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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葫”之谜
http://www.100md.com 2003年7月23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985期
     平平常常一种草药,药典上没有,药店里无售,数十载治病显神效;轻轻重重一个话题,你我他共议,见仁又见智,难说清个中之奇妙。谁人可解--

    “道听途说”好奇生

    一天,我的一位数月不见的朋友遇见我,言谈中竟不由向我拉起这样一件事儿,他说,“岳父家的院子里长着一棵名字叫‘芩葫’的植物,已有好多年了。从叶到根全身是宝,能治好多病。据说五十年代流行白喉传染病时,这种植物还救治了许多白喉病患者。但是药典上却查不到这种东西,药店里也买不到这味药,一直是个‘谜’。您经常写文章,若对这感兴趣,不妨去采访一下我岳父。我岳父近来也很想通过媒体向社会宣传这种植物,以引起有关方面和人士的关注,能把它深入研究开发一下。”几分少有的好奇使我欣然应允,并与朋友约定了成行的日期。

    “五·一”节期间的一个下午,在朋友的引导下,我驱车来到了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牛泉镇曹省庄村“芩葫”的主人刘宝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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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雅院落探“谜”踪

    这是个普通而别致的农家小院,砖石结构的房舍,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不时有飞来飞去的鸟儿登枝歌唱一番;在被冠若伞状的银杏树、柿子树投下的绿荫覆盖的院落里,除去家人进出行走的地方外,其余全是栽种的随用随取、举手即得的家常蔬菜,嫩绿欲滴;还有点缀于不同位置、竞相绽放的十几种花卉,甚是惹人喜爱。

    听到我们到来,主人刘宝义手里握着一支毛笔迎出门来。看得出,他刚才正在屋里习练书法。当他从他女婿口中得知我是专为“芩葫”而来时,便爽快地引我来到他的正房门东侧的窗檐下,让我一睹正在茁壮生长着的“芩葫”的芳姿——

    这是一株看叶子像酸枣、看主藤像葡萄、看蔓秧像荆条棵子的藤本蔓生植物。与主人院中栽植的所有菜蔬花草果树相比,它实在是太普通、太平常了——大约有80公分高、3公分粗细的主藤上抽出的无数条新蔓,最长的也不过30公分左右。主人说:“你别看这东西长得不起眼,可小瞧不得,它的作用大着哩!”据主人介绍,这些新发出的蔓,要是由着它长,过不了多久就会垂落在地上——平铺着爬生;若是在其旁边立一根杆子,它的叶柄就会牢牢地卷在杆子上,并顺着杆子向空中攀升,杆子多高,它就能攀多高。2000年那一年,它的蔓沿着杆子一直疯长到4米多高。芩葫的叶片为掌状复叶,开纯白色小花,种子在秋后临近国庆节时成熟,呈心脏形,表面有一层乳白色的绒毛。每年一到六、七月份开花时,就见整株植物的叶蔓上恰如落了一层密密的雪花——稠密的花瓣上天天落满忙忙碌碌、不知疲倦的采蜜使者。花期持续达一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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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赏中,我不禁把鼻子贴近芩葫鲜嫩的蔓和叶,仔细闻了一番,也没闻出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儿;又顺手摘下一个叶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味一番,既不甜,也不苦,更不涩,仍没品出它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主人说,为了储存备用,每年秋后落叶的时候,他总是连蔓带叶全部剪下来,放在阳光下晒干后,用鼻子闻闻——倒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

    进屋落座后,主人围绕芩葫的话题,慢条斯理、别有一番情长地讲述起他们家世代相传的——

    源源芩葫未了情

    刘宝义今年59岁,已在教坛上默默耕耘了35个春秋。他们家祖祖辈辈没有行医之人,可他们却用芩葫救了周围好几代人的急。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见我祖父一遇有四邻八舍乡里乡亲因喉咙疼、嗓子疼、牙疼、长口疮或患口腔溃疡、扁桃体炎、腮腺炎、咽喉炎及身体上火等症上门来——跟他老人家讨要这种东西,他便跑到村北离我们这儿一里多路的将山(因这里相传曾是战国时候奴隶起义领袖柳下趾起义点将的地方而得名)上挖几棵芩葫回来,把叶蔓扔掉,只取其根送给人家回去熬点水喝,很快便治愈,而且是治一例好一例。祖父晚年又把这个长在山上的活方子传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就照例沿用我祖父的办法无偿助人——只要有人登门来求之,便立即上山给人家挖芩葫根,仍然是治一例好一例,而且疗效特别快。我们家老老少少有患上述病症的,从来不找医生打针吃药,都是用它熬点水喝,便很快解除痛苦。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这儿患噎食症——也就是食道癌的很多,但我们家祖祖辈辈却没有得这种病的,这常博得众乡亲的羡幕和赞许。我估计这可能与我们家一代一代传下来喝这种东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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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4年11月,我父亲病危时特地叮嘱我说,芩葫是种好药材,只不过长在将山上的差不多快让咱刘家挖光了。我恐怕是去不了将山了——我死后,你可千万别忘了去那儿找找,找到几棵算几棵。如果能挪活了,最好把它挪到家来好好养护——它对人大有益处,千万别让它绝了种。父亲去世后,我去将山上找过多次,但一直没有找到。直到1989年的秋天,我才终于在将山阳面半山腰的碎石中找到了一棵,当时它的主藤还不及筷子粗。我小心翼翼地扒开乱石挖出来——挪回家栽在这檐下,没想到它的命还真大,居然活下来了——就是你刚才看到的这棵。后来,每年我都去将山及相邻的寨山、鼓山、旗山、习武山上好几次,满山遍野地转悠着企图再寻找到几棵,但在这些山上却再也没有见到这种植物。”

    “这些年来,乡里乡亲都知道我有这个‘传家宝’。所以,谁用着了,只要上门来要,我就用剪刀适量割给他一点蔓和叶。至于芩葫的根,无论如何我是万万动不得了——我不能竭泽而渔。一到秋后,我便将长了一年的芩葫蔓和叶全部剪下,晒干后,一个叶子也不漏地全都储存起来,预备为需要者救急。但无论是鲜叶蔓还是干叶蔓,其疗效跟当年我祖父、我父亲送芩葫根于患者所发挥的疗效一样——轻者用不了一夜,重的不出三五天,没有一个喝了之后说不管用的。这种植物还治不治别的病,我没做过试验。但是,从我们三辈子的实践来看,到今天为止,用它治疗前边我提到的那些病症,没有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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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刘宝义的讲述,渐渐地——关于芩葫的来龙去脉在我脑子里由模糊走向分明,随后又由分明走向了新的模糊。尤其他有名有姓地穿插列举的那些极为典型的新老患者被芩葫治愈的事例,听来越发让人觉出芩葫的神奇、不可知。其中他谈到五十年代中期流行白喉传染病时,他父亲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首例奇迹般地治愈了一位名叫刘焕秀的严重患者后,消息不胫而走,使得许多患者纷纷登门求救——“附近有多少人得了白喉传染病慕名而来,就有多少人被我父亲用芩葫治愈,而且无一例复发。”处于职业责任的原因,为摸清虚实,我不得不中断他的话题,让他带我去见那位名叫刘焕秀的患者,了解当年的情况。果然——

    得救患者言真衷

    刘焕秀和刘宝义同村同龄,从小在一块长大,爷们相称——刘焕秀与刘宝义的父亲平辈,看上去身体硬朗,精神矍铄。提到芩葫,刘焕秀不禁神采飞扬地拉起自己的切身感触。他说:“你别看我现在身体这么好,当年要不是宝义他爷,要不是这芩葫,恐怕我早上西天了。五几年的时候,我们这里爆发了白喉传染病,许多人因咽不下食物而被饿得晕头转向。上级派遣专门的白喉传染病防治工作组下来,建立隔离室——就像现在对待‘非典’一样,进行监护治疗。那时我也就十二三岁,不幸染上白喉病,喉咙疼得不敢咽东西,连水都咽不下去,而且一个劲地发高烧。我知道自己患上这种病就只有干等着饿死拉倒了,所以死活就是不接受疫病工作组的治疗。他们对我确诊后要给我打针救治。我呢,由于年龄小,害怕打针,坚决不打。一家老少急得光哭。这时候,宝义他爷就跟俺爷商量说,我那边那些小孩谁要是喉咙疼、嗓子不得劲了,我都是熬点芩葫水——让他们喝几次就渐渐好起来。要不,我去挖点芩葫来,你给他熬点水让他喝喝,试试看管事不?宝义他爷费劲从山上挖了芩葫根来,让俺爷熬水给我喝,我摇着头就是不肯喝,因为连唾沫都不敢咽,一咽就疼得要命。俺爷就一半儿哄一半儿吓唬着设法让我喝——说要是不喝这芩葫水,就把我用绳子捆住打针。没有办法,我只好试着来——一开始,一滴一滴地慢慢往下滋润,后来逐渐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咽,到最后就大口大口地喝,结果喉部疼痛一天比一天减轻。我连着喝了五天,咽喉部就一点也不疼了。又紧接着喝了四五天巩固了一下,狼吞虎咽地进食再没了任何障碍性感觉。我和我们全家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一没打针二没吃药,就靠喝了几天芩葫水,竟把本已使我对生命绝望了的白喉病治好了。所以,这些年来一想起这件事,就让我想起宝义他爷,当年真是多亏了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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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刘玉义接过话头:“就是从那以后,芩葫能治愈白喉等病症的奇特疗效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几十年来我一直都没忘下。但由于自己在医学方面是门外汉,对这个东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更不明有什么深刻奥妙。为这,近几年我曾请教过一些人士,并委托咱们市的中草药行家一一在中医方面确有些造诣的张同振同志帮我作过相关考证……”

    为探个究竟,笔者顺藤摸瓜——转身又来到莱芜中医研究所,就此拜访该所主任医师张同振。恭听——

    行家细说芩葫事

    2001年10月的一天,张同振约上他的好友——市职业技术学院生物教授吕友祥同志,带着芩葫标本去济南——找省植物学会秘书长赵本田教授,进行了生态学鉴定。张同振在接受采访时说——

    “一种植物,一般都有俗名和学名。‘芩葫’是咱家乡的俗名。要研究它,就必须先从植物生态学上搞准它的名称——即学名。赵本田教授将我们带去的芩葫标本,经过仔细鉴定,比较明确地认定这种植物的学名叫‘毛果扬子铁线莲’,毛茛科,铁线莲属,产于泰山、济南、淄博、胶南等地。生于山坡林下或沟边、路旁草丛中。国内分布于甘肃、陕西、湖北、河南、山西、江苏、浙江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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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一开始,我和友祥对这一植物也很感兴趣。因为假如是一种在植物专业文献中没有记载的属于一种新发现的植物,那么,对它展开从生物学到医药学的研究,意义确实很大。结果,经省植物学专家鉴定后,发现它在植物学领域不是个新种,所以,兴趣就有所减弱了。但后来我又考虑在植物学上不是新种,在中药学上或许可以作为新药材开发,因此又查阅了我所能够接触到的中药材文献——包括《本草纲目》、《中华大药典》、《中华药海》等,发现在这个科、属里,相近的草药很多,而直接提‘毛果扬子铁线莲’的却没有。从药典上看,目前也没有记载。也就是说,作为中药材——这种植物还尚未被开发。

    “作为中药材新药分四类。第一类是指中药材的人工制成品;新发现的中药材。第二类是指中药材新的药用部位,中药材以人工方法在体内的制取物。第三类是指从国外引种或引进养殖的习用进口药材。第四类是指国内异地引种和野生变家养的动植物药材。所谓新发现的中药材,是指没有国家或省、自治区、直辖市药品标准的中药材,它包含从国外引进的——像西洋参、新的菌类以及国内外有文献记载的天然药物作为中医用药者。芩葫这种植物也只有从中药材这个角度去入手,因为它作为民间草药已使用多年。如果真正把芩葫的生物学特性搞得非常非常清楚了,那么,完全可以考虑把它作为一类中药材(之所以‘假设’,是因为目前我们毕竟还没有从生态学上把它彻底搞清楚)运作开发,那么在程序上,首先得进一步检索所有有关的文献。尽管省植物学会对所鉴定出的‘毛果扬子铁线莲’一名未持任何怀疑态度,但我们真要开发它,还必须广泛查阅省级、国家级的文献库,全方位进行排查对照,看原来的记载和现在的文献以及我们正在开展研究工作所用的文献资料有哪些区别,以进一步核实核定这个种,看到底是不是它,看是否还有和它相关的属、种。如果全面明确了它的生物学特性,就可以把它作为一个新的中药材去深入研究——进行第二步的工作即化学成分分析。因为任何一种中药材都有它的基本活性成分,如大黄是蒽醌苷、人参是人参皂苷。那么,芩葫的活性成分是什么?这就需要先定出它的化学成分,然后才能确定其它的活性部分。搞清它的化学成分后,假如它所含的活性成分比同类药材高,清热解毒方面优于同类药,来源成本又比较低廉,种植培育又比较简单,而且临床疗效比较好,完全可以考虑开发。低廉的药,效果又好,市场前景自然可观,开发价值也就大。这样,其潜在的经济效益和发展前景,才会比较明确和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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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它在民间一直沿用多年的情况看,这种植物若真开发的话,可能会开发出一些东西来。但这项工作涉及植物生态学、药物化学、中药学、中医临床等各个方面。因此,做起来困难比较大,要求也非常地严格,远远不像我们谈的这么轻松。”

    如此看来,开发芩葫非易事。但你说这件事情难吧,做起来又毕竟有一定的程序。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真正能有充分具备这方面精力和实力的人来做这件事。而且不做则已,做就做出个名堂来。以让主人、让众人——

    尽早梦圆出“谜”宫

    芩葫——这种一直名不见经传、而今又已极为罕见的平平常的植物,历经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风霜雨雪、三九酷暑的拷打与磨难,始终痴情未改,就像它的一代代热心主人一样,甘于寂寞、乐于奉献——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随时作着叶的付出、蔓的牺牲和往昔那不计其数的根的毁灭。而且从来都是在不与其它任何中草药配伍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地孤军出击,为民间百姓除病解痛——老少皆宜地治疗这么多几乎任何人都能遇到的常见疾病,其中包括当年的白喉传染病,想来确有其不寻常之处。但它却从不图任何施舍与回报。正如刘宝义根据对它多年生长习性的缜密观察所总结的那样:“平时,你无需对它经意进行施肥、浇水等管理,因为他原本就野生于山间的乱石之中。所以它非常耐瘠薄、耐旱涝、耐寒暑,生命力很强,生长非常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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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目前人们对它毕竟还没有彻底地、完全地了解和把握。它的历代主人叫它“芩葫”,生物专家鉴定它的学名为“毛果扬子铁线莲”。但叫什么、从何时叫起、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似乎都不重要。“芩葫”也好,“毛果扬子铁线莲”也罢,反正是一种实实在在存在而决非子虚乌有的植物。那么,刨根问底——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植物,它属于不属于一种新的药材,它为什么能治白喉传染病及咽喉炎等病症,它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它到底有哪些药用成分,还能治疗其它哪些疾病,它到底有无开发利用价值以及开发价值有多大等等这一系列问题,眼下在没能经过国家高层次科研机构和相关专家人士对此正式鉴定监测——拿出科学理论依据之前,无论是它的主人、患者的如是说,还是有关热心学者的分析比较等,除了民间实践性、业务经验性的猜想推断之外,统统都还是个“谜”。而这个似乎有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让人模棱两可的“谜”,正是刘宝义——包括目前所有知道这一植物的各界人士所关心并盼破解的核心问题。

    “我认为,目前来说,治咽喉疼、咽喉炎等症,它是最有效、最廉价的一种药。虽然说世上没有百病皆治的药,但据我估计,它很可能还有其它药用成分。所以,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希望国家有关部门和有这方面能力的人,能够设法对这一植物化验化验。一方面彻底解开这个谜,另一方面也便于更充分地利用它——让它更广泛、更有效地造福于人类,造福于社会。”这是刘宝义向笔者真诚袒露的他心仪已久、梦寐以求的一份愿望,也是一个老教育工作者向医药界、向政府、向社会所发出的呼吁!

    我们共同期待着“芩葫之谜”早日揭开。, 百拇医药(燕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