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追踪——广东省中医院探索中西医结合治疗非典之路纪实
对付SARS这个侵袭全球的病魔，医务人员不仅用健康乃至生命与之顽强斗争，保护人民的安危，而且凭借他们的聪明才智，殚精竭虑地不断寻求战胜它的方法。广东省中医院的一批中西医专家，就是以无私无畏的精神和严谨科学的态度，展开了战胜“非典”的无悔追踪。他们根据流行病学，实事求是进行数据分析和科学研究，探索出一套中西医结合治疗“非典”方案，使105名“非典”患者重归健康之路。
4月7日上午，世界卫生组织考察组专家、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传染病中心的马奎尔博士访问广东省中医院后，对该院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惊讶和敬佩，并给予较高评价。胡锦涛总书记在广东与医疗卫生工作者座谈时，广东省中医院院长吕玉波建议运用中西医结合方法治疗“非典”，总书记非常赞赏。他说，我在网上已经看到了，世界卫生组织评价很高，中医药学是我们祖国伟大的医学遗产，应该发挥她的作用。
狭路相逢
家住广州市东山区的黄先生成为广州市第一例因为“非典”前来医院就诊的患者。1月7日，他走进了广东省中医院急诊科，其后由于高热不退，肺部阴影明显扩大很快被转入了医院呼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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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科专家在为患者做检查时发现，该患者症状与一般的典型肺炎显然有很大的不同。运用常用的治疗措施都没有取得效果，病情反而不断加重，甚至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特别是接诊该患者的医生和护士在短时间内先后病倒了，而且，症状非常相似。这个病有传染性!专家们的内心揪了起来。
医院领导闻讯赶来并果断采取措施：马上隔离患者，同时立即会请中西医专家。经过充分的论证，专家共同认定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的肺炎，有很强的传染性。
新的挑战，新的机遇。对于“非典”这样全新的疾病，无论是对现代医学还是中医药学都是一个挑战，但同时也对发挥中医药优势，探索一套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提供了机遇。医院领导当机立断，成立了专门领导小组和专家小组。党委决定：在按照广东省抗击“非典”专家组的指导处置患者的同时，请教全国最著名的老中医，充分发挥中医药的优势，探索用中西医结合的办法救治患者。
有是症便用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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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医的角度来认识观察这一疾病，“非典”具有什么特征呢？广东省中医院的一批专家认真观察，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一例患者黄先生在康复后回忆，那时候他常常看见呼吸科主任林琳等一批专家在他的胸片前讨论，一站就是一个钟头。除夕夜呼吸科的全体医务人员都没有回家。省名中医、广东省呼吸病专业委员会主委刘伟胜教授不顾66岁的高龄，常常亲自来到患者床前了解病情，指导用药。
经过认真的讨论和分析，一个有关“非典”的病机变化图被医务人员描绘了出来。这种疾病显然并非春季常见的单纯风邪为患的风温，湿邪为患的症状更为明显，而且临床传变速度非常快。按照中医理论温病在人体由外向内传变的途径，无论是卫、气、营、血传变，还是上、中、下三焦传变，它都表现为起病快捷，迅速入里的特点，往往一开始就出现了卫气同病和肺脾同病的现象。进一步发展就会直逼营血，并出现一系列危险症状。从西医学观察的症状来看显然也与中医丝丝和弦。符合温病规律，是典型的春温、湿热疫病。中医院的医务人员内心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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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因病机找到了，施治就找到了原则。可是他们仍不放心。通过电话，林琳请教了远在南京的老师、全国名老中医周仲瑛。周老肯定了省中医院专家组的意见，同时对林琳强调说，你要充分发挥中医辨证论治的优势，不要被既往的经验束缚住了。切记“有是症便用是药!”
老师的肯定让年轻的中医专家们信心大增。根据温病传变的规律，针对患者高热不退这一核心问题，他们大胆采用中药蒿芩清胆汤合并三仁汤，以清热化湿、透邪外出。
黄先生入院后高热已经持续2天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专家们在认真为他检查后，调整了中药处方。“这剂药吃下去后，我马上感到舒服了很多，第二天烧就开始退了。”此后，黄先生的症状每天都有改善，19天后，他终于康复出院了。更为明显的是被他感染入院的急诊医生和护士，康复的速度更快，5天左右便退烧了，很快就康复出院并且回到了工作岗位。
雾锁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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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初战告捷，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非典”显然不是一个轻易就缚的魔头。接下来，疾病开始流行，更多受到感染的患者先后被送进了医院。有初期卫气同病的，有中期湿热毒盛的，有极期气阴两耗的，有危险期邪入营血、阳气外脱的，还有恢复期正虚邪恋的。观察发现，患者症状有共性又有个性，中医证候也有变化，而这一点与实验室的观察是相一致的。更为危险的是各家医院都有医务人员感染，特别是围绕急危重症患者的抢救，不断有医务人员倒下。
面对危险和不断变化的情况，专家们毫不惧怕，进行更加艰苦的探索。为了能够及时准确地了解病情变化和治疗后的效果，他们甚至干脆住在了医院，每天数次查房，认真查舌脉、看咽喉、听心肺、观察分泌物和大小便。有人在抢救中受到感染病倒了，新的医务人员立即加入，前赴后继，毫不退缩!
此时，全国著名的老中医们都不约而同地建议：收集第一手资料，认真加以研究。并强调一定要做证候群的调查。根据传统中医药学的理论，老专家们推测这类疾病属于伏气温病。所谓伏气，就是指内有伏邪，在外因诱发下而发病，正所谓“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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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月15日开始，该院年轻医生制定了临床观察表，对每一例“非典”患者的病情变化进行登记，建立了证候数据库。
一例患者高热不退，虽藿香、青蒿之类进行透发，却始终退热不明显。是清热透邪的力度不够呢，还是透发的原则不对？这时，一直倾心观察后期康复的杨志敏副主任医师发现，相当一批患者后期普遍具有疲惫、面色白光白、胃口差等症状，便与林琳等专家进行讨论。这些后期患者仍然表现出的湿热内困的症状，不正提示我们，湿邪在早期透发并不充分，还有空间可为吗？专家们再次对这类患者进行了观察，发现这批患者湿热更盛，传变更快。
灵光一闪，他们想到了一个中医药学特有的生理位置——膜原。温病的病邪常常直接闯进这个位置，躲在这个针药常常难以抵达的地方兴风作浪。翻开厚重的《温病学》一查，果然如此。应从透达膜原之邪着手，他们再次找到了原因所在。
可怎样才能更加有效地透达这种半表半里的湿热呢？恰好此时全国名老中医、长春中医学院任继学教授来广州讲学。一个专门研究“非典”型肺炎为核心内容的讨论会展开了。任老建议，采用升降散配合达原饮!这两个出自明末吴又可《瘟疫论》中的经方，就简简单单几味药，却能发挥使邪气溃败、速离膜原的作用。临床一用，果然收到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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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虎山行
在退烧方面中医找到了较好的办法，省中医院的专家们又围绕着发挥中医优势，如何遏制疾病的进一步发展展开了充分的研究和探索。
他们发现，这个疾病在发病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达到峰期，伤阴耗气的表现往往在峰期就会出现。他们在对死亡病例的分泌物进行取样时，发现有出血，同时在抢救时通过支纤镜，观察到镜下有大量的出血。中医学认为：离经之血就是瘀。显然热盛还并发血瘀。能否在发热期使用补气或活血药物呢？这样会不会出现“留邪”的副作用呢？
广东的邓铁涛教授认为，春温伏湿是“非典”的本质。结合临床传变特点和表现，还应当充分考虑使用益气活血的办法。南京的周仲瑛教授也提出应当扶正祛邪，建议使用西洋参。上海的颜德馨教授概括，这个疾病的特点是湿、热、毒、瘀、虚。天津的著名专家崔乃杰教授也指出，“非典”病毒攻击免疫系统造成淋巴细胞绝对值明显下降，建议使用大量黄芪以提高免疫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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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专家共同的见地，促使年轻医生敢于放开手脚，打破框框，迎接挑战!
改进方法后，很多患者都反映体力大大增加，精神也格外好了起来。一些早发现、体质较好的患者很快便退下高热，康复起来，很少有发展到要使用呼吸机的地步。中西医结合的方法在治疗“非典”战斗中已经表现出显著优势!
惊心动魄
然而，更加严峻的考验却接踵而来。随着一批急危重症患者的进入，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战斗开始了。在ICU里，最多的一天就有10几个患者带上了呼吸机。患者无法呼吸，部分出现紫绀及出血症状，生命垂危!医护人员奋不顾身地采用一切最好地办法进行抢救，插管、吸痰，激素、营养源源不断输入体内。
吕玉波院长亲自坐镇指挥，中西医专家共同战斗在患者最危险的时刻。西医按照广东省治疗“非典”专家小组的指导意见，组织国内著名专家会诊，共同制定治疗方案，积极开展抢救。中医也不断对症下药及时处理：呼吸衰竭，五虎汤加葶苈子泻肺平喘；四肢冰冷，大剂量的参附汤回阳救逆；热入营血，采用犀角地黄汤(犀角以水牛角代)清热凉血。中医的辨证论治与现代医学最先进的设备与技术紧密结合，共同抢救危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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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一闲下来，徒弟就纷纷打通自己老师的电话，就观察到的情况和问题及时向远在异地的老师汇报，向他们请教询问。全国名老中医焦树德、陆广莘、路志正、朱良春等也都加入了智囊团。
而就在这种抢救的过程当中，现代医学与传统中医药学之间也仿佛骤然打开了相互交通的大门。一例患者抢救中出现心动过缓，注射几种强心药物未能凑效。是内毒素的攻击，使细胞线粒体失去作用。而中药的附子经现代研究表明有重新激活线粒体的作用，上参附注射液。而此时的患者不正符合中医辨证的阳脱吗？参附汤合并血府逐瘀汤适合。专家果断下令。随即用药，果然取得效果。
2月24日，一位克隆氏病合并肠梗阻的急腹症患者紧急送进了二沙岛分院急诊科。外科手术非常顺利，但患者的其他表现却让医生们吃了一惊：高热不退，肺部病变迅速扩大，是“非典”而且是重症患者!患者被紧急送进了ICU。专家们集中床前，紧急抢救。患者出现了手撒口开、四肢冰冷的阴厥症状。用苏合香丸。老专家朱良春一语道破。患者四肢回温了。3月20日，这名77岁患者在医务人员的努力下，奇迹般地康复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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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收获
在与“非典”的战斗中，广东省中医院共收治了112例“非典”患者，按照卫生行政部门颁布的标准，77%的患者属于重症患者，将近40名患者使用过呼吸机。除7例由于年纪较大或有各种基础病死亡外，其余105例全部康复。
该院的专家结合中西医两方面的优势，特别在中医全方位、全程参与救治过程中，交出一份沉甸甸的答卷。
根据临床形成了一套中西医结合治疗“非典”方案总结4份，每一份都数易其稿。他们把稿子传真给异地的老师进行修改。方案按照其发病过程，分成早、中、极、后4个时期，中医辨证9个证型，中医基本处方10个，此外还有大量的随症加减的经验。这是一套集合了全国著名中医专家建议的方案，是凝聚了广东省中医院临床医生心血的方案。此外，在这场战斗中，该院有51名医务人员受到感染，1位以身殉职。
, http://www.100md.com 经过努力，他们取得了平均退热时间6.14±3.64天，平均住院天数为19.04±8.78天的良好疗效，被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称为退热时间和住院天数最短的纪录。
同时在这场战斗中，他们对中医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中医药可以明显改善恶心呕吐、疲乏倦怠、食纳减退、发热、头痛等症状，有利于疾病的康复。可以加速炎症的吸收，减少后遗症，出院的患者当中只有两例出现肺部纤维化表现。同时运用中医药还可以有效避免肝损害、心脏损害和消化道出血，减少全身并发症。
为科学评价中医药的效果，广东省中医院专家正在对现有临床资料进行统计分析。虽然来自祖国各地包括香港地区的医疗同行纷纷询问他们的经验，请他们会诊，但专家希望，向全世界献上一份中西医结合防治“非典”的实践总结是最终目标。为此，他们将不断探索，不懈努力!, 百拇医药(周颖 胡延滨)
4月7日上午，世界卫生组织考察组专家、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传染病中心的马奎尔博士访问广东省中医院后，对该院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惊讶和敬佩，并给予较高评价。胡锦涛总书记在广东与医疗卫生工作者座谈时，广东省中医院院长吕玉波建议运用中西医结合方法治疗“非典”，总书记非常赞赏。他说，我在网上已经看到了，世界卫生组织评价很高，中医药学是我们祖国伟大的医学遗产，应该发挥她的作用。
狭路相逢
家住广州市东山区的黄先生成为广州市第一例因为“非典”前来医院就诊的患者。1月7日，他走进了广东省中医院急诊科，其后由于高热不退，肺部阴影明显扩大很快被转入了医院呼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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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科专家在为患者做检查时发现，该患者症状与一般的典型肺炎显然有很大的不同。运用常用的治疗措施都没有取得效果，病情反而不断加重，甚至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特别是接诊该患者的医生和护士在短时间内先后病倒了，而且，症状非常相似。这个病有传染性!专家们的内心揪了起来。
医院领导闻讯赶来并果断采取措施：马上隔离患者，同时立即会请中西医专家。经过充分的论证，专家共同认定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的肺炎，有很强的传染性。
新的挑战，新的机遇。对于“非典”这样全新的疾病，无论是对现代医学还是中医药学都是一个挑战，但同时也对发挥中医药优势，探索一套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提供了机遇。医院领导当机立断，成立了专门领导小组和专家小组。党委决定：在按照广东省抗击“非典”专家组的指导处置患者的同时，请教全国最著名的老中医，充分发挥中医药的优势，探索用中西医结合的办法救治患者。
有是症便用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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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医的角度来认识观察这一疾病，“非典”具有什么特征呢？广东省中医院的一批专家认真观察，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一例患者黄先生在康复后回忆，那时候他常常看见呼吸科主任林琳等一批专家在他的胸片前讨论，一站就是一个钟头。除夕夜呼吸科的全体医务人员都没有回家。省名中医、广东省呼吸病专业委员会主委刘伟胜教授不顾66岁的高龄，常常亲自来到患者床前了解病情，指导用药。
经过认真的讨论和分析，一个有关“非典”的病机变化图被医务人员描绘了出来。这种疾病显然并非春季常见的单纯风邪为患的风温，湿邪为患的症状更为明显，而且临床传变速度非常快。按照中医理论温病在人体由外向内传变的途径，无论是卫、气、营、血传变，还是上、中、下三焦传变，它都表现为起病快捷，迅速入里的特点，往往一开始就出现了卫气同病和肺脾同病的现象。进一步发展就会直逼营血，并出现一系列危险症状。从西医学观察的症状来看显然也与中医丝丝和弦。符合温病规律，是典型的春温、湿热疫病。中医院的医务人员内心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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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因病机找到了，施治就找到了原则。可是他们仍不放心。通过电话，林琳请教了远在南京的老师、全国名老中医周仲瑛。周老肯定了省中医院专家组的意见，同时对林琳强调说，你要充分发挥中医辨证论治的优势，不要被既往的经验束缚住了。切记“有是症便用是药!”
老师的肯定让年轻的中医专家们信心大增。根据温病传变的规律，针对患者高热不退这一核心问题，他们大胆采用中药蒿芩清胆汤合并三仁汤，以清热化湿、透邪外出。
黄先生入院后高热已经持续2天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专家们在认真为他检查后，调整了中药处方。“这剂药吃下去后，我马上感到舒服了很多，第二天烧就开始退了。”此后，黄先生的症状每天都有改善，19天后，他终于康复出院了。更为明显的是被他感染入院的急诊医生和护士，康复的速度更快，5天左右便退烧了，很快就康复出院并且回到了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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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初战告捷，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非典”显然不是一个轻易就缚的魔头。接下来，疾病开始流行，更多受到感染的患者先后被送进了医院。有初期卫气同病的，有中期湿热毒盛的，有极期气阴两耗的，有危险期邪入营血、阳气外脱的，还有恢复期正虚邪恋的。观察发现，患者症状有共性又有个性，中医证候也有变化，而这一点与实验室的观察是相一致的。更为危险的是各家医院都有医务人员感染，特别是围绕急危重症患者的抢救，不断有医务人员倒下。
面对危险和不断变化的情况，专家们毫不惧怕，进行更加艰苦的探索。为了能够及时准确地了解病情变化和治疗后的效果，他们甚至干脆住在了医院，每天数次查房，认真查舌脉、看咽喉、听心肺、观察分泌物和大小便。有人在抢救中受到感染病倒了，新的医务人员立即加入，前赴后继，毫不退缩!
此时，全国著名的老中医们都不约而同地建议：收集第一手资料，认真加以研究。并强调一定要做证候群的调查。根据传统中医药学的理论，老专家们推测这类疾病属于伏气温病。所谓伏气，就是指内有伏邪，在外因诱发下而发病，正所谓“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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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月15日开始，该院年轻医生制定了临床观察表，对每一例“非典”患者的病情变化进行登记，建立了证候数据库。
一例患者高热不退，虽藿香、青蒿之类进行透发，却始终退热不明显。是清热透邪的力度不够呢，还是透发的原则不对？这时，一直倾心观察后期康复的杨志敏副主任医师发现，相当一批患者后期普遍具有疲惫、面色白光白、胃口差等症状，便与林琳等专家进行讨论。这些后期患者仍然表现出的湿热内困的症状，不正提示我们，湿邪在早期透发并不充分，还有空间可为吗？专家们再次对这类患者进行了观察，发现这批患者湿热更盛，传变更快。
灵光一闪，他们想到了一个中医药学特有的生理位置——膜原。温病的病邪常常直接闯进这个位置，躲在这个针药常常难以抵达的地方兴风作浪。翻开厚重的《温病学》一查，果然如此。应从透达膜原之邪着手，他们再次找到了原因所在。
可怎样才能更加有效地透达这种半表半里的湿热呢？恰好此时全国名老中医、长春中医学院任继学教授来广州讲学。一个专门研究“非典”型肺炎为核心内容的讨论会展开了。任老建议，采用升降散配合达原饮!这两个出自明末吴又可《瘟疫论》中的经方，就简简单单几味药，却能发挥使邪气溃败、速离膜原的作用。临床一用，果然收到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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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退烧方面中医找到了较好的办法，省中医院的专家们又围绕着发挥中医优势，如何遏制疾病的进一步发展展开了充分的研究和探索。
他们发现，这个疾病在发病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达到峰期，伤阴耗气的表现往往在峰期就会出现。他们在对死亡病例的分泌物进行取样时，发现有出血，同时在抢救时通过支纤镜，观察到镜下有大量的出血。中医学认为：离经之血就是瘀。显然热盛还并发血瘀。能否在发热期使用补气或活血药物呢？这样会不会出现“留邪”的副作用呢？
广东的邓铁涛教授认为，春温伏湿是“非典”的本质。结合临床传变特点和表现，还应当充分考虑使用益气活血的办法。南京的周仲瑛教授也提出应当扶正祛邪，建议使用西洋参。上海的颜德馨教授概括，这个疾病的特点是湿、热、毒、瘀、虚。天津的著名专家崔乃杰教授也指出，“非典”病毒攻击免疫系统造成淋巴细胞绝对值明显下降，建议使用大量黄芪以提高免疫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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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专家共同的见地，促使年轻医生敢于放开手脚，打破框框，迎接挑战!
改进方法后，很多患者都反映体力大大增加，精神也格外好了起来。一些早发现、体质较好的患者很快便退下高热，康复起来，很少有发展到要使用呼吸机的地步。中西医结合的方法在治疗“非典”战斗中已经表现出显著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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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加严峻的考验却接踵而来。随着一批急危重症患者的进入，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战斗开始了。在ICU里，最多的一天就有10几个患者带上了呼吸机。患者无法呼吸，部分出现紫绀及出血症状，生命垂危!医护人员奋不顾身地采用一切最好地办法进行抢救，插管、吸痰，激素、营养源源不断输入体内。
吕玉波院长亲自坐镇指挥，中西医专家共同战斗在患者最危险的时刻。西医按照广东省治疗“非典”专家小组的指导意见，组织国内著名专家会诊，共同制定治疗方案，积极开展抢救。中医也不断对症下药及时处理：呼吸衰竭，五虎汤加葶苈子泻肺平喘；四肢冰冷，大剂量的参附汤回阳救逆；热入营血，采用犀角地黄汤(犀角以水牛角代)清热凉血。中医的辨证论治与现代医学最先进的设备与技术紧密结合，共同抢救危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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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一闲下来，徒弟就纷纷打通自己老师的电话，就观察到的情况和问题及时向远在异地的老师汇报，向他们请教询问。全国名老中医焦树德、陆广莘、路志正、朱良春等也都加入了智囊团。
而就在这种抢救的过程当中，现代医学与传统中医药学之间也仿佛骤然打开了相互交通的大门。一例患者抢救中出现心动过缓，注射几种强心药物未能凑效。是内毒素的攻击，使细胞线粒体失去作用。而中药的附子经现代研究表明有重新激活线粒体的作用，上参附注射液。而此时的患者不正符合中医辨证的阳脱吗？参附汤合并血府逐瘀汤适合。专家果断下令。随即用药，果然取得效果。
2月24日，一位克隆氏病合并肠梗阻的急腹症患者紧急送进了二沙岛分院急诊科。外科手术非常顺利，但患者的其他表现却让医生们吃了一惊：高热不退，肺部病变迅速扩大，是“非典”而且是重症患者!患者被紧急送进了ICU。专家们集中床前，紧急抢救。患者出现了手撒口开、四肢冰冷的阴厥症状。用苏合香丸。老专家朱良春一语道破。患者四肢回温了。3月20日，这名77岁患者在医务人员的努力下，奇迹般地康复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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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收获
在与“非典”的战斗中，广东省中医院共收治了112例“非典”患者，按照卫生行政部门颁布的标准，77%的患者属于重症患者，将近40名患者使用过呼吸机。除7例由于年纪较大或有各种基础病死亡外，其余105例全部康复。
该院的专家结合中西医两方面的优势，特别在中医全方位、全程参与救治过程中，交出一份沉甸甸的答卷。
根据临床形成了一套中西医结合治疗“非典”方案总结4份，每一份都数易其稿。他们把稿子传真给异地的老师进行修改。方案按照其发病过程，分成早、中、极、后4个时期，中医辨证9个证型，中医基本处方10个，此外还有大量的随症加减的经验。这是一套集合了全国著名中医专家建议的方案，是凝聚了广东省中医院临床医生心血的方案。此外，在这场战斗中，该院有51名医务人员受到感染，1位以身殉职。
, http://www.100md.com 经过努力，他们取得了平均退热时间6.14±3.64天，平均住院天数为19.04±8.78天的良好疗效，被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称为退热时间和住院天数最短的纪录。
同时在这场战斗中，他们对中医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中医药可以明显改善恶心呕吐、疲乏倦怠、食纳减退、发热、头痛等症状，有利于疾病的康复。可以加速炎症的吸收，减少后遗症，出院的患者当中只有两例出现肺部纤维化表现。同时运用中医药还可以有效避免肝损害、心脏损害和消化道出血，减少全身并发症。
为科学评价中医药的效果，广东省中医院专家正在对现有临床资料进行统计分析。虽然来自祖国各地包括香港地区的医疗同行纷纷询问他们的经验，请他们会诊，但专家希望，向全世界献上一份中西医结合防治“非典”的实践总结是最终目标。为此，他们将不断探索，不懈努力!, 百拇医药(周颖 胡延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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