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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轻的科学
http://www.100md.com 2004年1月14日 医学捌号楼
     二○○一年是大专联考的最后一次举办,也就是说每年只考一回的联考,改成了多次举行的学力测验。虽然一试定江山的入学考试已画下休止符,但莘莘学子的升学之路,倒不见得变得更为顺畅;对于以考试挂帅的学习情况,只怕改善有限。

    联考制度之所以存在,无非是「公平」二字;但联考最让人诟病的,则是制造了一批批的考试机器,为了考试而学习,缺乏广泛阅读的经验及独立思考的能力。同时常出现所学与性向志趣不合,以及为了准备联考,焚膏继晷,力气用尽的情形,造成许多进入大学就读的新鲜人,出现学习倦怠症,这些都是联考制度必须改弦更张的理由。

    大学入学朝多元化改进,业已行之有年,新制只不过在「推荐甄试」以外,多加一项「申请入学」而已;至于原有的「考试分发」(无论是改成学力测验或是指定科目考试),仍占了绝大多数。以笔者关心的医学系来说,按考试成绩分发的比例,仍占各校入学名额的70%到100%(包括中国、长庚、国防等校)不等;有的学校(成大、高医、中山、慈济)也还维持15%至20%的推甄名额,不开放自行申请。因此之故,新入学方案的改变实属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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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医生是个特殊的行业,享有许多的「福气」(privilege,借用兰大弼医师的话),同时也负有特殊的责任,因此入学资格该有更多的考量,不应全以成绩挂帅。台湾受到日据时代遗留的影响,加上大专联考的推波助澜,医学系一直吸引了全台一流头脑的学子就读;只不过聪明是否构成「好」医生的充分条件,值得怀疑。究其原因,出自医学及人类本质的复杂,不像一般自然科学及人造机器的客观与单纯。

    美国著名的医学散文作家路易斯˙汤玛士医师 (Lewis Thomas, 1913-1993) 写过本自传,名为:《最年轻的科学:一位医学观察者的笔记》(The Youngest Science: Notes of a Medicine Watcher, 1983,中文版《最稚龄的科学》由天下文化出版),其书名贴切地点出医学的本质:那还是一门「稚嫩」的科学。

    汤玛士的父亲也是位医生,从五岁起,汤玛士就常跟着父亲乘马车出诊,因此亲眼目睹了医学在二十世纪里的发展。汤玛士对父亲行医方式的叙述,有许多对新一代的医生来说可能前所未闻:象是一天在家中诊所看两批门诊病人(下午及晚上各一小时,每次十个病人);门诊结束后,到病人家里出诊;早上则在附近医院巡房及动手术;深夜清晨时分经常被急病、生产或病危的电话吵醒,匆匆出门;尤有甚者,病人常积欠医疗费,让汤玛士的母亲不时要为家用操心。一九三七年汤玛士帮着编毕业纪念册时,曾对毕业十、二十及三十年的哈佛医学院校友发出问卷调查;从回覆中得到一致的意见是:医生是个工时长、假期短、没有休息,且赚不了大钱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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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玛士也指出他父亲那一代的医学,对抗疾病的能力极为有限,多数时候医生得出正确的诊断后,就只有等待病症的自然发展;因为只有极少数疾病,像狂犬病,才会造成全数的病患死亡。当时医生所调配的几十种「秘方」,充其量只有安慰剂 (placebo) 的效用;直至二十世纪初,秘方中的主要有效成分都是吗啡。而一九三○年代汤玛士自己当医学生时,医院里对付长期抱怨但病因不知的病人,最常用的万用药是少量溶在波本酒里的铁、奎宁及番木虌碱。这与小时候家里有人生病发烧,父亲就从药房买点APC(即阿斯匹灵、乙醯氧乙苯胺、咖啡因)给我们吃,有异曲同工之妙。

    汤玛士是个早慧的高中生,十五岁就进了普林斯顿大学,但他在大四以前都浑噩度过,成绩落在中段之后。按今日的标准,他可能什么医学院也进不了,但他却上了哈佛。汤玛士自谦是在面试时,得到某位哈佛教授之助(他父母的老友);不论如何,要不是美国医学院的面试制度,医学界也就少了一位影响久远的人物。

    笔者也担任过一回学校医学系的推甄面试委员,经验不是很好;主因是十几个委员(多是临床各科主任)的着重点各不相同,又没有适宜的方法察知学生的性向,到头来象是口才竞赛的选拔。我想这或许也是各校不敢贸然增加推甄及申请入学的名额,而宁以考试成绩决定的理由。但个人以为各医学院校应该针对入学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并吸收国外医学院入学审查及面试的经验。只有在逐步建立良好的制度与方法之后,才会有更多的学校愿意增加推甄及申请入学的名额,也才真正实现了废除联考的理想。

    【本文转载自《中央日报》副刊90.9.5】(来源:bookzone.com.tw 更新日期:2003年11月10日 医学捌号楼), 百拇医药(潘震泽  200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