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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 我在北京
http://www.100md.com 2003年5月8日 《当代健康报》 2003.05.08
     8:00

    嘀嘀……嘀嘀……

    刺耳的铃声将我从悉尼的海滩一把拉了回来。显然,我为选择如此尖锐的短信铃声付出了一场好梦和一个完美的假日“春眠”计划,这样惨痛的代价让我足足后悔了10秒钟。

    缓过神来,第一个念头是缉拿元凶。My god!又是小闻,还有那让人忍俊不禁的“至少还有你非典版”。这已经是我从她那里收到的第10加n条非典短信了,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弄到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抬起头,墙上的钟已经毫不客气地指到了8点钟,看起来小闻还不算很过分。罢了,原谅她了,开始我新的一天。

    8:10

    把体温计小心地夹好,我用手摸了摸额头,不热,应该没有问题。我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如何打发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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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5月2日,我来到北京刚好满一年。

    第一次在北京过春天,战战兢兢地躲过了与沙尘暴的“约会”之后,原本计划拉上一帮新朋旧友在黄金周里好好过把旅游瘾,可没想到,这一次挡住去路的却是比沙尘暴可怕百倍的非典。

    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身穿隔离服的医生、口罩外惊慌的眼神……原本在美国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在我们的身边上演了,这时候我才更深刻地体会到“艺术来源于生活”的真实含义。每天都在增加病例数和死亡数仿佛恶魔一般叫嚣着,一次又一次地向人类证明着生命的脆弱。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正在对自己的免疫力是否足够强大产生怀疑,开始懊恼没有多花点时间在锻炼身体上。看来,在疫苗和特效药研制出来以前,我和居住在这个城市里的其他人一样,只能在口罩、药方、消毒水中寻找着一种不太确定的安全感。

    差不多10分钟过去了,我抽出体温计,36.5℃,没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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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0

    洗漱完毕,我打算给自己做顿丰盛的早餐。说起来,这倒是非典带来的一个意外的好处——不敢再吃外面的东西,让我的厨艺大有长进。

    打开冰箱,猛然发现鸡蛋只剩下两个了,不由得开始后悔没有和宁宁一起多买些食品回来,就不用现在一趟一趟地往超市跑,白白增加感染的机会。记得前两天,北京出现抢购风的时候,我还嘲笑宁宁跟着瞎起哄——这么大的国家又怎么会让首都人民的温饱成为问题?不过,现在看来,我只正确了一半,超市货架上的东西的确是一样不缺,可我却不得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把它们买回来。唉!这大概就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鸡蛋、火腿、面包加牛奶,尽管不知道我的营养早餐是否可以为提高我的免疫力起到亡羊补牢的作用,可我还是吃得心满意足,差不多已经忘记了以往顾不上吃早餐而在办公室里嚼饼干的狼狈。

    吃饱喝足,取回已经在阳台上挂了一夜的衣服,我恢复了劳动人民的本色。记不清从哪天起,习惯了每天从外面回来,让身上的行头先到阳台上“隔离”一段时间,第二天洗干净,在太阳下接受若干小时的紫外线“消毒”后才可以进入我的衣橱。虽然麻烦些,不过,每天都可以穿上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衣服,倒不失为乐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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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0

    该忙的都忙完了,看看钟,时间怎么好像没过去多少?电视里除了防治非典的各种常识介绍,就是一群俊男靓女演绎的青春偶像剧,大概是已经过了青春期的缘故,我怎么也提不起兴趣看下去。瞥了一眼床头的杂志,新的、旧的,厚厚一摞,那是我昨天一天的“战利品”。为了减少感染的机会,放假前我就未雨绸缪地制定了一个“5日自我隔离计划”,打算尽量不出门,还从单位的资料室里借来了一堆杂志,准备打发这些天的无聊。可没想到,我大大低估了自己的阅读速度,只花了一天的时间我就把它们统统“消灭”了。看来,必须为今天的日子怎么过想出一个新方案来了。

    窗外,天气出奇得好,阳光漫不经心地透过杨树高大的枝丫,自由地诉说着自己的好心情;楼下草坪上的野花更是挑衅似地开得格外鲜艳,全然不理会我的不满。蓝天、白云、绿树、红花,五月的北京美丽得让我心猿意马,老实说,真的很想出门。

    我在心里认真地计算着患病的几率,差不多是万分之一,应该不会比中五百万的足彩更加容易。从小到大,连毛巾都没有中过的我,应该不会如此“幸运”吧。况且,冰箱几乎都已经快空了,总不能在家里忍饥挨饿,没有香港那位仁兄请警察给他送饭的勇气,看来我只能选择自己“涉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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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尽管并不完全能够排除“人为食亡”的可能,但心里还是很高兴能找到这样一个充分的理由。毕竟,失去自由的滋味更难受,无论禁锢你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14:05

    天气预报说北京今天的最高温度是27℃,T恤加牛仔裤,让我觉得浑身很放松,当然我也没有忘记本季最“时尚”的饰品——我那可爱的白纱口罩。尽管镜子中的样子有些怪怪的,但安全第一的原则告诉我,只要风度不是什么明智选择。听说最近的一处农贸市场因为查出了一例非典病人,已经被封闭,只好去稍远一点的华联超市了。对于昨天闷了一天的我,能多走些路倒是件非常愉快的事。走出家门,阳光照在身上,热热的,说不出的舒坦。透过16层的口罩,我贪婪地品尝着春天的气息,感觉上似乎比家里多了几分清新的味道。不知怎么,今天我才发现,这个小区的绿化搞得真的不错,大片大片的嫩绿,十分得养眼。心里偷偷地笑起来,真想为我的英明决定大声叫好。

    很快,我就发现,和我一样英明的人并不少。不远处的健身区,孩子们笑声不断,大爷们“一兵一卒”的厮杀正酣,乒乓球台前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如果不是一旁带着口罩的保安走过,我几乎感觉不到这里是否有过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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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走出小区,眼前的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往日的车水马龙的三环路,居然变得寂静无声。数得过来的车从安华桥下疾驰而过,不知是否在庆幸终于免去了堵车的痛苦,人行道上三两个路人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孤单。若非那块熟悉的路牌,我还以为到了南方某个清静的小城。我放慢脚步,仔细地享受着这宁静而平和的感觉,赶走了往日的喧嚣,北京流露出了一种别样的美。

    超市里人也少了很多,但仍需要排队,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买100元送50元礼券的活动已经取消了,我仍然在不停地往筐里放东西,算算差不多够我半个月的口粮了才罢手。钱包自然是瘪下去了一截,可想到刚发了500元的营养费,好像还赚了一点,心里顿时平衡了。

    17:20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我用最快的时间完成了洗手、摘口罩、洗脸、换衣服、挂衣服、再洗手等全套的工序,坐下来开始大口喘气。望着镜子中涨得发红的脸,我开始担心,如果再过些日子还要戴口罩,不知道脸上会不会生痱子。

    打开电脑,网上已经有了最新的统计数字,却依然没有出现让人开心的理由。突然,想起刚才在超市里排队交钱的时候,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一直在咳嗽。天哪,怎么胸口开始发闷……原来,恐惧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如果没记错,昨天电视里有位心理专家告诉大家,动物和人的试验都已证明,恐慌会使人体免疫力大大降低。想一想,我们不能选择灾难降临的时间和地点,,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