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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癌症擦肩
http://www.100md.com 2005年3月24日 《当代健康报》 2005.03.24
     我左小腿上有一颗痣,浅浅的褐色,若有若无。四十年来,一直与它相安无事。

    最近忽然地变大、瘙痒、溃烂,我仍然是不在意,去药店买支消炎药膏来涂涂。然而命运非要把我及时送到医院。那天下雨,路滑,我骑车又摔了一跤,摔得很巧,小腿大面积擦伤。到了医院,医生清理完伤口,却只盯着那颗痣看个没完。

    应医生的要求,在门诊就做了个小手术,把痣请离了自己的身体。病理化验的结果不妙,可我自己毫不知晓,只是把家人吓了老大一跳。我在家里休息,仍然是大嗓门,开心果,没有发现年迈父母的黯然神伤,只嘀咕老公常常不在家,也不知在外忙些什么。

    老公去了好几趟上海,终于联系了一位知名专家到医院给我主刀。十多天后,我住院做了第二次手术。

    这次手术很成功,切除了大腿内侧的淋巴管,病变的细胞失却了转移的途径,医生说应该无碍了,只要坚持服药、打针。我在医院里住了二十多天。二十多天里看着窗外凉凉的秋日变成冷冷的冬,最辗转难眠的长夜已过去了,最难熬的疼痛也熬过去了,终于能大口地喝水,能大声地说话,能对着家人使点小性子了,现在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幸福。

    老公日夜陪伴在身旁,温和又豪爽。他从背后抱着我上厕所,以防碰到我的伤腿,他像是在推小车,一边哄孩子似地“嘟嘟嘟”地叫。病友在一起闲聊时,我们说到当年的恋爱,一波三折,彼此嗔笑。我们一米七三的十五岁的女儿,几乎每天都抽空来医院看我,娇憨地吊着老公的脖子。

    我开始想父母煮的米粥的清香,想念家里炒得油嫩又碧青的毛豆子,我听到窗外的火车隆隆,我看到外面的天空碧蓝碧蓝,我说健康活着多好。

    我终于出院了。出院的那个早晨我兴奋莫名,虽然还有几大盒的干扰素要和我一起回家。我坐在手推车上,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我的左脚还是穿不进鞋子,可我还是叫家人带来了时髦的高跟鞋。病后,我更爱美,也更爱生活。

    在家中,我看到用来消磨时光的杂志上有一篇文章,题目叫《思念比癌还要痛》。我笑了,这恋爱中的可爱的孩子,她是不是真的知道,癌痛到底有多痛呢?

    幸运,我与那癌症,只是擦肩而过。

    (济南)梅子,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