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警察方亮的六年康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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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康】英雄警察方亮的六年康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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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康】英雄警察方亮的六年康复路 |
图为2002年6月，方亮的漂亮病友教他跳舞。
从被医生宣判的植物人，到开口说话、唱歌、跳舞、打麻将、吹笛子、剥桔皮、下五子棋等，这样的奇迹，恐怕说出来很少有人相信，但事实却摆在眼前。武广抢劫案中受伤的英雄方亮，就是这个奇迹!
12月23日、24日，本报记者相继走访了曾为方亮治疗的医生，方亮的母亲，了解到方亮在康复路上许多鲜为人知的经历——
1999年元月4日，张君一伙实施了全国闻名的武广黄金抢劫案，遭到武汉警方的拦截，年仅22岁的警察方亮，在这次战斗中左侧脑部冠通性枪伤。
随后，方亮被送进协和医院进行紧急抢救。到第三天，方亮仍昏迷不醒。因病情危险，第3天，医生特批准方亮母亲李先奎进重症病房看望孩子。
此时，方亮仍没有苏醒。李先奎在旁喊起来：“方亮，你醒醒!方亮，你醒醒!”尽管方亮没有反应，但方亮的心率一下子从40上升到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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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变化，让李先奎坚定了信心：方亮一定会好起来的。也正是因为有了母亲的这个信念，也才有了方亮的今天。
这位可敬的母亲说：“我计划是用八年抗病，帮方亮恢复到生活能完全自理，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我相信，还有两年，他的病情会更加好起来。”
6年“走”了20家医院
让我们先简单回顾一下方亮的康复过程——
1999年元月受伤，在协和医院、东湖老年病医院相继治疗；
1999年5月，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康复科进行训练；
2000年5月，在北京康复中心、北京协和医院、宣武医院、301医院、天坛医院、北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治疗；
, 百拇医药 2000年12月回武汉，在同济医院、市一医院、空军医院等治疗；
2001年4月，在北京康复中心、天坛医院治疗；
2002年元月31日从北京回来，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康复科治疗；
2003年2月，去北京治疗；
2004年元月15日从北京回来，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康复科康复训练至今。
在6年近20家医院的治疗中，方亮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康复科的治疗时间最多，占了3年多，而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康复科陈湘鄂教授又是与方亮打交道最多的教授。
用李先奎的话说：“陈教授像亲生妈妈一样，为方亮的康复治疗想尽了各种办法，可以说，如果不是陈教授，方亮也很难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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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鄂教授总结了方亮康复成功的三点：1、医院内的各种康复训练；2、医院外的各种社会活动及康复锻炼；3、方亮母亲在家中的各种训练。
运动康复：三翻六坐九来爬
1999年5月，方亮从东湖医院来到武大人民医院康复科时，病情相当严重：大小便不能控制，失语、右边视野偏盲，记忆力丧失、右边偏瘫。而且，他是被两人搀扶着来到医院的。
陈湘鄂教授看到这个情景，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但她很快为方亮制定了运动治疗康复计划，按照小孩成长发育过程，分为“三翻六坐九来爬。”即三个月翻身、六个月坐起来，九个月可以爬行。
由于方亮的双手抬不起来，必须训练手部的运动。医生将他的双手反复合在一起，放开。每次都是半个小时，然后，又训练他爬杆，上上下下，不停重复。中间，由于方亮右边偏瘫，医生要不停地用双手拉他的双手，辅助他完成这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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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下来，不仅医生累得满头大汗，同时方亮也浑身出汗，但方亮从没有罢手。
在训练上肢功能同时，还要训练方亮全身的协调性。传统的蹲马步，对健康人来说，轻而易举，对方亮却是难上加难。医生首先慢慢将他的双脚分开，揉一会两腿关节，背后用一个人搀扶着，然后小心翼翼将他的腿关节按下去。一次，不行，方亮几乎摔倒；二次，还是不行；三次……还是不行。
医生只得让方亮休息一会，接着再做。一次、二次……大约一周后，方亮的双腿能稍微弯一下了。医护人员都高兴得拍起了巴掌。这为以后方亮能自己蹲厕所打下良好基础。
为了训练方亮的协调性，医生拿来四个竹筒，让方亮一个一个往上摆放。摆好了，取下来，再摆。每天必须做32次。这个动作，一直训练到方亮能自己摆放竹筒为止。
“床上功夫”，也是方亮的必修课。方亮扑在康复床上，慢慢将他的一只腿跪在床上，另一只腿挑起来，前面两只手撑着。然而，由于他的平衡能力相当差，总是不能单腿独立，动不动就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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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干脆妈妈帮忙，医生让方亮的两个腿都跪着，然后用双手支撑。20多天后，他能在旁人帮助下单腿独立。
每一次康复训练，对方亮来说，都异常艰难，但他都忍住了，很少有“罢工”的时候。
院外康复：打篮球跳舞挖豆子
图为2003年，方亮与父亲(左一)、陈湘鄂教授(右二)及战友(右一)在长城合影留念。2003年，方亮与父亲(左一)、陈湘鄂教授(右二)及战友(右一)在长城合影留念。
除了在医院的一些基本训练，方亮的成功还得益于院外的一些活动。
武大人民医院康复科的老专家戴淑奇，带着方亮到医院外的操场上去打篮球。起初，方亮抱住篮球后，稍不注意就掉下去了，他就有一种本能地要去捡拾，戴教授就搀扶着他，然而，他还是蹲不下去，戴教授就为他捡拾起来，递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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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戴教授指挥方亮往篮框里投，一次，两次，尽管没有投中，但训练了他四肢的活动能力以及协调性。
陈湘鄂教授说，在外面的一些环境中，除激发他的一些本能外，还能开发出方亮的远期记忆力。有三件事为例。
有一次医院组织拔河比赛，陈教授特意邀请方亮参加。医院很多人都认识方亮，大家都喊他：“方亮、方亮”。他也微笑点头。
经过前期的训练，左边没有偏瘫的方亮，竟和正常人一样拿起一瓶绿茶。比赛开始，听到周围的人都在喊“加油、加油!”方亮竟也喊出了“加油!”陈教授说，这就是让方亮置身于社会现实环境中，让他恢复了以前的记忆。
还有一次，中央电视台邀请方亮和父母，还有陈湘鄂教授在北京做节目时，特意安排方亮去爬长城。一路上，很多人都认识方亮，不停打招呼。
等到了长城上，穿着警服的方亮竟脱口而出“不到长城非好汉!”这个镜头，被中央电视台摄录下来，大家都为方亮的恢复情况高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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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是2002年陈教授带着方亮去省歌舞剧院看《江姐》的演出，看着看着，方亮又脱口而出：“江姐。”最后，他还上台接受了演员献花，并合影留念。
此外，还有其他专家，带着方亮去打乒乓球、看跳舞等等活动。
母亲：家庭是方亮康复的第三“战场”
可以这样说，在方亮康复的路上，有一个人就像方亮的身影一样，形影不离，这就是他的母亲。几乎每一位医生谈起方亮，大家都会谈起他的母亲李先奎。
今年54岁的李先奎，自从下定决定帮儿子恢复健康后，就下定了决心，要为儿子的康复开辟“家庭战场”。
起初，由于方亮不能动，李先奎就在他的身边，用手不停为儿子头部、身体四周按摩。因为医生说过，人长期不动，担心的就是肌肉萎缩。李先奎回到家中，也是帮方亮手疗、脚疗。会计出身的李女士，专门从外面足疗店，学会了足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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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啊按啊按，有时候按得睡着了，方亮却不叫醒妈妈。李女士说：这更坚定了她为儿子治病的信心，因为这表明儿子心里有“知觉”，只不过无法用行动和语言表达。
时间长了，随着方亮可以自己吃饭和上厕所，李女士的心里特别高兴。不过，也有让她觉得很是难受的时候。
由于方亮左手功能恢复好些，在洗脸时，他用右手将毛巾抓住，用左手使劲拧，由于右手使不上劲，结果毛巾水全部淋到身上。当时，李先奎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但为了儿子的康复，她必须让儿子学会拧毛巾。
以前，方亮不能下蹲上厕所时，李女士总是跟别人说好话，遇上男厕所，要管理员帮忙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人，然后她带着儿子进去，帮助儿子上厕所。
现在，方亮已能下蹲上厕所。前不久，方亮自己上厕所，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竟将水管前面拔掉，冷水扑面向他涌来，他立马坐在坐便器上。李女士闻讯后，赶紧抱起儿子就往外跑，看到冰冷的水湿了儿子一身，李女士眼泪直打转，她怕眼泪流下来，影响儿子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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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亮能吃饭，但右手不便的他仍有一些困难。妈妈买来两个木碗，将它们底对底粘住，然后将方亮的饭碗放在上面，供他吃饭。
现在，方亮每天在武汉天一街小学六年级(3)班学习语文课。每次下课后，李女士就带他分别去武大人民医院康复科和空军医院训练。回到家后，李女士要为儿子敷贴活血化淤的药物，扎针灸。
对方亮的每一步康复，李女士历历在目，如对方亮偏瘫右手的治疗，李女士能一口气说出来：第一年手握得很紧；第二年手松一点；第三年食指、小拇指可松开；第四年4个手指张开；第五年大拇指分开；第六年右手手指全部分开。
面对儿子从一个植物人，到现在的康复现状，李女士十分高兴。她说，我毕竟不能陪孩子一生，我的计划是“八年抗病”，让方亮恢复到生活能完全自理。现在已过去了六年了，我很有信心。
12月23日上午，天空飘着雪花，记者在武大人民医院康复科见到方亮。他一股脑儿给记者表演了系列动作：跳舞、唱歌(《少年壮志不言愁》)、背诗、摸耳朵、讲故事、跳绳、吹笛子、打算盘等。最后，他还十分高兴地和帮他训练的武汉大学医学院职业技术学院临床康复03级的学生合影。
由于右手不能写字，他用左手为本报读者写了一句话“祝武汉晚报读者健康!快乐!”
李先奎说，她很希望她带儿子的治疗经验能给其他患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启发。征得她的同意，本报特公布其联系方式：(027)85803478、62755509。
我们也祝愿方亮在新的一年里早日康复!
(文/记者 胡义华 实习生 杨蕾 通讯员 向吉刚 沈岚 杜巍巍 图片/陈湘鄂教授以及武大医学院职业技术学院学生提供),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