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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提出中医过程辨证学
http://www.100md.com 2003年1月27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892期
     恒动观是中医的基本世界观,动态性是辨证论治思想的重要内容,任何疾病必须对其常、变情况下的演变过程把握清楚,才能够很好地给予处方、用药和治疗……这便是提出和研究中医过程辨证学的基本出发点。

    辨证论治是中医整体、宏观、动态了解病情,把握病机,灵活处治的过程,在过去的研究中,人们都比较多地关注了中医辨证的整体宏观性,并就此作了很多研究。近年,人们对辨证的动态性有了进一步认识,但如何研究其动态性特点,似乎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有人认为,动态性是辨证论治研究中比较复杂的问题,因为影响动态辨证的原因很多。然而,《伤寒论》和《温热论》却给了我们动态辨证研究方法的较好范例,这种动态辨证研究方法我们暂且称之为中医过程辨证学。以下就此问题作一简单论述。

    1.提出和研究中医过程辨证学的目的、意义

    从中医基本理论建立至今,疾病发展变化的动态认识思想始终为临床医生所接受和遵循,仲景在系统、细致地观察了伤寒疾病的发生、发展和治疗变化过程后,完成的《伤寒论》就是研究动态辨证论治的典范。疾病是发展变化的,因此,现代医学常把疾病分为初期、中期和晚期,有的还有潜伏期等,这些思想在中医古代文献中也隐约可见,清代温病的卫气营血辨证其实也是对温热疾病的分期治疗。然而,由于各历史时期中医研究的重点或侧重各不相同,对动态过程辨证的认识深度也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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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年来,许多医家把“整体观”和“辨证论治”概括为中医的两大特色或精髓,这种思想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中医辨证论治理论的继承以及对宏观系统诊断方法的发挥和发展,使中医辨证论治理论体系得到了进一步完善。但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建立的辨证论治体系,比较多地强调了整体、系统在辨证论治中的作用和地位,因此很多辨证论治的研究都渐渐倾向于向整体辨证学或系统辨证学的方向发展。如果从人类疾病的角度来说,整体或系统辨证学更多地是研究疾病的横断面,这与西医过去认识疾病的总体思路有些一致,而它对疾病纵的方面——过程、时间的认识似乎就欠缺一些。

    历代研究《伤寒论》的医家很多,曾有伤寒学派或经方家等等,但由于他们的研究目的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本人认为,研究《伤寒论》的一个精髓还应该是过程辨证的思想,而不应该过多地去对应《伤寒论》的某证(症)与现代某疾病的关系,或简单地推广《伤寒论》的治法、方药,实用地研究《伤寒论》,这样是否容易重蹈宋明时期研究的覆辙呢?任何疾病都有其发展、演变的自身过程,不仅伤寒类疾病或温热病是这样,实际上许多内伤疾病也有其明显的阶段性或演变规律,如消渴从中消到上消、下消、兼痈、兼目盲,胸痹若兼阳虚阴盛则易转化为真心痛等等,但我们对这些疾病过程辨证的研究、认识还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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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动观是中医的基本世界观,动态性是辨证论治思想的重要内容,任何疾病必须对其常、变情况下的演变过程把握清楚,才能够很好地给予处方、用药和治疗。因此,过程辨证是提高中医临床疗效,完善辨证论治理论体系必须要研究的重要课题,这便是提出和研究中医过程辨证学的基本出发点。

    2.中医过程辨证学的研究内容和范围

    过程辨证是观察疾病动态发展变化表现,把握疾病发展演变趋势(含治疗变证),全面认识疾病自身发展规律的辨证论治方法。从时间层面来看,任何疾病症状的发生都有先后,病机、病证蕴涵着疾病因果相连的客观发展趋势,中医过程辨证学就是研究疾病在哪些原因作用下,如何发病,发病后的表现如何,发展趋势怎样,如何合理治疗,失治、误治又该如何纠偏,哪些药可以用,哪些药不可以用,疾病自然过程的各种证候如何识别、归纳等等问题的中医诊断学学科。过程辨证学研究的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疾病病因与发病规律的研究,包括某具体病因的概念、实质内涵、致病特点、性质属性等。因为只有把握了疾病发生的基本因素,病因的基本性质(属性)和特点,我们才能对它引发疾病的全过程有一个宏观趋势的把握,才能做到对疾病的治疗更有针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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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疾病表现形式与发展规律的研究,包括某具体疾病发生、发展各阶段(分期)的证候表现特点,以及各证候的基本性质(属性)和层次关系、病机先后等。认识和把握疾病证候的基本性质和特点,是中医辨证论治的基本要求,只有对具体疾病全程的细致观察和系统认识,才能把握其客观过程,总结其证候演变规律,更好地使治疗有规律可循,用药有理由,或更好地发挥积极预防——治未病的优势。

    三是疾病变化过程中干预、影响、条件等因素的研究,包括治疗干预、自然因素、饮食劳逸、情志的影响等。疾病的发展演变过程是复杂的,常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其发展或转化也常常有一定的条件,如有的疾病有食复、劳复的特点等都是古人已经认识到的变证条件。但还有许多古人尚未认识到,我们今天也还不够清楚的种种与疾病发生发展相关的因素,需要我们认真系统地分析、总结。

    四是疾病变化过程的辨证识别和治疗反馈的研究,包括证候发展规律、变证规律、证候演变的特征、用药反应的规律等。以方测证、以药测证是中医辨证研究的一种方法,但对具体疾病如何观察总结用药后证候的变化却研究不多。无论治疗干预或其他因素的影响,疾病在其发展进程中都会有证候的演变、转化,对于这种变化规律的研究可以使我们对该疾病的总体治疗思路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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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过程辨证学的研究与辨证方法、辨证思维规律等研究不同,它必须与临床结合,目的是总结临床具体疾病的辨证论治规律,因此,其应用范围主要是临床各科常见疾病、疑难疾病等。但它也同样要遵循中医辨证的一般规律,且在研究中也许会发现新的辨证方法,因此,我们说过程辨证是对中医辨证论治体系的发挥和完善。过程辨证学的研究仍属宏观辨证学范畴,但也可以与微观相结合,即观察、总结疾病过程中证候的宏观变化,也研究和探索其基本生物学或细胞、分子的改变,以更好地为临床服务。

    3.中医过程辨证学的研究方法

    古人研究疾病过程辨证,基本都是采用观察法或总结推理的方法(如《伤寒论》对变证的观察识别,以及对变证可能产生的原因、条件的总结推理等),然后将观察、总结推理的结果用文字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学习参考。但现代疾病有的过程复杂,有的病因不清楚,因此,常给诊断、治疗带来困难,也导致同一疾病治疗的方法、药物出现不够合理的多种形式的表现,使很多疾病的辨证研究在临床上未能取得实质性的突破。过程辨证的研究方法和思路应从以下方面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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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传统的研究方法,即观察法和总结推理方法。二者是最基础的研究方法,其中总结推理依据的是中医基本理论,运用这种方法进行研究重要的是要遵循中医理论思维的规律,探讨中医理论的逻辑关系,衡量辨证思想方法与临床的契合程度,然后再根据临床观察结果对辨证理论方法进行发挥、完善、创新,达到发展中医学术理论,提高临床诊疗水平的目的。

    二是要引进现代新方法。如今我们简单地套用伤寒、温病过程辨证的观察、总结式研究方法似已不能完全适应现代研究的需要,而必须引进一些新的现代理论和方法。如数学方法、现代系统科学方法(管理学、运筹学、信息科学、管理信息系统、可拓学等)、生物学和生命科学方法(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现代医学等)等。因为这些学科可以丰富和发展中医传统研究方法,使中医学在辨证研究中得到新的启发和突破。

    运用数学的理论和形式化工具,可以建立中医过程辨证模型及各种关系方程;运用信息科学可以借助计算机(理论、语言等技术)工具模拟或综合分析辨证要素及其数量关系;运用系统科学(管理、运筹、可拓等)的理论和方法,可以解决不能定量指标的逻辑推理或计算机化处理;运用生物学或生命科学方法,可以使过程辨证更有客观指标依据,也是过程辨证与微观结合的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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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是要注意传统方法与现代科学方法的结合。应该说传统方法或现代科学方法都各有其优势和应用范围,传统方法最直观,而且是在一定理论指导下的观察总结(推论),因此,它主要来自经验,带有经验性特点;现代科学方法则是通过严密的科学设计与运算,通过数据资料来归纳、推论一般规律,因此,它带有更多客观、理性的特点。对于现代证候研究来说,两种研究方法应该密切结合,发挥各自的优势。

    4.中医过程辨证学临床研究设计

    过程辨证学可以广泛应用于各种疾病证候演变或变化规律以及动态治疗的研究。临床设计中,首先应该有全程辨证的指导思想,善于把握和总结全程辨证的规律、证候特点、证因条件等。其次应结合观察到的规律、特点、条件,进行共性理论的提取,分析现代生物医学基础,运用数学、临床流行病学、分子生物学等方法进行分析、归纳与总结。最后,建立起某具体疾病规范的过程辨证临床指导方案,经反复应用修订,即成为疾病临床诊疗规范。例如:假设消渴病系因火热而发,则火性炎上,热灼津气,因此,消渴病与气、火、热有关。气有余是火,火灼则胰瘅,胰瘅则不消糖,糖毒蕴积则更增热势。肝肾之阴被灼则致目盲;糖毒易与湿浊合邪,湿热浸淫则致坏疽,湿热下注,膀胱不利则变生淋证、水肿;痰热上扰,痰火亢逆则致中风偏瘫;痰热与瘀结于胸中,则易致胸痹心痛等。于是,治疗也当与之协调,需有适合各不同时期、不同条件下使用的处方,或具有针对性治疗作用的特定处方。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做大量的临床观察与总结,还需要检测许多相关指标,需要用现代数理分析方法检验与衡量。因此,临床设计主要是围绕研究内容,重视对疾病全过程的观察研究,包括病因假说、治则治法理论、预后判断等,方法学方面则必须结合传统与现代方法,并且研究结果必须经过临床的反复验证。, http://www.100md.com(黎敬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