治疗史上的里程碑，而且对生殖医学、早期胚胎学、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等基础研究具有广阔的前景，这项技术本身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1986年，许朝钦与他的导师一起在台湾成功完成第一个由岛内科学家自主完成的试管婴儿手术。他说当时他们的心情不是兴奋和激动，而是紧张不安，因为那是一个生命，是一个人呀，出生后会不会有什么缺陷呢？那时他们是根据有限的几本杂志的介绍，用“土法炼钢”的方式做出来的。幸好孩子平安降生，到现在都很好很正常。
许朝钦说，试管婴儿在起步阶段，欧洲制造诱导女性排卵的针剂的方法是大量收集修道院里修女们的尿液，从中提取。现在用的是基因工程重组的诱导针剂，怀孕率得到稳步上升。1986年取卵的时候，要对患者全身麻醉，要动手术，现在借助超声波技术取卵，大大减轻了患者的痛苦。在过去的受精卵培养液里，100个受精卵只有8～20个能发育。培养液改进后，现在10个胚胎就有6～7个可以达标。常规试管婴儿需要男性提供足够数量的高质量精子，但现在已经突破了这一限制，只要能获得几个健康精子，就有可能成功，而且卵子受精率明显提高到50%～60%，有的达到70%或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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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夫妇双方或一方患有遗传性疾病，现在可以从其发育到8个细胞以上的胚胎里取出一至两个细胞进行细胞遗传学或分子遗传学检查，再将检查正常的胚胎放入子宫内，达到优生优育的目的。
高龄妇女容易生畸形儿，这是因为35岁以上的高龄妇女卵细胞的质量差造成的，常规的试管婴儿技术只能提高怀孕率，但没有把握保证高龄产妇生产健康的宝宝。现在好了，可以把年轻妇女提供的优质细胞质注射到高龄妇女的卵细胞中，再进行受精，生出的孩子从遗传学意义上讲仍是这位高龄妇女的孩子。许朝钦就使香港一对丈夫76岁、妻子47岁的夫妇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宝宝。
图片：
1、“剑桥湾”的博士团队(赵安平摄)
2、现代化的胚胎培养中心(赵安平摄),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