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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惦念的父亲
http://www.100md.com 2004年6月17日 《健康时报》 2004.06.17
     北京中医药大学 衣秀丽

    父亲出院其实病还没完全好,他是心疼那每天一百元的医药费。似乎我的归来给家里带来了希望,毕竟是学医的,毕竟从学校带回一些医书。见到父亲的时候我的心是歉疚的,父亲住院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说话因为中风而有些不清晰,我以为是刚睡醒就没在意。父亲明显是瘦了,因为瘦而变得小了,脸色是苍白的,我心里难受啊!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怕父亲他受不了,像每次回家一样我说着学校里的新鲜事,就让别人说我没心没肺吧!父亲一直不怎么说话,总是看着我,眼睛有点直。吃饭的时候,父亲只吃煮花生和芹菜说是怕升血压,他把菜放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不让别人吃,父亲原来不这样的,有什么好吃的和我们一起吃,甚至他不吃,看着我们姐仨抢他会笑,父亲总是宠着我们。我劝他吃一些别的菜,他很生气,似乎我不为他着想让他升血压。过了一会儿,他把他的菜放到我的面前,示意让我吃,他觉得对我的态度生硬了。我不知道父亲是怎样从生死线上逃回来的,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我觉得父亲怕死了,应该说更珍惜生命了甚至有点过了头,他那种对生命的渴望使我心痛。

    父亲的病使他易怒,而失眠使他的脾气更加暴躁。冬天一家人挤到一个屋子里很早就睡觉,而我总能听见夜里父亲翻来覆去的声音。我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知道睡不着他很生气。于是,第二天我找到按摩书上治疗高血压和失眠的穴位给他按摩。按到穴位之后的异常感觉使父亲觉得很新奇也很高兴,似乎看到了希望。也许是心理作用,那晚父亲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精神也好了,于是我就天天晚上给他按摩直到他睡着。

    按摩毕竟不能立竿见影,父亲又沉默了,晚上只睡不到两个小时就醒,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就找药。他的药很多,装在一个袋子里。我知道父亲又烦了,黑暗里我说:“爸,你睡不着啊?”“嗯!心跳有点快!”“我给你刮痧吧,今天白天研究了一天的书,试试,别总乱吃药,是药三分毒。”我披了件衣服,蹲在父亲的头前,用蘸了水的瓷勺给父亲刮痧,其实我不知道该用哪种手法,但我想父亲心气浮躁该用轻柔的手法吧。我的心是平和的,我希望能通过瓷勺把我的心境传给父亲。父亲有了均匀的呼吸,“去睡觉吧,我一会儿自己就睡着了,别冻着了。”听父亲的语气他不烦了,我不知道是刮痧真的起了作用还是父亲感受到我对他的关爱,他慢慢睡着了。

    一个假期就这样过去了,我总是哄着父亲让他高兴。我知道父亲不再是那个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了,父亲老了。在父亲送我上火车的时候我不敢往后看,我不想父亲看到我的眼泪,认为我不坚强,我要让他觉得我是可以依靠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惦念着父亲,想他是不是还在失眠,会想起父亲的病。有时会害怕,想要孝顺父亲时,父亲已经不在了。然后骂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于是祈祷父亲能够健康起来,我向他承诺过要带他来北京旅游,我们一起爬长城。, http://www.100md.com(父亲病了,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出院了,父亲不让告诉我,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