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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眼中的李晓红
http://www.100md.com 2003年6月24日 《现代护理报》 2003.06.24
     直到现在,李晓红的母亲宋桂芝还不敢去面对女儿已永远离去的现实。她总觉得这是一个大家编出来的“故事”,因此并不真实。她相信身体一直挺好,很少闹病的女儿,不会那么轻易地倒下去。她呆坐在家里,期盼着女儿就像去年冬天那样,到了晚上七时,挎着包儿,推开门快活地冲她喊着:“妈妈,我回来了。”然后她赶紧高兴地迎上去。

    去年冬天在北京与女儿晓红一起度过的二十多天的短暂日子,就像已经二十多年一样盘桓在宋桂芝的记忆里,不肯离去。“那时候,天气很冷,晓红的居所没有暖气,我就天天生好炉子,让她能暖暖和和的。她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后,洗洗涮涮的,漂漂亮亮地笑着上班去了……”

    (在李晓红殉职20天前的那个上午,她就是这样微笑着走进一间间病房,走向她的一位位病人,也包括那位“非典”病人。事实上,她已深知“非典”病魔的凶险,但是迎难而上的秉性、救死扶伤的责任,让她勇于面对。她冒着被感染的危险与科里的医务人员一起分析病情,收集相关资料,采取救治措施,并亲自为那位“非典”病人体检、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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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去年冬天与女儿共处的二十多天里,宋桂芝才知道工作没几年的女儿竟有那么多的荣誉。在晓红的家里有很多的获奖证书,还有好几套没用过的被罩和床单,晓红告诉妈妈这都是她的奖品。她想送给妈妈,宋桂芝拒绝了,“这都是女儿的荣誉,得让她自己留着。”

    (由于工作突出,李晓红短短6年的时间里,入了党、三次荣立三等功,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在去年的职称考试中,她还以两轮均为第一名的成绩,成为全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在她短暂的从医生涯中,那5面锦旗、20多封感谢信就是对她良好医德、医术的最好见证。)

    “她爸爸在单位立过功,她工作不到两年也做到了。”女儿获得的成绩,让宋桂芝很骄傲。当女儿打电话告诉她,因为立功,单位将给家里发来喜报,她就天天到家属院门口等着,可惜这封喜报竟被寄丢了。

    事实上,从小到大,晓红都是她的骄傲。晓红的爸爸因工作常年不在家,她又常是“三班倒”。懂事的晓红自六七岁时就自觉地帮助妈妈撑起了这个家。她照顾两个幼小的妹妹,照顾年迈的姥姥,每天早起一个多小时,给妹妹们做饭,把她们送到学校后自己才上学;晚上回家后刷锅洗碗,干完活后才开始写作业;如果姥姥或妹妹生病了,妈妈没空,她就带着她们去医务室看病。可是,她的学习成绩却没有因此而受影响,一直都很优异,懂事、会照顾人、爱帮助人的性格更是赢得了大家的喜欢和敬意。同单位里的人都羡慕宋桂芝养了个好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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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照顾别人、为别人着想的李晓红,即使在身患重病之时,她心中装的依然是别人而不是自己。4月6日,已染上“非典”的李晓红病情加重,院里决定把她转到条件较好的解放军第302医院,她却表示:“我年轻,有免疫力,还是先转比我更重的病人吧。”医院打算让她的丈夫留院陪护,她却喘着气对同是医护人员的丈夫说:“医院眼下人手紧,你应该回到岗位上去。”)

    1997年从河北医科大学毕业后,因为各方面表现优异,李晓红被招收到武警北京总队医院工作。离开父母的她每个周末总不忘给父母打个电话问声好报个平安。电话里,她对自己获得的荣誉一直保持低调,生病了、心里有什么委屈更不向父母哭诉,怕他们担心。两个月前,她打电话告诉父母,现在南方闹“非典”,一定要注意身体,还提醒他们多清扫房间。一个多月前,已经感染上了“非典”的李晓红,打电话给两个妹妹叮嘱她们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

    在最后的日子里,晓红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可是她还费劲地对着电话吐出几个字“妈妈”想要安慰宋桂芝。宋桂芝心疼地劝女儿少说几句话,晓红就敲敲话筒,让妈妈能听到“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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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牺牲后,宋桂芝才知道敬业的女儿即使在病重期间也不忘医生的责任。每当医生查房时,李晓红都尽可能地把自己的临床症状、用药反应等体验讲给临床医生听,与医生一起分析病情。直到被报病危,无法用语言和医生交流,她仍以惊人的毅力写出对自己病情的体验和分析,哪怕只是几个字。)

    因为又要工作又要顾家,劳累的宋桂芝一直没有把来自于女儿的这份骄傲亲口讲给女儿听,而去年春节晓红说的一句玩笑话“妈妈,从小到大你就没有表扬过我”,现在更像刀子似的割在她的心上。

    让宋桂芝遗憾的还有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跟女儿合过影,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女儿这么早就会离开她!对于母亲来说,晓红还太年轻,事业才刚刚起步,她考研的梦想还没实现,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去做……

    “长得多俊俏啊!”捧着晓红的生活照,宋桂芝一遍遍地抚摸着女儿微笑的脸,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赶紧擦干眼泪,好把女儿看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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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石家庄的家里,晓红的照片并不多,但所有的照片一律地微笑着,柔美而乖巧,乐观而热情,让人忍不住总想起晓红的爸爸李文云对女儿的描述“我的女儿像泉水一样纯净”。事实上,李晓红并不仅仅像泉水,她还是海水,以自己的生命之躯迎击肆虐的“非典”风暴,其浩淼的精神力量激荡着每个人的心,激励着人们去赢取最后的胜利。

    李晓红出生于河北省军区一个军人家庭,生前是武警北京总队医院内二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4月16日,牺牲在抗击“非典”的战场上,成为第一个倒在救治“非典”患者第一线的军队医务工作者。近日,中央组织部追授她“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称号,武警北京总队为她追记一等功,并批准她为革命烈士。

    5月11日,母亲节。然而,对于李晓红的母亲宋桂芝来说,这个日子是这样地刺痛心灵——25天前,她至爱的女儿武警北京总队医院内二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李晓红牺牲在抗击非典的战场上,年仅28岁,一个花样的年龄。

    □本报记者叶娟娟通讯员李见辛,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