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医不自医”。我过去对这种说法颇怀疑，直到经历了祖父的那一场病，我才体会到这种说法有道理。

    “文革”后期，祖父病了。祖父病在他的单位上——十八里铺医院。他那个中医外科诊室是一个两间屋的瓦房，中间有一道墙，隔成了里外间。祖父在外间屋给人看病，在里间屋里住宿。里间屋里有个大炕，他就一天天地在炕上躺着。在那动乱的年月里，祖父心情不好那是肯定的。然而仅仅心情不好，不至于缠绵病榻，祖父一定是还有别的病。到底是什么病呢？这在我家人心里一直是个谜。

    虽然他病了，但找他看病的人依然不断。谁去了，他就爬起来，给人家开药方。病人走了，他就仍在那个大炕上躺着。

    然而即使像祖父这样的人，也仍是不能给自己看病。我没见过他给自己开过药方。平常都是我给他去请医生。医生都住在一个院里，从这个屋到那个屋，招呼一声就过来了。当时医院里有个隋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