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乌头汤在肢节痹证中的应用
——高宝骅老师经验
沪州医学院中医系
〖HTH〗崔继东
(指导教师
王明杰)
提 要 主要介绍高宝骅老师运用乌头汤结合辨证论治治疗行痹 、痛痹、着痹、热痹、湿热痹的独特经验，阐述乌头汤的应用体会，以揭示辛酸相配、寒热 相伍在痹证治疗中的意义。
关键词 高宝骅 乌头汤 痹证
高宝骅老师，泸州市中医院副主任中医师，业医40余年，临床上屡起沉疴，对各种疑难杂证 的治疗造诣颇深，泸州人民赞其“善医怪病”。笔者有幸侍诊于左右，今将老师治疗“肢节 痹证”的经验，撷其点滴介绍如下：
, 百拇医药
1 乌头汤结合辨证治疗肢节痹证
肢节痹证是因机体正气不足，卫外不固，风寒湿热之邪乘虚而入，致使气血凝滞，经络 痹阻，其主要临床表现为肌肉、关节、筋骨发生疼痛，酸楚麻木、重着、灼热、屈伸不利， 甚或关节肿大变形。为临床常见病、多发病，严重影响人们的生活质量。对本病的诊治，前 人取得了显著效果，并创下了许多不朽的名方：《金匮要略》桂枝芍药知母汤、乌头汤、黄 芪桂枝五物汤，《备急千金要方》独活寄生汤，《宣明论方》防风汤，《医学心悟》蠲痹汤 等。这些方药都是历代劳动人民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积累，有着简、便、廉、验的特点，但 总不能愈诸症，而且取效也有迟速之别。故临症之时当以辨证论治为原则，以专方专药与辨 证论治相结合，则疗效更佳。高老在前人治疗痹证的经验基础之上，借用仲景之乌头汤，经 临床反复实践，加减化裁治疗各种痹证。
1.1 行痹 症见：肢体关节酸痛，游 走不定，关节屈伸不利，或见恶风发热，苔薄白，脉浮，治以祛风通络、散寒除湿，以乌头 汤去麻黄加防风、细辛、当归、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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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着痹 症见：肢体关节重着，酸 痛或胀痛有定处，手足沉重，活动不便，肌肤麻木不仁，苔白腻，脉濡缓。治以除湿通络、 祛风散寒，以乌头汤去麻黄加防风、萆解、薏苡仁、木瓜。
1.3 痛痹 症见：肢体关节紧痛不移 ，局限一处，遇寒则痛甚，得热则痛减，关节屈伸不利，局部皮肤不红，触之不热，苔薄白 ，脉弦紧或沉紧。治以温经散寒、祛风除湿，以乌头汤加减。
1.4 热痹 症见：关节疼痛，局部红 肿灼热，肿胀疼痛剧烈，得冷稍疏，筋脉拘急，兼见口渴喜冷饮，恶热，舌质红，苔黄燥， 脉滑数。治以清热凉血、通络止痹，以乌头汤去麻黄合白虎汤加桂枝(注：剂量乌头与白芍 之比约1∶2～3，乌头与石膏之比约1∶3～6)。
1.5 湿热痹 症见：关节重着，酸痛 或胀痛，遇热加剧，局部红肿不甚或不红肿，屈伸不利，口渴但不欲饮，舌质红，苔黄腻厚 ，脉濡数。治以清热利湿、除痹通络，以乌头汤去麻黄合三妙散加木瓜、秦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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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临床加减：热毒甚者加野菊花、地丁草、蒲公英；湿热并重加土茯苓、龙胆草、苍 术、黄柏；气分热甚重用石膏；营血热甚者加生地、元参；发热心烦者加竹叶、山栀仁、莲 〖JP2〗心；关节痛甚加赤芍、桃仁、元胡、白芥子；血虚者加鸡血藤、当归、熟地；气 虚明显重用黄芪，并加党参；后期病阴者加麦冬、沙参、玉竹；血瘀者加桃仁、红花、全虫 、蜈蚣。〖JP〗
2 乌头汤配伍意义与用药体会
高老认为：痹证无论寒痹、热痹均有正气亏损卫外不固。外邪乘虚而入痹阻气血经络— —此为痹证病因病机的共性。治当扶正祛邪，开痹止痛，而乌头汤正有此功效。方中乌头辛 热性猛力宏速效，长于搜剔筋骨风寒湿邪而温经；麻黄性温味辛、好走散，温经散风寒；白 芍性寒味酸阴柔和缓，长于养血敛阴、柔肝缓急止痛。辛酸并用，一散一收，开血痹而通经 络，祛邪而不恋邪，发散而不伤正；寒热相伍通痹止痛，有相成相制、扬长避短之妙。乌头 和白芍相合，散寒通痹之中有和阴缓急之功，以成行中有守、刚中有柔之势，使乌头通痹止 痛之速效得以增强和持久，尤宜于痹证缠绵之证。针对寒湿郁久化热之势，加用性寒之白芍 也可防病于未然。黄芪益气固卫，生用之则走而不守，鼓动血液运行；甘草调和补益，也解 乌头之毒。此五药共谋扶正祛邪之略，达开痹止痛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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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乌头汤与辨证施治相结合用于风寒湿痹当无可厚非，然风湿热痹，为何还用辛热之乌 头?风湿热痹与单纯热证不同有二：其一，风湿热邪郁痹皮肉筋骨关节，病位深浅不一，单 一清热恐药力难达病所。其二，热与风湿二邪相夹杂，风湿之邪，任何一邪不尽，热则不去 ，如果一味清热，热必寒凉凝络。故而热痹之治关键在于开通郁痹，燥其湿，祛其风，使风 湿去，热无所依，病可愈。受仲景寒热并用之启发，高老将乌头汤去麻黄与大剂量寒凉药如 石膏、知母之属同用治之。乌头配芍药(乌药之比1∶2～3)如上文所述一解乌头之毒，二增 强与乌头通痹止痛之功。乌头虽热但与性寒之生石膏、知母相配(乌头与石膏之比约1∶3～6 )，可去乌头湿热之性取其祛风除湿之用；同时乌头反佐石膏知母之性寒，防其寒凉凝络之 弊。总之，乌头汤结合辨证施治，运用这种辛酸相配，寒热相伍治疗痹证开痹止痛之中有相 成相制、扬长避短之妙。这也体现了中医治痹“疏风勿燥血，温散勿燥火，化湿不劫阴”的 治疗原则。
关于乌头汤的用法，高老强调乌头一定要制用，先煎1小时，不加白蜜，若加则乌头之 功效去其一半。服药期间，病人还应注意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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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典型病例
李树荣，男，45岁，1995年12月23日初诊。症见：四肢大关节游走性红肿疼痛一周，屈 伸不利，触之痛剧，遇热痛增，得寒痛减，伴见全身乏力，中度发热，口渴多冷饮，小便黄 大便干燥不伴心慌心累，咽喉肿痛。舌质红，苔薄黄燥舌下静脉曲张，脉弦数。查AS0滴度8 00，ESR500mm/h。既往史：近10年来，常感头昏目眩腰痛，四肢乏力，以双下肢为甚，足跟 刺痛，动则多汗，阴囊潮湿。曾间断服用祛风除湿药数年，1月前出现阳事不举，早泄，服 用桂附地黄丸6瓶，至一周前无明显诱因出现上述症状。高老投以乌头汤合白虎汤加减：桂 枝10g，制川乌12g(另包先煎1小时)，生黄芪40g，白芍24g，生石膏50g，知母18g，粳米20g ，桃仁15g，红花10g，地骨皮20g，川牛膝18g，蒲公英30g，野菊花18g，小白花蛇1条(作末 冲服)。服药一周后热退痛减，以上方为基础方随症加减继服三周，肿消痛除，复查ASO、ES R正常。改用益气养阴补肾调理两月，诸症消除。嘱病人注意饮食起居，随访三年无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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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州医学院中医系
〖HTH〗崔继东
(指导教师
王明杰)
提 要 主要介绍高宝骅老师运用乌头汤结合辨证论治治疗行痹 、痛痹、着痹、热痹、湿热痹的独特经验，阐述乌头汤的应用体会，以揭示辛酸相配、寒热 相伍在痹证治疗中的意义。
关键词 高宝骅 乌头汤 痹证
高宝骅老师，泸州市中医院副主任中医师，业医40余年，临床上屡起沉疴，对各种疑难杂证 的治疗造诣颇深，泸州人民赞其“善医怪病”。笔者有幸侍诊于左右，今将老师治疗“肢节 痹证”的经验，撷其点滴介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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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乌头汤结合辨证治疗肢节痹证
肢节痹证是因机体正气不足，卫外不固，风寒湿热之邪乘虚而入，致使气血凝滞，经络 痹阻，其主要临床表现为肌肉、关节、筋骨发生疼痛，酸楚麻木、重着、灼热、屈伸不利， 甚或关节肿大变形。为临床常见病、多发病，严重影响人们的生活质量。对本病的诊治，前 人取得了显著效果，并创下了许多不朽的名方：《金匮要略》桂枝芍药知母汤、乌头汤、黄 芪桂枝五物汤，《备急千金要方》独活寄生汤，《宣明论方》防风汤，《医学心悟》蠲痹汤 等。这些方药都是历代劳动人民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积累，有着简、便、廉、验的特点，但 总不能愈诸症，而且取效也有迟速之别。故临症之时当以辨证论治为原则，以专方专药与辨 证论治相结合，则疗效更佳。高老在前人治疗痹证的经验基础之上，借用仲景之乌头汤，经 临床反复实践，加减化裁治疗各种痹证。
1.1 行痹 症见：肢体关节酸痛，游 走不定，关节屈伸不利，或见恶风发热，苔薄白，脉浮，治以祛风通络、散寒除湿，以乌头 汤去麻黄加防风、细辛、当归、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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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着痹 症见：肢体关节重着，酸 痛或胀痛有定处，手足沉重，活动不便，肌肤麻木不仁，苔白腻，脉濡缓。治以除湿通络、 祛风散寒，以乌头汤去麻黄加防风、萆解、薏苡仁、木瓜。
1.3 痛痹 症见：肢体关节紧痛不移 ，局限一处，遇寒则痛甚，得热则痛减，关节屈伸不利，局部皮肤不红，触之不热，苔薄白 ，脉弦紧或沉紧。治以温经散寒、祛风除湿，以乌头汤加减。
1.4 热痹 症见：关节疼痛，局部红 肿灼热，肿胀疼痛剧烈，得冷稍疏，筋脉拘急，兼见口渴喜冷饮，恶热，舌质红，苔黄燥， 脉滑数。治以清热凉血、通络止痹，以乌头汤去麻黄合白虎汤加桂枝(注：剂量乌头与白芍 之比约1∶2～3，乌头与石膏之比约1∶3～6)。
1.5 湿热痹 症见：关节重着，酸痛 或胀痛，遇热加剧，局部红肿不甚或不红肿，屈伸不利，口渴但不欲饮，舌质红，苔黄腻厚 ，脉濡数。治以清热利湿、除痹通络，以乌头汤去麻黄合三妙散加木瓜、秦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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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临床加减：热毒甚者加野菊花、地丁草、蒲公英；湿热并重加土茯苓、龙胆草、苍 术、黄柏；气分热甚重用石膏；营血热甚者加生地、元参；发热心烦者加竹叶、山栀仁、莲 〖JP2〗心；关节痛甚加赤芍、桃仁、元胡、白芥子；血虚者加鸡血藤、当归、熟地；气 虚明显重用黄芪，并加党参；后期病阴者加麦冬、沙参、玉竹；血瘀者加桃仁、红花、全虫 、蜈蚣。〖JP〗
2 乌头汤配伍意义与用药体会
高老认为：痹证无论寒痹、热痹均有正气亏损卫外不固。外邪乘虚而入痹阻气血经络— —此为痹证病因病机的共性。治当扶正祛邪，开痹止痛，而乌头汤正有此功效。方中乌头辛 热性猛力宏速效，长于搜剔筋骨风寒湿邪而温经；麻黄性温味辛、好走散，温经散风寒；白 芍性寒味酸阴柔和缓，长于养血敛阴、柔肝缓急止痛。辛酸并用，一散一收，开血痹而通经 络，祛邪而不恋邪，发散而不伤正；寒热相伍通痹止痛，有相成相制、扬长避短之妙。乌头 和白芍相合，散寒通痹之中有和阴缓急之功，以成行中有守、刚中有柔之势，使乌头通痹止 痛之速效得以增强和持久，尤宜于痹证缠绵之证。针对寒湿郁久化热之势，加用性寒之白芍 也可防病于未然。黄芪益气固卫，生用之则走而不守，鼓动血液运行；甘草调和补益，也解 乌头之毒。此五药共谋扶正祛邪之略，达开痹止痛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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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乌头汤与辨证施治相结合用于风寒湿痹当无可厚非，然风湿热痹，为何还用辛热之乌 头?风湿热痹与单纯热证不同有二：其一，风湿热邪郁痹皮肉筋骨关节，病位深浅不一，单 一清热恐药力难达病所。其二，热与风湿二邪相夹杂，风湿之邪，任何一邪不尽，热则不去 ，如果一味清热，热必寒凉凝络。故而热痹之治关键在于开通郁痹，燥其湿，祛其风，使风 湿去，热无所依，病可愈。受仲景寒热并用之启发，高老将乌头汤去麻黄与大剂量寒凉药如 石膏、知母之属同用治之。乌头配芍药(乌药之比1∶2～3)如上文所述一解乌头之毒，二增 强与乌头通痹止痛之功。乌头虽热但与性寒之生石膏、知母相配(乌头与石膏之比约1∶3～6 )，可去乌头湿热之性取其祛风除湿之用；同时乌头反佐石膏知母之性寒，防其寒凉凝络之 弊。总之，乌头汤结合辨证施治，运用这种辛酸相配，寒热相伍治疗痹证开痹止痛之中有相 成相制、扬长避短之妙。这也体现了中医治痹“疏风勿燥血，温散勿燥火，化湿不劫阴”的 治疗原则。
关于乌头汤的用法，高老强调乌头一定要制用，先煎1小时，不加白蜜，若加则乌头之 功效去其一半。服药期间，病人还应注意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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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典型病例
李树荣，男，45岁，1995年12月23日初诊。症见：四肢大关节游走性红肿疼痛一周，屈 伸不利，触之痛剧，遇热痛增，得寒痛减，伴见全身乏力，中度发热，口渴多冷饮，小便黄 大便干燥不伴心慌心累，咽喉肿痛。舌质红，苔薄黄燥舌下静脉曲张，脉弦数。查AS0滴度8 00，ESR500mm/h。既往史：近10年来，常感头昏目眩腰痛，四肢乏力，以双下肢为甚，足跟 刺痛，动则多汗，阴囊潮湿。曾间断服用祛风除湿药数年，1月前出现阳事不举，早泄，服 用桂附地黄丸6瓶，至一周前无明显诱因出现上述症状。高老投以乌头汤合白虎汤加减：桂 枝10g，制川乌12g(另包先煎1小时)，生黄芪40g，白芍24g，生石膏50g，知母18g，粳米20g ，桃仁15g，红花10g，地骨皮20g，川牛膝18g，蒲公英30g，野菊花18g，小白花蛇1条(作末 冲服)。服药一周后热退痛减，以上方为基础方随症加减继服三周，肿消痛除，复查ASO、ES R正常。改用益气养阴补肾调理两月，诸症消除。嘱病人注意饮食起居，随访三年无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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