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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0320338
也谈中医现代化
http://www.100md.com 2003年12月4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2058期
     中医现代化的命题已经提出多年,但似乎至今仍没有一条公认可行的路。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国家就提出了要“整理和挖掘祖国医学宝库”的号召,并要求努力开发新医学。此后,掀起了西学中、中西医结合、中西医并重的大潮,也产生了许多成果。但时至今日,越来越多的中医界有识之士对中西医结合、中医现代化提出了质疑。因为事实表明,中医院内部的中医特色正在悄然削弱,中医应有的疗效也没有很好地发挥出来,传统瑰宝丢失了不少。

    中医界内各执己见,众说纷纭。有些人认为中医根本无法现代化;有些人认为中医必须现代化;还有人则认为中医是植根于传统文化基础上的一门独特学科,需要遵从传统,谈不上现代化;还有人认为中医要现代化首先是语言文字的现代化……

    一、中医现代化符合事物发展规律

    世界在人类的思索中不断前进,医学在与疾病的不断斗争中逐步发展。任何新的发现,新的学说、理论都是人类自己面对现实困难反复实践得出的。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人类总是在现实中不断追求、创新、突破。现代化是人类生活和生命的内在需求。达尔文的进化论告诉我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笔者认为,一个事物要想现代化就必须立足于现实,适应时代的变化。有东方瑰宝美誉的中医学就是在与残酷现实的斗争中不断发展的。中医无法现代化的观点是片面的,是根本违背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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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应该看到,古老的中医学需要活力,需要溶入到现代的生活中去,这毫无疑问!通过现代科学搭建与社会各学科的桥梁,这不仅是必须的,而且是刻不容缓的。中医这颗明珠,只有在当代科学领域中才会有更无穷的生命力。中医学源远流长、历经风霜,并不等于中医学就不存在缺陷。作为一种特定文化背景的产物,必然会有所不足,这符合逻辑。马克思主义发展观恰恰认为任何事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中医确实存在不足,需要弥补、发展。

    再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中医学说、理论的不断创建、丰富、完善,都是改造现实、适应现实的结果。几千年来中医得以传承不衰,恰恰说明中医与时俱进的特点。六经辨证理论、金元各家学说、温热疾病学说的逐步发展以及张仲景、金元四大家、叶天士等中医学名家的出现就是明证。中医应当现代化,但目前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怎样真正理解中医现代化。

    二、违背中医理论不是真正的现代化

    有人认为现代科学是解救中医的灵丹妙药,没有现代科学,中医不可能现代化。笔者认为这种观点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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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要忘记,中医学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现实承载者,有其完整而独特的规律。我们在把中医与现代科学结合之前,首先要真正理解中医,认识中医。近年来的中西医文化之争已经给了我们清楚的昭示:西方文化不等于先进,东方文化不等于落后,两者恰恰需要互利互借。中医理论并非玄学,更不是说不清楚。有些人对中医理论存在误解,就是因为没有按照中医固有的思维体系去认识它、理解它、运用它。中医的精髓往往就蕴于其中。因此,拿来主义要有所取舍,有所分辨。应用现代科学,对于中医学体系本身的不同层面要有不同的方法和态度。全盘西化显然是不科学的,有欠公允的。中医学与现代科学的方法论是不同的。中医学偏重于整体和功能,而现代科学则偏重于实验和组织解剖。单纯套用现代科学来衡量、要求中医学,不加辩证法的认识,恐怕是南辕北辙!曾有学者提出这样的疑问:“现代仪器能否测出人体的气机变化?能否测出脏腑气机寒热?能否探知患者口渴与否?”问题很尖锐、也很深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中医学有许多内涵是现代科学目前尚无法认识、无从认识的。老三论、新三论的提出给现代科学打开了一扇窗,复杂性科学的发展和后现代思想的提出,让世界学者开始重新审视中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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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中医现代化应当具备的几个因素

    中医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确实如此。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医学存在和发展的土壤。但世界在发展,万事万物都在变化。这是规律,也是准则!变亦变,不变亦变。中医难道真的不能现代化吗?其实不然,中医非但可以现代化,而且可以很好地现代化。但首先必须明确现代化所必备的几个要素:

    1.中医现代化的关键是中医人思想的现代化

    现代化的关键是人思想的现代化。现代社会的最大特点是信息化程度的日益提高。全世界已经进入了信息、能源、知识快速整合的时代。中医现代化成了时代的召唤。我们应该看到这种趋势,看到它的远大前景。中医学也应该在信息的高度整合中,逐步接近真理。中医人要有这样的胸襟,不能一成不变,不能闭关锁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所以中医现代化的关键是中医人思想的现代化,只有勇于拿来主义,广泛借鉴、深入探讨,才可能逐步发展创新。但绝不是简单的照搬和摹仿,照搬和摹仿只是形式。只有形式和内容达到真正的统一,才可能从内到外推陈出新,才可能真正的现代化。同时,中医人也应意识到,中医现代化不只是硬件条件的现代化,而是我们要首先树立科学而公正的观念。东方文化孕育并产生了中医学这样一门富有文化内涵的传统科学。我们在尊重现代科学的同时,也应当尊重中国传统文化、传统中医学。中国传统文化哲学思想方法更注重宏观整体思维、形象化思维,在认识事物发展的整体规律上更占优势。传统中医学也具有这样的优点。中医人思想的现代化其实就是抛除成见,用唯物论和辩证法来统帅思想,既要认清本质保留特色,又要敢于前进。此外,中医人也应该与时俱进,加快思想转变,树立服务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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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中医现代化必须尊重传统文化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传统的就是现代的。中国医学,赞天地之化育,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形成了自己独特而完善的医学体系。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国医学包容了广博的实证内涵,而且浸透了传统的文化气息。藏腑经络论和气化论作为中医理论的核心,成了阴阳、五行学说思辩的平台。“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中国医学在天人合一、天人同构的框架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认识论、方法论——象数思维、内证实践。中医学有着深厚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内涵。中医现代化首先要承认这样的前提,才能谈得上升华认识。万变不离其宗,中医现代化要有根。不能丢掉自身价值来谈变、谈新。没有根基谈变,只有变质,谈不上超越。超越应不守规矩,但不越规矩。当代中医应该放开视野,在保持中医本色的基础上,充分借鉴其他学科来阐明、论证、启发自我。让我们切实思考如下几个问题:当代中医是否真正发挥了中医的优势?我们的现代化能否推陈出新?我们数千年的中医瑰宝,为什么没有放射出应有的光芒……笔者认为,我们误解了中医现代化的涵义。“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古人就有创新精神,古人就懂得创新。但创新不能舍本求末。当代中医现代化的不良倾向在于失去了本,失去了传统文化的本,失去了老百姓的本,失去了中医自身规律的本!没有继承就没有创新。因为创新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本源的。就好象一棵树,树干都枯了,我们还让它长树叶,殊不知,即使长出来,又怎会长久?因为它没有本!我们应用现代各个学科的成就,就如同给这棵树施肥。可以是有机肥、无机肥,可以是人工的、天然的……只要有利于这棵树的生长就好。但是如果施肥之后,树根都快烂了,那就是明显的错误了。肥我们要施,但树得自己长。靠什么,靠自己的根,靠中医自身特色和坚实而肥沃的土壤——光辉永驻的辩证法和中医化的思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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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为社会和群众服务是中医现代化的重要内容

    笔者认为,现代化的首要内涵就是社会化,而不是给一门学科安一个定型的“现代化”帽子。中医也如此,中医要现代化,应当走群众路线,走社会化的道路。中医需要适应广大老百姓对医疗保健的要求,应该符合老百姓的口味,要适应不断变化的现实生活。如果民曰不便,那就不能称之为合格的现代化。中医理论是中国人民实践的共同结晶。没有深厚的社会历练,就不会有现代化的源头活水。

    马克思说过,“社会的需要比任何一所大学都更能创造财富”。诚然,只有在社会的历练下才会冶炼出真金。新时代的中医需要的就是与现代社会的碰撞与磨合。新中国成立已经50多年了,医学在全面飞速发展。社区医疗已经深入人心。群众对于健康的需求已由原先的疾病治疗转变为防病与保健。中医面临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面对世人讨一个公道的说法,而是如何多快好省地让传统医学中的瑰宝更方便地造福老百姓的问题。事实说明,社会对医学的需求已不仅局限于医院之中。中医作为一门通古及今,贯及天人的学问,在新型的医疗模式中,有更多的发展空间——不治已病治未病,情志疗法,同病异治、异病同治等充满智慧又体贴入微的治疗特色,不是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特长吗?关键看我们中医人怎样来把握,不要在无谓的争执中错失良机,而是应踏踏实实在临床实践中更好地为群众服务,为社会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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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现代化,宗旨只有一个——让古老的中医药更加方便的为老百姓服务。社会化程度日益加强的今天,人民的生活在现代化,思想在现代化。中医的学术要现代化,中医人要现代化,就应走社会化的道路。真正溶入到群众的生活中去,才会还中医以本来面目,才会给中医更大的生命力。只有这样,中医人的思想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洗礼。中医才会获得更深厚的实践与理论平台,才会更有利于各项工作的开展,中医才能进一步走向现代化。

    笔者认为,现代化的本质就是在适应社会变化的过程中产生的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变化。中医的现代化就是在中医人思想现代化的前提下,充分尊重中医传统,通过社会化的医疗服务,在为人民服务过程中勇于探索,不断印证、发展中医药的理论和实践。真正地走群众路线,走社会化之路,中医的现代化才有可能实现。因为人民群众是中医创新之本,发展之源。, http://www.100md.com(侯中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