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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邓小平身边当医生
http://www.100md.com 2003年5月21日 医务通
     1980年8月,我被解放军总医院派到小平同志身边担任保健医生,历时三年。当时,改革开放还在起步阶段,小平同志运筹帷幄、举重若轻的伟人风范,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小平同志生于1904年。我去他身边担任保健医生时,他已是 76岁的老人了。令我感到吃惊的是,尽管他年事已高,又历经战乱、历经坎坷,身体却非常硬朗,平时很少用药,更没有什么补品,唯一算作“补品”的,是每天吃上几粒从国外进口的维生素。

    生活有规律是小平同志长寿的一个法宝。他家是到点就开饭,中午12时整,晚上 6时30分,几十年不变,而且不随季节改变。他吃饭不挑食,厨师做什么,就吃什么。他最爱吃四川家乡风味菜肴:回锅肉、粉蒸肉、扣肉……特别爱吃大肥肉,自家制的霉豆腐、腌胡萝卜丝等看家小菜桌上常年不断。他家有个规矩,剩菜剩饭不许倒掉,而是做成烩菜、烩饭,下顿接着吃。小平同志曾幽默地说:“不会吃剩饭的是傻瓜。”每餐饭前都要喝两小杯茅台酒,这算是他的一点特殊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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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平同志一生喜欢运动,晚年坚持散步。每天上午,只要不外出,他总要抽出十几分钟,在自家的院子里来回走走,伸伸臂踢踢腿,活动活动筋骨。雨雪天走不出去,他就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小平同志散步的习惯是1959年腿骨折以后,在医生的指导下为锻炼恢复腿部的功能养成的。他每天坚持散步,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而且散步时一声不吭。小平家的院子最大外缘约为140米,每天固定要走18 圈。他散步时不说话,目不斜视,不用别人提醒,绝对一圈不多,一圈不少。

    年轻的时候,小平同志为锻炼身体和意志,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浴。年龄大后,冷水浴不能洗了,但洗澡习惯一直保持着,无论在家,还是外出,都习惯于星期六午休后洗一个热水澡,洗澡水中要加一小盆豆浆,这样对老年人干燥的皮肤可以起到较好的护理作用。

    小平同志在中国政坛上曾三起三落,历经磨难。多年的政治生涯,使他养成了少言寡语、以柔克刚的性格。每天,他大多在8时左右醒来,按响电铃,值班护士进去给他测量血压。洗漱后,就在书房兼办公室里吃根油条、喝杯牛奶。接着,便开始批阅文件,一般在10时前后就会将秘书们送来的各种重要文件处理完毕,然后去看看自己的外孙女羊羊(邓榕的女儿),与年仅二三岁的羊羊说上几句话。之后,如有会议或外事活动,便乘车外出;否则,就坐在沙发上读书看报……晚饭时,全家人聚在一起,四世同堂,要坐两桌子,子女们边吃饭边聊天,把外面的信息带回来,小平同志只是默默地吃饭,从不发表意见。我在他身边工作时,难得看见他与工作人员、子女们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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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一些回忆文章常常用“通霄达旦、日理万机”等字眼来形容领袖们的工作状态。而我在小平同志身边工作时,却发现他是个善于处理工作与休息关系的伟人.

    小平同志曾对外国朋友讲过:“我的工作方法是尽量少工作。”美国记者华莱士采访小平同志时,曾问他每天工作多长时间,他伸出两个手指头,不无幽默地答道:“两小时。”华莱士听后,颇为吃惊。作为他的保健医生,我认真计算过,如果扣除会见外宾、开会及外出视察,他每天坐在办公桌前的时间基本上是8时至10时,工作也就是两个小时. 实际上,他的工作时间远不止坐在办公桌前这部分。我在邓办三年中的统计,他先后会见外宾180次,接受外国记者采访7次,参加各种重要会议61次,与中央负责同志谈话、会见党外朋友21次。此外,还有10次离京到全国各地视察等。

    1981年4月15日,我第一次随小平同志到外地,在沈阳住在北陵国宾馆,他老人家要在这里会见朝鲜劳动党领袖金日成。按照医疗组工作安排,护士每天早晚要给小平同志各测量一次血压,保健医生每周亲自测量一次。当大家住下后,发现我的卧室距小平同志的卧室较远,从北京带来的电铃线够不着,晚上如有事无法发信号。如找当地负责人帮助解决,因时间已经很晚,又怕为了一截电线兴师动众,最后决定让我睡在小平同志卧室客厅的地毯上。这一夜,我睡在与小平同志相隔仅有几米远的地方,老是担心睡得太实,怕有事听不到误事,于是一夜未能入眠,天将亮时,才迷迷糊糊入睡。清晨,小平同志轻轻起床,到外面散步去了。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而我却极大地感受到了小平同志的体贴之情。

    虽然小平同志知识渊博,但他并不满足,对不知道的事物保持着浓厚兴趣。有一次,我陪他外出散步。他突然走到路边一丛盛开洁白小花的灌木前,仔细端详着问:“这叫什么树啊?”看得出,小平同志非常喜爱这种小花。可我平时对树木研究较少,无法回答,显得非常尴尬,小平同志却微笑着为我解围,说:“看来,我们都不晓得这树叫什么。”此事,我一直记在心上。1997年5月,我在上海动物园终于又看到这种树,便去找园林管理人员请教,终于弄清楚此树属蔷薇科灌木,名叫“喷雪”,国内很少见。遗憾的是小平同志已经逝世,我再也无法告诉他这个答案。,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