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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呼吸感觉真好” 住院大夫甘戈的一天
http://www.100md.com 2003年5月12日 新华网“新华视点” 黄全权 王宏达
     新华网北京5月12日电 题:“自由呼吸的感觉真好”——住院大夫甘戈的一天

    6:40起床。又是新的一天,毕竟已经工作一周多,早期的紧张感已有所消退,更多的是连续工作后的困倦。洗了个澡,精神为之一振,匆匆吃早饭。

    7:15准时登上班车,同行5名医生,10名护士,2名药剂师。今天天气不错,比较凉爽,而且事先知道今天不会收新病人,工作强度不是很大,大家心情比较放松,说笑中前行。

    10分钟后到达工作地点,换工作鞋帽及内层工作服,这是一套上下分身的手术服。在清洁区套上一次性连体隔离服、口罩、一次性手套、鞋套。因最近N95口罩缺货,遂戴两个棉纱口罩,戴好后顿觉呼吸不畅,顺手以心率血氧检测仪自我测试,心率112/min,血氧97%,将此发现告知同一班次医生,均有同感,互相最后检查装备情况。每个人都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已分辨不出男女老少,只能以声音相互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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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5进入半污染区,这里是医护人员工作区,夜班医生过来交班。目前中心协和医院病房患者共有60名,其中重症13名,凌晨1时新入一名患者……彻夜的工作使他们掩饰不住满脸的倦意,交班完毕让他们赶快撤下休息,此时自己感觉已有汗水渗出。看了一下前一天的病程记录,大致了解患者病情的最新进展,准备进入污染区病房。

    8:10开始穿第二层防护服、帽子、护目镜、口罩、鞋套,好似困在蒸笼中一般,闷热,呼吸困难,心中暗暗诅咒这套行头,但穿戴时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因活动不便,好心的护士小姐上来帮助。等一切停当,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呼吸,仍感觉氧气不够用。

    8:30进入污染区,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随身携带血压计,血氧心率检测仪,步话机,加上里三层外三层的隔离服,感觉就像在沙漠中负重行军。大家各自查房。我主管的患者共有10名,分上下两层楼,逐个进入病房,简单问候之后测量体温、血氧、心率、呼吸、血压,同时询问患者自己的各种感觉。总体情况还算平稳,只有两人睡得不太好。一名女患者的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我又专门过去了一趟,边聊天边安慰了她一番。将情况简要记录,通过传真机传到半污染区。以步话机与同伴联系,询问是否需要支援,大家都不愿给同伴增加工作量,得到的是否定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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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0时有一名患者氧气用完了,我去协助护士小姐换氧气。这些护士小姐实在是了不起,大部分是20岁上下,稚气未脱,但承担了病房中最繁重的工作。从输液、打针、发药到搬运、清洁、分发物品,乃至安抚患者情绪。我理解她们的辛苦,在这种环境中,每一项工作都要比平时付出多几倍的努力和体力。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晕倒在工作岗位上了,我不知道她们的妈妈知道后会怎么想?但大家没当我的面哭过,仍在坚韧不拔的工作。我们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助她们以示敬意。

    9:45脱最外层隔离服、护目镜、口罩、手套、鞋套,回到半污染区,消毒人员过来全身喷洒过氧乙酸,被呛得眼泪汪汪的。此时内层隔离衣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很不好受,而喉咙里则像是着了火,口干舌燥,声音都有些嘶哑。几个“战友”陆续出来,大家坐在一起,向主治大夫汇报每位患者情况,结合化验指标和放射影像结果,讨论下一步的诊疗计划。其中有几名患者情况不太好,胸片进展很快,遂加大了激素用量。中间不断有患者用对讲机传呼,询问病情,提出要求,一一耐心予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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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0记录病程,修改医嘱。有几位患者需复查胸片,遂联系放射科,很快放射科的兄弟就过来拍摄床旁胸片。这里大家的协作精神很强,都极力支持临床一线工作,令我们倍觉身上的重任。

    12:20身上的汗越出越多,感觉自己像蒸笼上熟透了的包子,房间里几台电扇徒劳地奋力鼓风,但也奈何不了完全不透气的隔离服,只有暴露在外的眼部能感觉到些许凉意。不禁自嘲的想到,从何时起,心灵的窗户变成了通风的窗户。

    12:45常规工作陆续完成,让几位同伴先出去轮换休息、吃饭,我留在里面顶班。此时护士们越发忙碌起来,刚刚分发完患者的中饭就赶快配液,准备下午执行更改的医嘱。医务处来电要求重症患者报表。赶忙着手添写包含患者个人及病情详细情况的报表。

    13:30换我的大夫进来,交班之后退出到清洁区,脱掉一次性防护服。就在解开口罩的一瞬间,不由得长长深吸一口气,能够自由呼吸的感觉真好,全身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疲劳与饥饿随之而来,内层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忽然感到有一点寒意,跨过这一道门就像跨越了一个季节一般。赶紧换上一套干衣服,匆匆进餐。饭后要做的工作是,在清洁区继续部分文字工作并备班,随时准备进去支援。

    近14时,接班医生赶来,我交待患者病情及诊疗情况,直到这时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洗浴过后,拖着疲劳的身体回到住处,等待明天工作的到来。(完),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