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疾病治疗领域发挥中医药优势 ———访北京安定医院中医科主任冯秀杰
北京安定医院中医科主任冯秀杰，副主任医师，1983年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系。她毕业后即被分配到北京安定医院工作至今。她曾负责该院豆店分院224张病床的医疗管理及临床工作；在中医病房成立后，她又担任中医科秘书及中医科主任，不但要管理50张病床的管理及临床工作，还要负责日常门诊工作。1991年，她荣获北京市优秀中青年中医师二等奖；1992年，她带领的医生组荣获院局级先进集体称号，1995年再度荣获这一称号；1998年，该院体制改革，她担任门诊医生组组长并主持中医日常工作，成为全院看病人最多的医生。在此期间，她还参与三部医书的编写：《临床中医内科学》，于1994年出版并获国家科技类图书一等奖；《今日中医内科》和《实用中医精神病学》，均于2000年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同时，她与同事合作完成了《中医药治疗癫病研究———附122例临床报告》科研课题，获1996年北京市科技进步三等奖；她于2002年又开始主持北京市中医管理局的《石黄清热口服液治疗抗精神病药副作用临床研究》科研课题。此外，冯主任曾主讲首都医科大学精神卫生系中医精神病学；并担任全国主治医师进修班的临床带教工作……在整整20年间，冯主任凭着对中医精神科专业的热爱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一步一个脚印，在北京安定医院，这个我国现代医学领域中权威而领先的精神科领地上，奠定了坚实的中医科研和临床基础。为了深入了解冯主任的成功经验，以资广大中医医师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中借鉴，记者与她进行了以下三个主题的对话。
, 百拇医药
精神疾病的中医治疗方向
当记者向冯主任问及，在精神疾病治疗方面中医应向什么方向发展时，冯主任率直地回答：“首先，中医不要把精力放在与西医争论谁更有优势上。因为西医在解决精神疾病急性发作症状方面的优势是不争的事实。例如，一个有躁狂症状的病人来了，打一针西药就能让病人立刻安静下来，很快就解决问题了，中药显然没有这样的效果。但是，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中医药能够被人们应用至今，肯定有它的道理和优势，关键在于我们要在踏踏实实的工作中发现、检验它的优势，然后才能胸有成竹地发展它。”
她又说：“我个人认为，在精神疾病治疗领域，中医药有三个方面的优势。一是，缓解精神分裂症慢性期的一些症状以及治疗一些有阴性症状的精神分裂症效果优于西药；二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西药大多数都有明显副作用，而中药有明确地缓解或减轻这些副作用的效果；三是，中医药对治疗神经症，特别是焦虑症有很好的效果，而且副作用小，这是西药所不及的，应该成为中医药在精神科领域发展的重点之一。”
, 百拇医药
冯主任还告诉记者，尽管精神科是一个受社会文化主导的特殊医疗领域，而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使中医药治疗精神疾病至今难以像其他中医专科一样被西方人所了解与接受，但是已有一些，如荷兰、韩国、日本、美国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因服用西药出现口干、嗜睡等副作用而主动找到她这里求助。
为何关注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的研究
因为冯主任所著的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研究论著颇多，记者就此向她提出，为什么如此关注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的研究？她回答说：“因为按中医分类，虚性精神分裂症，即西医所说的阴性症状精神分裂症。这种精神分裂症不但病程冗长，而且脏腑功能受损严重，西药治疗效果不好，而中药尽管作用慢，但坚持长期服用会有较明显和巩固的疗效。因此，作为精神疾病专科医师，为了寻找一些解决治疗难题的办法，我格外关注这一专题的研究。例如，有的阴性症状精神分裂症病人，长期服用西药还是不出家门，而加用中药以后就愿意出门走动了。”
, 百拇医药
几项具有突出价值的中医临床科研成果
冯主任在阐述了以上观点以后，又向记者介绍了在长时间临床实践中完成的几项具有突出价值的中医药科研成果。
一、中医药治疗迟发性运动障碍研究
迟发性运动障碍是精神分裂症病人由于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西药引起的持续性运动障碍，以不自主的、有节律的、刻板式运动为特征，常表现为吸吮、鼓腮、舐舌等，即口———舌———颊三联症，并于紧张时加重、睡眠时消失，还可伴有肢体不自主摆动、肌张力低下、躯干运动不协调，目前没有理想的治疗方法。
冯主任说：“多年来，我们以中医药缓解此症收效满意。我们把这些病人分为四型：阳明热盛，阴液不足型；肝阴不足，筋脉失养型；心脾两虚，中气不足型；肝郁气滞，瘀血内阻型。这些病人常出现舌红苔黄、脉弦数等热象舌脉；热邪郁久易伤阴血，故亦可见到舌红少苔或舌质淡红、脉细数等阴血亏虚之象。迟发性运动障碍重要的病机之一是，药物性毒邪久蕴体内而化为热毒，积聚于胃，耗伤胃阴，导致脾失运化，损及肝血，热邪炎上，津不上荣，面部筋脉失养，故病人出现口———舌———颊三联症。治疗上主要应用养阴清热之法，禁用或慎用辛燥之品，以防燥热伤阴。生石膏为辛甘寒之品，入足阳明胃经，具有解肌清热、除烦止渴之功，且其甘寒又可化阴，故生石膏为病机在胃，其症在口者之首选药，重用即可出现满意的疗效。另外，足阳明胃经行于颈部两侧，阳明热盛，筋脉失养则会出现颈部歪斜，此为迟发性运动障碍在治疗上较为棘手的—个症状。我们在遇到病人有此症状时，以葛根为首选药，重用以解肌除烦、滋养津液，可使阳明经脉得以濡养而症状自除。”
, 百拇医药
二、精神疾病病人舌象的研究
舌诊是中医诊断疾病、指导治疗的重要客观依据。而冯主任及同事们通过对舌诊的大量研究，将其发展为对精神分裂症病人病情变化预测及评定预后的客观指标，为解决现代医学尚未很好解决的这个难题探索出一条新路。
冯主任说：“我们通过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病人舌苔白或黄者多为新病，实证居多。在这些实证者中，舌红尖赤，多属心火有余，病人多表现为兴奋不安、恐惧多梦或出现幻觉妄想等；舌边红则为肝胆郁热；苔黄而厚属胃家热盛，其人则见兴奋话多、躁扰不宁等。而少苔或无苔者则多为久病，虚者居多。在这些虚证者中，舌淡少苔或薄白者，多表现为情感淡漠、生活懒散、行为退缩、卧床少动；舌淡而胖嫩、无苔、有齿痕者，预后不佳，此乃心脾气血已虚之象。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精神症状表现明显者，在治疗过程中，舌质由红绛转为淡红、舌苔由黄厚转为薄白时，即可预知病情将要稳定；相反，在治疗中，精神症状相对稳定，但舌苔显示黄厚腻时，预示病情将要波动，宜及早清下，以免复发。故我们认为，观察舌象的变化是了解病人病情变化和预后的重要客观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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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
虚性精神分裂症往往是，病程长且系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效果不明显，即在治疗过程中病人依然存在精神症状且无自知力。这是精神科的难治之症。而冯主任认为，其难治主要就难在久服抗精神病药物毒副作用较大，致使脏腑功能失调。
冯主任说：“虚性精神分裂症病人以阳虚症状为主，有病久不愈伤及脾肾的临床特点。根据我们的观察，这类病人在系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后，病程3年以上多发生脾肾两虚和肝肾两虚，其中又以肾虚为要。因为，肾为先天之本，主一身之元气，肾精亏虚则缠绵难愈，治疗棘手。这提示，在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时，应及早发现治疗肾虚证候，以防病势迁延；注意从肾论治，以脏治脑，是有效的中医治疗精神疾病途径。我们的经验是，在治疗这类病人时，对菟丝子、炒枣仁必须重用才能确实起到补益肝肾、宁心安神的功效。”, 百拇医药(胥晓琦)
, 百拇医药
精神疾病的中医治疗方向
当记者向冯主任问及，在精神疾病治疗方面中医应向什么方向发展时，冯主任率直地回答：“首先，中医不要把精力放在与西医争论谁更有优势上。因为西医在解决精神疾病急性发作症状方面的优势是不争的事实。例如，一个有躁狂症状的病人来了，打一针西药就能让病人立刻安静下来，很快就解决问题了，中药显然没有这样的效果。但是，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中医药能够被人们应用至今，肯定有它的道理和优势，关键在于我们要在踏踏实实的工作中发现、检验它的优势，然后才能胸有成竹地发展它。”
她又说：“我个人认为，在精神疾病治疗领域，中医药有三个方面的优势。一是，缓解精神分裂症慢性期的一些症状以及治疗一些有阴性症状的精神分裂症效果优于西药；二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西药大多数都有明显副作用，而中药有明确地缓解或减轻这些副作用的效果；三是，中医药对治疗神经症，特别是焦虑症有很好的效果，而且副作用小，这是西药所不及的，应该成为中医药在精神科领域发展的重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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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主任还告诉记者，尽管精神科是一个受社会文化主导的特殊医疗领域，而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使中医药治疗精神疾病至今难以像其他中医专科一样被西方人所了解与接受，但是已有一些，如荷兰、韩国、日本、美国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因服用西药出现口干、嗜睡等副作用而主动找到她这里求助。
为何关注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的研究
因为冯主任所著的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研究论著颇多，记者就此向她提出，为什么如此关注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的研究？她回答说：“因为按中医分类，虚性精神分裂症，即西医所说的阴性症状精神分裂症。这种精神分裂症不但病程冗长，而且脏腑功能受损严重，西药治疗效果不好，而中药尽管作用慢，但坚持长期服用会有较明显和巩固的疗效。因此，作为精神疾病专科医师，为了寻找一些解决治疗难题的办法，我格外关注这一专题的研究。例如，有的阴性症状精神分裂症病人，长期服用西药还是不出家门，而加用中药以后就愿意出门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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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项具有突出价值的中医临床科研成果
冯主任在阐述了以上观点以后，又向记者介绍了在长时间临床实践中完成的几项具有突出价值的中医药科研成果。
一、中医药治疗迟发性运动障碍研究
迟发性运动障碍是精神分裂症病人由于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西药引起的持续性运动障碍，以不自主的、有节律的、刻板式运动为特征，常表现为吸吮、鼓腮、舐舌等，即口———舌———颊三联症，并于紧张时加重、睡眠时消失，还可伴有肢体不自主摆动、肌张力低下、躯干运动不协调，目前没有理想的治疗方法。
冯主任说：“多年来，我们以中医药缓解此症收效满意。我们把这些病人分为四型：阳明热盛，阴液不足型；肝阴不足，筋脉失养型；心脾两虚，中气不足型；肝郁气滞，瘀血内阻型。这些病人常出现舌红苔黄、脉弦数等热象舌脉；热邪郁久易伤阴血，故亦可见到舌红少苔或舌质淡红、脉细数等阴血亏虚之象。迟发性运动障碍重要的病机之一是，药物性毒邪久蕴体内而化为热毒，积聚于胃，耗伤胃阴，导致脾失运化，损及肝血，热邪炎上，津不上荣，面部筋脉失养，故病人出现口———舌———颊三联症。治疗上主要应用养阴清热之法，禁用或慎用辛燥之品，以防燥热伤阴。生石膏为辛甘寒之品，入足阳明胃经，具有解肌清热、除烦止渴之功，且其甘寒又可化阴，故生石膏为病机在胃，其症在口者之首选药，重用即可出现满意的疗效。另外，足阳明胃经行于颈部两侧，阳明热盛，筋脉失养则会出现颈部歪斜，此为迟发性运动障碍在治疗上较为棘手的—个症状。我们在遇到病人有此症状时，以葛根为首选药，重用以解肌除烦、滋养津液，可使阳明经脉得以濡养而症状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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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精神疾病病人舌象的研究
舌诊是中医诊断疾病、指导治疗的重要客观依据。而冯主任及同事们通过对舌诊的大量研究，将其发展为对精神分裂症病人病情变化预测及评定预后的客观指标，为解决现代医学尚未很好解决的这个难题探索出一条新路。
冯主任说：“我们通过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病人舌苔白或黄者多为新病，实证居多。在这些实证者中，舌红尖赤，多属心火有余，病人多表现为兴奋不安、恐惧多梦或出现幻觉妄想等；舌边红则为肝胆郁热；苔黄而厚属胃家热盛，其人则见兴奋话多、躁扰不宁等。而少苔或无苔者则多为久病，虚者居多。在这些虚证者中，舌淡少苔或薄白者，多表现为情感淡漠、生活懒散、行为退缩、卧床少动；舌淡而胖嫩、无苔、有齿痕者，预后不佳，此乃心脾气血已虚之象。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精神症状表现明显者，在治疗过程中，舌质由红绛转为淡红、舌苔由黄厚转为薄白时，即可预知病情将要稳定；相反，在治疗中，精神症状相对稳定，但舌苔显示黄厚腻时，预示病情将要波动，宜及早清下，以免复发。故我们认为，观察舌象的变化是了解病人病情变化和预后的重要客观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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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医药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
虚性精神分裂症往往是，病程长且系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效果不明显，即在治疗过程中病人依然存在精神症状且无自知力。这是精神科的难治之症。而冯主任认为，其难治主要就难在久服抗精神病药物毒副作用较大，致使脏腑功能失调。
冯主任说：“虚性精神分裂症病人以阳虚症状为主，有病久不愈伤及脾肾的临床特点。根据我们的观察，这类病人在系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后，病程3年以上多发生脾肾两虚和肝肾两虚，其中又以肾虚为要。因为，肾为先天之本，主一身之元气，肾精亏虚则缠绵难愈，治疗棘手。这提示，在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时，应及早发现治疗肾虚证候，以防病势迁延；注意从肾论治，以脏治脑，是有效的中医治疗精神疾病途径。我们的经验是，在治疗这类病人时，对菟丝子、炒枣仁必须重用才能确实起到补益肝肾、宁心安神的功效。”, 百拇医药(胥晓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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