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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科医生: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http://www.100md.com 2004年2月12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2093期
     当前,在政府的大力倡导下,社区卫生服务事业正在我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但是,社区医院的门可罗雀与大型综合医院的人满为患却依然存在鲜明的反差。为什么?原因是多层面的。但毋庸置疑,其最直接的理由是我们的全科医生尚未得到百姓的信任。不仅如此,当我们走进社区卫生服务站,被冠以全科医生称谓的他们自身也多少有点青涩的味道。据记者了解,很多大医院的医生们也同样对全科医生存有偏见,有人认为,只有二流,甚至更低水准的医生才会“沦落”为全科医生。那么,全科医生究竟能做些什么?他们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究竟什么样的人适合做全科医生?他们在我国的卫生事业中应该占有怎样的地位?他们的未来如何?这不仅关乎我国社区卫生服务事业的发展进程,对全科医生群体本身都是有待揭晓的迷惑。

    全科医生人力资源探底

    中美合作康尔机构卫生项目管理总监刘湜先生说,全科医生在我国还是一个新生事物,目前通过国家培养转岗的全科医生大约10,000人,不足全国医生总数的1%,而且以专科学历为主体,本科生少之有少,接受世界家庭医生协会培训的就更少了。供全科医生就业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站)普遍效益差、待遇低、管理落后,收不抵支的不在少数。而康尔机构总顾问、美国西北大学医学院教授曹中信先生则告诉记者,在国外,全科医生占医生总数30%~60%以上,卫生业务量占一半以上,家庭医生基本都在硕士学历以上的层次,独立执业,而且可以服务于多家医疗机构,工资收入超过多数专科医生,社会地位很高。全科医生是家庭成员一辈子的健康保护神,是国家卫生服务支出的看门人,是引导专科医疗的医疗经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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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为何舶来品跟“原版”如此大相径庭?刘湜先生分析说,我国卫生服务由于种种原因,几十年来由西医科学思维方式引导,医学教育的重点是为医院培养专科医生。此外,预防保健管理部门条块分割,卫生发展偏离市场规律,卫生投入重点在医院建设,卫生服务严重单一而且畸形发展。医疗资源配置不合理,国家卫生补贴供求双方关系偏斜,卫生服务远离部分现代家庭和人群的生活需求,社会医疗保险现今还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积极参与,医疗机构传统体制落后,城市社区卫生服务建设低水平发展,这就是我国卫生的现状,也是全科医生面临的社会基础。目前,我国的全科医生是政府指派突击培养的,社区卫生服务市场还没有成熟,卫生服务分工还没有明确,大医院“抢”走了全科医生大部分的业务。

    随着医疗市场需求多样化的要求,我们看到有个别一流医生或兼职或专职参与到了全科医疗的服务中来,如高干和私企老板在大医院请的兼职保健医生,社区门诊的特聘医生,咨询公司的高级咨询医生。但是我们仍然不能不担忧我国全科医生队伍正规军的健康发展。面对民众对医疗服务的个性化需求,我们对未来的全科医生能作怎样的期待呢?刘湜先生说,据我个人分析,我国的全科医生队伍将来会从两个方面来:一是国家各级全科医生培训中心培训和各医学院专业毕业分配到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工作的医生;二是自觉参与以维护个人健康为目的的各类商业化医疗保健服务,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从医院出来独立执业的专科医生。他认为,只要是具备医学基础知识及相应的人文知识,能用全科医学思维方式为客户提供全科医疗服务,遵循本行业执业道德规范的医生都适合做全科医生。但是,刘先生强调,目前的退休医生绝大多数是专科医生,一般说,几十年来形成的思维模式难以改变,要成为优秀的全科医生还要克服体力和现代人文知识的不足。因此只有少数退休医生才适合做全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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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科医生职业生涯展望

    在长期以来专科专家当道的医疗界,尚未发展成熟的全科医生往往被人称作是什么都懂点儿又什么都不精的“万金油”大夫。全科医生的一个“全”字让人们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值。对此误解,刘湜先生的回答给正服务于该领域以及想要走进该领域的全科医生以足够的信心:

    能干什么?——刘湜先生说,全科医生完全不必妄自菲薄,他们能作的事情很多。比如成人的亚健康、心理、行为生活方式问题及孕妇的体检、小儿的营养发育问题、中老年人器官功能衰退与生活质量改善的预防保健,占目前求医多数的多发病、常见病如感冒发热、腹泻、高血压、肥胖的医疗护理,占公医疗费支出多数的慢性病如心血管病、肺病、肝炎、疼痛,手术后的康复等都是全科医生可以大显身手的领域,其服务对象涵盖不同的性别、年龄及其所涉及的生理、心理、社会各层面的健康问题。但要明确的是,全科医生并不是简单地什么病都看,它不以诊断为主要目的,而是帮助病人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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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儿干?——全科医生是在最基层、在第一线对个人、家庭和社区提供优质、方便、经济有效的、一体化的基层医疗保健服务,进行生命与健康的全过程、全方位负责式管理的医生。因为全科医生是相对专科医生而存在的,专科医生不能提供的巨大卫生服务市场都是全科医生的。首先,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站)需要大量的全科医生工作。另外,一些大型综合性医疗机构、新近涌现的私立医院、外资医院等为适应市场需要,必然也要设立全科医学门诊或中心。

    怎么干?——刘湜先生说,以“康尔模式”定位的全科医生为例,他们是“家庭医生”,他们用独特的思维方式去处理人群的健康问题,用神经科学、免疫学和内分泌学的成果解释心身问题的现象;用系统论解释人的生物机体和心理、社区家庭、社会与自然环境等不同层次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功能变化,进而解释健康问题,解释疾病的个体生物与心理、社会因素间的关系、平衡与失衡;应用流行病学和循证医学的方法判断和积累疾病的全程变化及愈合的过程及生命本质的细节变化,等等。另外,社区全科医生要和社区护士、社区工作者一起组成一个独立的工作团队,为自己拥有的客户服务,他们要具有强烈的人文情感,出色的管理意识,执着的科学精神和独特的个人魅力,为客户提供从生到老的全程一站式、个性化、温馨时尚、专业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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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虑与设想

    经过家庭医生会所社区卫生服务模式七年的艰难探索之后,曹中信教授对我国的医学教育和医疗服务体系充满忧虑。他说,由于受生物医学模式统治,以疾病为中心和过度专科化的倾向排斥了社区导向的全科医学观念,因此,无论是正规的医学学历教育,还是毕业后的专业训练,在指导思想、教学方法、师资、教材、教学基地等各方面,我们对于发展社区卫生服务都没有足够的准备,这造成了适宜人力的匮乏和民众需求的不满足。我国现有的全科医学教育培训大纲以及各种培训项目基本上没有脱离传统教育的框架。他认为,在我国全科医学岗位培训项目中,尚有课程堆砌、课堂灌输和教师中心、相关性差的倾向,存在全科医学特性不突出等问题。而且各种培训均存在缺乏具有适宜服务模式的社区培训基地和合格的带教师资这一关键性的缺陷。

    针对以上情况,曹中信教授提出了他的设想。他认为,医学教育也应该与时俱进,要对市场需求高度敏感,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以我国现有国情来看,单纯依靠学校教育培养合格的社区卫生服务人力,显然不现实,而努力抓好各类人才的在职培训,将是今后全科医疗建设的当务之急。在职培训有利于充分利用现有资源适应服务需要,特别是可以为全科医学规范化培训建设社区教学基地和带教师资队伍。

    有统计显示,我国仅城市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对全科医生的需求就有近10万人的缺口,更别提医疗资源分布更加匮乏的农村了。刘湜先生认为,随着医疗体制和人事制度的放开,包含社区卫生和专科医疗的多元化的卫生服务体系将逐步形成,全科医生也将会赢得属于他们应有的地位。, 百拇医药(文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