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安全性研究的启示
◆中药中的重金属并非只有毒性作用
◆使用正确的炮制方法以保证用药安全
◆中药重金属和矿物质的药效学有待临床验证
◆含有重金属和矿物质的中药应纳入处方药管理
中药的安越┠昀幢黄捣碧峒啊2痪们埃弦黄鹈街圩拥摹毒?br>这样被慢慢毒死》的文章，再次引发了人们对中药安全性的关注。尽管文章中有太多偏激和片面之词，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社会上对中药的安全性存在着不解和担忧。日前，2004年中华中医药学会科技奖公布，与以往不同，此次获奖项目中出现了关于中医药安全性问题的研究。这说明尽管刚刚起步，但中医界已经开始重视自身的安全性问题的研究。
■选择安宫牛黄丸具有示范意义
中药中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一直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随着中医药与国际接轨进程的加快以及人们安全用药意识的不断提高，许多国家对中药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都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从而引发了一系列中药重金属、矿物质超标事件，不仅损害了中药的国际形象，也使中医药企业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为了弄清重金属和矿物质在中成药中是否有药效学的必要性、其安全性如何等问题，科技部“九五”计划科技攀登项目“中医药安全性研究”课题组选择安宫牛黄丸作为对象进行示范性研究。
, http://www.100md.com
安宫牛黄丸是我国传统药物中最负盛名的急症用药，它源于清代瘟病学家吴鞠通的《瘟病条辩》，由牛黄、犀角、麝香、冰片、雄黄、郁金、朱砂、珍珠、黄连、黄芩、栀子11位药组成，具有清热解毒、镇惊开窍之功效，主治热邪内陷、邪入心包、神昏谵语、高热烦躁及惊厥抽搐等症。临床应用发现，安宫牛黄丸治疗急性脑血管病疗效甚佳，是治疗高热惊厥、脑卒中的要药。
“中医药安全性研究”课题组主要负责人、中药复方新药开发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叶祖光指出，之所以选择安宫牛黄丸作为研究对象，一是因为它在国内外知名度高，疗效确切；二是因为它既含有重金属⒂趾锌笪镏剩ㄖ焐啊⑿?br>黄)。在2000年版《中国药典》一部收载的458个中药成方制剂中，含朱砂的制剂有25个，含雄黄的制剂有5个，含朱砂并雄黄的制剂有18个。可见朱砂、雄黄在中成药中的使用十分普遍。这其中许多药物都是人们经常使用的，牛黄解毒丸、牛黄清心丸、六神丸、七厘散、朱砂安神丸、小儿保赤散、小儿惊风散等更是居家必备的良药。因此，选择安宫牛黄丸进行研究有示范意义。
, 百拇医药
■对中药安全性存在认识上的误区
叶祖光指出，目前社会上对于中药中含有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存在认识上的误区。一是把它们当做是污染物来检测。事实上，安宫牛黄丸中的汞和砷是由于添加了具有镇惊、安神、解毒作用的朱砂、雄黄而产生的，并非污染物。而把重金属用于疾病的治疗也不是中医的专利，用于治疗癌症的西药顺铂就是一种重金属。第二种误区是把检测到的汞和砷都确定为有毒成分。课题组经研究发现，在实验动物粪便中所检测到的总砷，折合成二硫化二砷后，占给药量的99%，而在动物的胃肠道组织中则未检测到砷，这说明二硫化二砷在胃肠道内未发生吸附，基本上全部被排出体外。在粪便中检测到的总汞，折合成硫化汞后，占给药量的98.5%，说明硫化汞也未经肠道吸收，同样全部排出体外。朱砂和雄黄中的主要成分硫化汞(药典规定朱砂中硫化汞不得少于96%)和二硫化二砷(药典规定雄黄中二硫化二砷不得少于90%)，实际上是不被机体所吸收的无效、无毒成分，而二者中具有毒性和生物活性的成分——酸可溶性的汞和砷只占非常小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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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单用重金属与在复方中使用是不一样的。在复方的状态下，重金属可以和其他药物形成络合物，如安宫牛黄丸中的黄芩可以和汞形成黄芩汞，这些络合物可以进一步降低被机体吸收的重金属的毒性。
因而叶祖光认为，现行药典中朱砂、雄黄项下的检测方法不合理，其测定的总汞和总砷量折合为硫化汞和二硫化二砷的值，不能表达朱砂和雄黄中真正产生“药效”和毒性的酸可溶性汞和砷的情况，无法真正控制好这些有毒药物的质量。适合朱砂、雄黄的质量控制标准应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酸可溶性汞和砷的限量指标。
叶祖光介绍，课题组在本次研究中建立了一种简便快速的汞、砷络合物的合成方法，为含有重金属和矿物质的中药新产品研发提供了一条可行的途径，也为以少量的汞盐或砷盐或者汞、砷的络合物代替原来的大量的朱砂和雄黄来解决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超标的问题提供了可能。
■扩展研究内涵同时关注安全性与有效性
, 百拇医药
朱砂和雄黄在安宫牛黄丸中的作用究竟如何也是目前广受关注的问题之一。叶祖光认为，以往对于中药重金属含量等问题过多地强调了安全性，而忽视了其有效性的研究。安全性应该是一个相对值，在注意安全性的同时也要衡量其药效学的砝码。安全性研究应包括安全性、有效性和重金属、矿物质等的质量控制的内容。但他也坦言，由于方法学和资金的原因，目前有关中药重金属、矿物质有效性的研究进展不大，尚没有找到符合中医药学特点的方法。课题组曾研究了安宫牛黄丸原方和去掉朱砂、雄黄的简化方在动物体内镇静、解热、催醒、抗惊厥等作用，但没有得到临床研究的证实，尚不能形成各方都认可的结论。因而，应加强中医临床研究，寻找更适合中医药特点、更具特异性、更敏感的方法。叶祖光还建议将含有朱砂和雄黄等药物的中成药纳入处方药管理，避免滥服滥用的情况发生。
文/本报记者 崔昕
采访手记：
中药安全性问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采访过程中，记者深切地感受到普通民众对中药安全性知识的迫切需求和科研人员承受的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对于那些我们自小就非常熟悉的药物，无论是医者还是患者都存在因为熟悉它们的用途而忽视了其潜在毒性的情况。因此，民众对中药安全性问题所表现出的过度的感性反应理应被业内人士理解。
中药也有治病与致病两方面的作用，合理使用中药，发挥其治病作用，避免其致病作用，是中医药界人士的责任之一。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话再强调几次也不多余!这个时候中医界需要理性地拿出一条条明确的生产、应用标准和改进措施，这样，“保障人民用药安全”才不仅仅是愿望。, 百拇医药(崔昕 )
◆使用正确的炮制方法以保证用药安全
◆中药重金属和矿物质的药效学有待临床验证
◆含有重金属和矿物质的中药应纳入处方药管理
中药的安越┠昀幢黄捣碧峒啊2痪们埃弦黄鹈街圩拥摹毒?br>这样被慢慢毒死》的文章，再次引发了人们对中药安全性的关注。尽管文章中有太多偏激和片面之词，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社会上对中药的安全性存在着不解和担忧。日前，2004年中华中医药学会科技奖公布，与以往不同，此次获奖项目中出现了关于中医药安全性问题的研究。这说明尽管刚刚起步，但中医界已经开始重视自身的安全性问题的研究。
■选择安宫牛黄丸具有示范意义
中药中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一直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随着中医药与国际接轨进程的加快以及人们安全用药意识的不断提高，许多国家对中药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都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从而引发了一系列中药重金属、矿物质超标事件，不仅损害了中药的国际形象，也使中医药企业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为了弄清重金属和矿物质在中成药中是否有药效学的必要性、其安全性如何等问题，科技部“九五”计划科技攀登项目“中医药安全性研究”课题组选择安宫牛黄丸作为对象进行示范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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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宫牛黄丸是我国传统药物中最负盛名的急症用药，它源于清代瘟病学家吴鞠通的《瘟病条辩》，由牛黄、犀角、麝香、冰片、雄黄、郁金、朱砂、珍珠、黄连、黄芩、栀子11位药组成，具有清热解毒、镇惊开窍之功效，主治热邪内陷、邪入心包、神昏谵语、高热烦躁及惊厥抽搐等症。临床应用发现，安宫牛黄丸治疗急性脑血管病疗效甚佳，是治疗高热惊厥、脑卒中的要药。
“中医药安全性研究”课题组主要负责人、中药复方新药开发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叶祖光指出，之所以选择安宫牛黄丸作为研究对象，一是因为它在国内外知名度高，疗效确切；二是因为它既含有重金属⒂趾锌笪镏剩ㄖ焐啊⑿?br>黄)。在2000年版《中国药典》一部收载的458个中药成方制剂中，含朱砂的制剂有25个，含雄黄的制剂有5个，含朱砂并雄黄的制剂有18个。可见朱砂、雄黄在中成药中的使用十分普遍。这其中许多药物都是人们经常使用的，牛黄解毒丸、牛黄清心丸、六神丸、七厘散、朱砂安神丸、小儿保赤散、小儿惊风散等更是居家必备的良药。因此，选择安宫牛黄丸进行研究有示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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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药安全性存在认识上的误区
叶祖光指出，目前社会上对于中药中含有的重金属和矿物质存在认识上的误区。一是把它们当做是污染物来检测。事实上，安宫牛黄丸中的汞和砷是由于添加了具有镇惊、安神、解毒作用的朱砂、雄黄而产生的，并非污染物。而把重金属用于疾病的治疗也不是中医的专利，用于治疗癌症的西药顺铂就是一种重金属。第二种误区是把检测到的汞和砷都确定为有毒成分。课题组经研究发现，在实验动物粪便中所检测到的总砷，折合成二硫化二砷后，占给药量的99%，而在动物的胃肠道组织中则未检测到砷，这说明二硫化二砷在胃肠道内未发生吸附，基本上全部被排出体外。在粪便中检测到的总汞，折合成硫化汞后，占给药量的98.5%，说明硫化汞也未经肠道吸收，同样全部排出体外。朱砂和雄黄中的主要成分硫化汞(药典规定朱砂中硫化汞不得少于96%)和二硫化二砷(药典规定雄黄中二硫化二砷不得少于90%)，实际上是不被机体所吸收的无效、无毒成分，而二者中具有毒性和生物活性的成分——酸可溶性的汞和砷只占非常小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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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单用重金属与在复方中使用是不一样的。在复方的状态下，重金属可以和其他药物形成络合物，如安宫牛黄丸中的黄芩可以和汞形成黄芩汞，这些络合物可以进一步降低被机体吸收的重金属的毒性。
因而叶祖光认为，现行药典中朱砂、雄黄项下的检测方法不合理，其测定的总汞和总砷量折合为硫化汞和二硫化二砷的值，不能表达朱砂和雄黄中真正产生“药效”和毒性的酸可溶性汞和砷的情况，无法真正控制好这些有毒药物的质量。适合朱砂、雄黄的质量控制标准应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酸可溶性汞和砷的限量指标。
叶祖光介绍，课题组在本次研究中建立了一种简便快速的汞、砷络合物的合成方法，为含有重金属和矿物质的中药新产品研发提供了一条可行的途径，也为以少量的汞盐或砷盐或者汞、砷的络合物代替原来的大量的朱砂和雄黄来解决重金属和矿物质含量超标的问题提供了可能。
■扩展研究内涵同时关注安全性与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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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和雄黄在安宫牛黄丸中的作用究竟如何也是目前广受关注的问题之一。叶祖光认为，以往对于中药重金属含量等问题过多地强调了安全性，而忽视了其有效性的研究。安全性应该是一个相对值，在注意安全性的同时也要衡量其药效学的砝码。安全性研究应包括安全性、有效性和重金属、矿物质等的质量控制的内容。但他也坦言，由于方法学和资金的原因，目前有关中药重金属、矿物质有效性的研究进展不大，尚没有找到符合中医药学特点的方法。课题组曾研究了安宫牛黄丸原方和去掉朱砂、雄黄的简化方在动物体内镇静、解热、催醒、抗惊厥等作用，但没有得到临床研究的证实，尚不能形成各方都认可的结论。因而，应加强中医临床研究，寻找更适合中医药特点、更具特异性、更敏感的方法。叶祖光还建议将含有朱砂和雄黄等药物的中成药纳入处方药管理，避免滥服滥用的情况发生。
文/本报记者 崔昕
采访手记：
中药安全性问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采访过程中，记者深切地感受到普通民众对中药安全性知识的迫切需求和科研人员承受的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对于那些我们自小就非常熟悉的药物，无论是医者还是患者都存在因为熟悉它们的用途而忽视了其潜在毒性的情况。因此，民众对中药安全性问题所表现出的过度的感性反应理应被业内人士理解。
中药也有治病与致病两方面的作用，合理使用中药，发挥其治病作用，避免其致病作用，是中医药界人士的责任之一。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话再强调几次也不多余!这个时候中医界需要理性地拿出一条条明确的生产、应用标准和改进措施，这样，“保障人民用药安全”才不仅仅是愿望。, 百拇医药(崔昕 )