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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出轨”妈妈的告白
http://www.100md.com 2003年9月10日
     口述:袁园

    袁园,女,25岁,高新区某公司人力资源主管。从小到大,袁园都以妈妈为荣,妈妈漂亮,能干,爽朗,快乐。今年的3月28日,妈妈50大寿,袁园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天妈妈会亲口讲出她延续了23年的"不伦之恋"……

    漂亮妈妈不俗气

    我很小就知道妈妈是远近闻名的美女,那时候电视里一出现什么女歌手女演员,大家都会自然地拿她和妈妈比较,而且常常是这些女歌手女演员被妈妈比下去。我上幼儿园,小学,甚至中学,家属区里很多人都一直喊我"那个王美人的女儿"。

    妈妈人长得漂亮,又特别讲究,厂里要求工人上班都穿工作服,她动动脑子,就把肥大的工作服改成了贴身的牛仔服,用的是大红金黄的明线。她的头发很好,又黑又亮,比海飞丝模特的头发好看多了,梳一根粗粗长长的辫子,一走路辫子就动起来,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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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羡慕妈妈的倒不是她的漂亮,我特别羡慕她有很多很多的朋友,男的女的,年长的年轻的,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他们约她吃饭聊天谈心,妈妈像男人一样喝酒划拳,也很女人味地唱歌跳舞,但她从不说粗话脏话。

    妈妈还有一点很值得我骄傲,她没读多少书,但她有很好的品行。比如,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占别人便宜。有一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那时家属区里差不多所有邻居家的水龙头都故意不关紧,让水在水表不动的情况下一直滴,但妈妈从来不这样做。爸爸为此吵过她好多次于,爸爸的意思是如果别人都这样做,我们不这样做只说明我们是傻瓜,况且我们每月已经为别人偷水而公摊了很多水费。妈妈坚决拒绝,她说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记得有次语文课,老师讲到"俗气"一词,我当即就在心里造句。我的妈妈不俗气。

    苦命爸爸不快乐

    和妈妈相比较,爸爸就是一个很严肃很沉闷很无趣的人。从小到大,我几乎没见到爸爸很舒畅很开心地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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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以前是军人,我5岁时他才从部队转业。据说他本来可以到妈妈工作的这家工厂工作,但不知为什么他选择了偏远的大渡口。他不是每天都回家,有时一周回来一次,有时两次,有时三次甚至更多,除了周末那次,其他回家时间从不固定,都是搞突然袭击。爸爸一回来就要把家里很仔细地检查一遍,如果发现被子没叠好,地板没扫干净,拖鞋椅子摆错了位置,我和妈妈都会被他狠抓批评一顿。

    爸爸性格中有很沉闷的一面,也有很暴躁的一面,每次他和妈妈吵架都是又凶又狠,又砸东西又打人,而温和的妈妈总是睁着她幽怨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我不仅不喜欢爸爸,甚至还有些怕他,但妈妈总是要我对爸爸好一些。她说爸爸从小在乡下长大,亲生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跟继母长大的,吃了很多苦。

    我高中在沙区住读,周末才回家,高二下半期的时候,有一次爸爸为一点小事把妈妈打得很惨,脸肿得像个面盆,牙也落了一颗,妈妈呆在家里5天都没出门。我回家看到妈妈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劝妈妈离婚算了。妈妈的眼泪直往外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如此伤心。但哭过之后她又像什么事也没有过似的,一会儿就快快活活地到厨房给我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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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幸福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对妈妈有越来越多的同情。凭我的直觉,爸爸根本配不上妈妈,而且妈妈一点也不爱爸爸,但他们在一起居然生活了这么多年?连我的大学同学都问我,袁园,你妈妈是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人,怎么会嫁给你那怪脾气的爸爸?她不觉得委曲吗?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我就从江北家里搬了出来。妈妈很开通,她说年轻人应当有年轻人自己的生活,倒是爸爸不大高兴。

    妈妈几年前下岗,但很快就到一家民营企业找到了新工作,她依然和年轻时一样开朗活泼爱臭美,还特别爱和年轻人玩。去年圣诞节,她竟然跟一群比我还小的孩子到迪厅蹦迪,我劝她老胳膊老腿可得当心啊,她说没事,多动才不会老。妈妈真是一点也不显老,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她看上去也就30出头。

    这些年爸爸一直没什么变化,他也办了提前退休,成天和邻居在茶馆打小麻将。可能是岁数大了,如今他们已经不大吵架,关系好起来比以前好了许多。爸爸下午打完麻将就回家给妈妈准备晚餐,妈妈下班也会给爸爸捎点他喜欢的卤猪头做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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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吵吵闹闹了大半辈子,总算可以安享晚年了。我的男朋友因此感慨道,时间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再糟糕的夫妻只要能熬到老就会收获幸福。

    天大的秘密

    3月28日是妈妈的生日,我请她和爸爸到重宾吃她最喜欢的上海菜。她很开心,喝了些酒,吃完饭她说没尽兴,还想找地方继续喝酒。男朋友赶紧说他陪爸爸先回家,让我好好陪着妈妈。

    他们一走,妈妈就拉着我赶往南滨路,她说她必须带我去见一个人。在出租车上,妈妈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有一个情人,两人已经好了整整23年。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妈妈紧紧拉着我的手说,你是一个心地单纯的人,这么多年无论外面多少风言风语,你都没怀疑过什么。从你大学毕业那天开始,我就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我想你最终会知道事情真相的,与其让你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不如我自己告诉你。即使你因此看不起我,我也不想再骗你。今晚他在南滨路等我吃饭,我们说好了把你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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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两岁那年,妈妈单位新分来了一个中专生,姓范,家在外地,当时只有19岁,比妈妈小了8岁。妈妈是他的师傅,一直喊他小范,因为是师傅,小范在重庆又没有什么亲人,妈妈就像大姐姐一样关心他。当时爸爸还在沈阳当兵,小范也经常来家里帮妈妈干些体力活,最初的关系很纯净,后来外面有了些不好的说法,竟然通过种种途径传到了小范妈妈那里,她跑到厂里来打妈妈的耳光,事情越闹越大,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也就真的好上了,而且越陷越深。爸爸也得知了此事,按当时的法律,如果爸爸要追究,妈妈和小范都可能去坐牢。妈妈和小范想好了就是坐牢也不愿意分开,出了监狱还要在一起。但爸爸放过了他们,唯一的要求是妈妈一辈子也不得和他离婚。

    小范离开了工厂,放弃了老家父母安排的优越工作,亲人们绝望之后和他断绝了来往。他一直留在重庆,每周至少和妈妈见一次面。23年来,小范换了无数个工作,但从没和妈妈以外的女人有过来往,他至今未娶。

    这天晚上,我见到了小范。可能是事出突然,我像是丧气了语言功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我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之间那浓郁而深刻的爱。妈妈在这个比她小8岁的男人面前还原成了一个娇憨的少女,而小范对妈妈的关爱与呵护可谓无微不至。我的心情极其复杂,他们如此幸福和甜蜜,但她是我妈妈,而他是与我不相干的人。

    和妈妈回家的路上,我仍旧是一言不发。妈妈叹息说,袁园,对不起,但我们真的没办法。

    我冷静下来后约妈妈出来聊了一次,我问她今后怎么办?她说这么多年都这样过了,今后还能怎么办?只是担心如果自己比小范走得早,他一个人留在世上会很可怜,所以一定要健康快乐,争取活到80岁90岁,多陪小范一些时间。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我说妈妈你真可怜,妈妈搂着我说,没有,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啊。但对你确实有一份愧疚。

    "妈妈,你别这样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看不起你,轻视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妈妈。"我把脸贴在妈妈脸上,轻轻地说。,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