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解放》全新译本问世
《动物解放》新中译本于今年9月由青岛出版社出版。本书是讨论人类怎样制造动物的痛苦,以及按照伦理的原则人应当怎样对待动物的。《动物解放》出版近30年来,已被译成多种文字,在几十个国家出版。这本开创性著作,唤醒了千百万善良人们对无处不在的残酷虐待动物现象的关注,导致世界范围的动物解放运动的兴起,对西方国家动物福利状况的改善起了很大推动作用。
《动物解放》新译本是根据1990年英文版修订本全文翻译的,并且包括了著者提供的Ecco版和专为此中译本所写的序言。译文力求文字准确流畅,通晓易懂。此外,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邱仁宗教授为中译本写了序,附录还收进了他撰写的《动物权利何以可能?》。全书共370页,约30万字,印刷与装帧精美。
作者彼得•辛格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大学人类价值中心生命伦理学艾拉•德坎普讲座教授,是当今世界上“最有影响的伦理学家”。他的著作很多,其中《应用伦理学》是世界上大学伦理学课程采用最广的教材,《重新思考生与死》曾获澳大利亚国家图书委员会的图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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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种族歧视、性别歧视一样,对其他动物的歧视——物种歧视也是错误的,只不过这种歧视按人划界,我们自己很难觉察。对于同人一样能够感受痛苦和快乐的非人类动物,人应当根据它们的不同特点,考虑其基本利益。这并非纯粹出于对动物的怜悯,而是有其伦理基础。如果否定了非人类动物具有平等考虑利益的权利,则人类的平等也就失去了逻辑根据。因为,伦理学的基本原则,首先是“不能让感情影响我们的决定,而必须遵循最严格的推理来考虑这个问题”,同时也“不能以常人的想法来回答这些问题”。(弗兰克纳著:《伦理学》,三联书店)这本书里的结论正是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理得来的,即使反对他的观点的学者,也难以否定他的论证。辛格认为,利他主义的范围已经从家庭和家族扩大到国家和种族,现在已经扩大到全人类。这个过程还应当不断扩大,……到包括所有具有利益的生命,不管是什么物种。其实,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也曾说过:“我们的任务一定要解放我们自己,扩大我们同情的圈子,包容所有的生命和美妙的大自然。”
这本书揭露了现代工业化养殖场的残酷现实,及其对环境恶化的影响,并且提出人道的解决方法。实行素食或减少食用动物性食品,既有利于动物,也有利于人的健康和可持续性发展。辛格对中国养殖业的急速发展及其后果非常关心,他说过“减少动物性食物对健康的好处”,以及“正当西方人开始意识到食用过多的肉、蛋和乳制品是一个错误的时候,中国却在这方面增加其消费”。其实这也是国际公共卫生的经验和研究结果,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银行也向中国政府提出过政策性建议: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的行为因素造成的慢性疾病将会取代传染病,成为公共卫生的突出问题,因此应当从战略上未雨绸缪,设法降低慢性疾病危险因素的增长,其中包括在制定农业政策时,避免大众的饮食结构出现不利于健康的变化,摄食过多的动物脂肪,导致肥胖病、心血管疾病和糖尿病的发病率升高,重蹈西方工业化国家的覆辙。(世界银行中蒙局编,卫生部国外贷款办公室主译:《中国:卫生模式转变中的长远问题与对策》中国财经出版社,1994:68;70-71)事实证明,这些建议是正确的,预言不幸而言中,我国城市居民的肥胖及其相关疾病,已经成为健康的重大问题和医疗保障的沉重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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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化养殖业的急速发展造成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已成国际社会的共识,绝非是提倡素食者的危言耸听。2002年国际食品研究所报告:“用于生产经济作物或饲料(例如大豆或玉米)”和“养殖业的扩张,特别是养牛”,是“森林减少的关键原因”。(K.雷辛格等著,朱爱萍等译:《六十亿人口的警示——21世纪的人口增长与食品安全》中国农业出版社,2002:66)温室效应导致地球气候变暖已经引起人们很大忧虑,而森林减少和禽、畜粪便污染是其重要的原因。我国的水资源严重不足,对继续大规模发展工厂化养殖业造成的环境后果不能不加以考虑。
尽管我对动物实验在现代医学发展中的作用持肯定态度,但同时认为动物实验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牟利手段,许多实验动物成为科技领域里无谓的牺牲品,肯定也是不争的事实。作者对研究者滥用动物实验的动机或想法,和对待动物的态度的洞察和批评,是十分准确的。(参见本书第65-66页)本书批评科学家像对待仪器和试剂等器物一样对待动物,根本不考虑动物的痛苦,更不用说大多数的动物实验是可做可不做,或是根本没有必要做的。近些年来,我国滥用动物实验的现象尤其严重,实验动物的用量急剧增长,却极少见到有价值的研究结果。因为医学界一直潜存着一种错误的观念,认为用动物实验才是高水平的研究,专业刊物上也容易发表。更有甚者,现在还有些人利用动物实验装点表面,为假药和庸术开路。因此,在大学和研究机构建立伦理委员会,对动物实验进行认真审查,无论对于减少动物的痛苦,还是避免科研资金的浪费,都是非常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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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情和怜悯是人性的一部分,我国古代的思想家中如孟子有对动物产生怜悯的记述,但建立在伦理观念上的动物权利思想则是外来的现代文明。近些年来,随着社会的改革开放,大众的保护动物的意识也开始增长,但我们所做的还只是些表面的事情,如珍稀野生动物的保护,传媒对滥捕珍稀野生动物的批评,和对动物残忍个例的报道,以及有些地方开展一点收容流浪猫狗的活动。因此,我们需要扩大视野,提高对保护动物意义的认识,《动物解放》无疑是我们重要的思想资源。如同美国一位作家所说:“这本书不仅对于每个爱护动物的人是必读的,而且对于每个文明的读者也是一本必读的书。
这本书论述的事实鲜明、理由充分,足以使人们认真地反省生活。但是,如果读者对这本书的观点提出质疑,那也是毫不奇怪的。在本书的第六章里,作者对常见的问题做了详细的回答。
2004年8月,译者在合肥见到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伦理学与人口健康教授丹尼尔•威克勒(Daniel Wikler)*,请他谈谈对《动物解放》一书中批评动物实验的看法。威克勒教授对彼得•辛格的观点持非常肯定的态度。他说:“彼得的论证充分证明,人类过度滥用动物实验,特别是大量进行不必要的非常残酷的实验,这是无可辩驳的。但是,如果真有必要的实验要做,应当先在动物中进行,然后才用人去做。《动物解放》这本书是20世纪影响最大的哲学著作之一,许多人因为这本书而改变了自己的观念,实行素食。我也常把这本书推荐给学生。”
*丹尼尔•威克勒曾任国际生命伦理学会主席、世界卫生组织伦理学高级顾问、美国总统医学伦理问题研究顾问委员会的哲学家,美国医学研究会(Institute of Medicine)、国会技术评估办公室以及其他卫生政策机构的研究成员和顾问,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
祖述宪.《动物解放》全新译本问世.2004年10月15日更新,《人与医学》,医学捌号楼. http://www.med8th.com/humed/3/041015dwjfqxybws.htm,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